5、死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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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以占领更多领地为胜，象棋以吃掉对方的将军为胜。
篮球以两支球队在规定时间内进攻对方篮下得分更多者为胜。
这些游戏都有一套判断输赢的规则。既然有输有赢，就意味着游戏的本身就设计着一些缺陷或者死穴，看谁先能在对手身上找到这些缺陷，也就掌握了主动权，才能离胜利更近一步。
不知人生之于上述这些游戏，有没有类比性。
进入第二个学期，竞赛班的气氛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就连赤司也感到日益加重加深的习题很是棘手，无奈只能一再压缩睡眠和休息的时间。白部出现的次数虽然称不上频繁，但在晚饭的诱惑下李老师让她参加的补习她还是乖乖地听着。
两个人能碰面的机会大幅的减少了。即使在补课时，两人也没有任何超出题目的交谈。
就像进入了以退为进的防守阶段。
而这时的李老师，悲催地惊觉，整个12人大名单中，除了赤司和白部，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他预想中的水平。他看着手中的成绩单，记录了每个人每一次小考的成绩，到最近几次，简直就是一片惨不忍睹的红灯^区。
“嗷！这可怎么办？难道只让赤司和白部去参赛？”李老师来回踱步，他遇到了执教以来最大的一次教学危机。
坐在他对面的佐藤老师开口安慰这个后辈：“小李，慢慢来，离选拔赛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呐，相信这些孩子们的实力啊。”
“佐藤老师，您说的是，可是……”李老师泄气地坐回位子，“是不是我的方法不对呢？记得去年这个阶段，孩子们的成绩要好上一个等级啊……”
“每个学生都是不同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发现他们的特点，因材施教啊。如果一直保持几十年的老方法不变，只会越来越脱离现实的课堂。”佐藤一边吹着浮在表面的茶叶，一边说道。
这边，结束了补习的白部，正等着李老师的晚饭，刚把书本塞进书包了，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却因为突然承重而掉到了地上，白部想捡起来，不小心开口朝下，书包里的东西都散了出来。坐在她左手边的赤司班的学习委员看见了，帮她一起捡，却看到了被白部藏得很好的烟盒。
“白部学姐……这……”她指着烟盒，有点尴尬，像是发现对方的秘密一样。
“哦。谢谢。”白部倒不太在意，只是很快速地把烟盒塞进了口袋。
“学姐，是在抽烟吗？”女生小心翼翼地问，处于好奇。
“呵，以前而已，很久不抽了。”她收拾完掉在地上的东西，直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兴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她决定离开，走到门口，却看见已经离开有一会儿的赤司站在那里。她现在没有兴趣和他斗嘴，侧着身想从他身边过去，但是赤司还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不解地转过头。
“能借一步说话吗？”赤司认真地看着白部，她现在才发现被这样与众不用的一双眼注视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最终两人坐在了学校对面的一家快餐店里。
“所以你让我帮你带一天孩子？”白部用吸管戳着面前的奶昔，兴趣缺缺。
“我的妹妹，是的。”赤司认真地纠正她，“这周六家里没有大人，我要带球队去其他学校，所以想拜托一下学姐。”
听到赤司久违地又叫她学姐，她抬了抬眉毛：“但是怎么看我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母亲会准备便当，所以中饭不用白部学姐担心，我下午六点左右就能回来，可以请学姐吃晚饭以表示感谢。”
白部终于抬眼看着他，右手维持着撑下巴的动作：“被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吃货一样。”
赤司没有接话，像是默认。
白部没办法的摸摸额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写下地址，推到赤司面前：“到时候把人送过来吧。”
“谢谢学姐。”赤司拿起纸条，看了一下收了起来。
周六的天气不错，赤司牵着妹妹站在白部家门口的时候，房内迎接他们的是一脸睡眼惺忪的白部立花。白部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今天她的任务，她侧过身靠在门框上，让人进来。
“抱歉昨天睡得有点晚……”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抓着头发，走到沙发边，白部抱起靠枕又倒在了沙发里，“现在还没有清醒。你有什么要吩咐的赶紧说吧。”
赤司打量了一下屋子，小小的一室一厅，整理的还算整洁干净。但是随处可见有趣的东西，比如沙发边矮橱里整齐的漫画，矮橱上躺着吉他和电子琴。沙发对面有一台小电视，前面垒了几摞DVD。小茶几上放着笔电，电源灯一闪一闪正在待机中。
赤司把饭盒放在茶几上，然后弯下腰对格外乖巧的妹妹柔声说：“今天就呆在这个姐姐家里，晚上哥哥再来接你好吗？”
“好！征十郎哥哥不要担心，小可会很乖，不给姐姐添麻烦的。”遗传与一家的红色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面前她最粘的哥哥，虽然有点点小害怕，但是表现得很淡定。
“小可真懂事。那哥哥先走了。”摸了摸小可的脑袋，他看向躺在沙发上的白部。对方正看着他们俩的互动，见赤司看过来，露出了个鄙视的表情，像是在说“妹控真是弱爆了”。
“白部学姐，小可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白部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
等到赤司出去关上门，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小可有点怯生生地看着这个姐姐。这个姐姐始终给她一种不亲切的可怕感觉，但是因为是征十郎哥哥信任的人，所以小可也可以信任吧。
看到站在离开有一米远无辜地看着她的小可，白部想要睡回笼觉的愿望破灭了。她刷得坐起来，让出了旁边的空间，拍拍沙发，对小可说：“来，坐过来吧。”
小可听话地坐了过来，怀里的小兔玩偶抱得更紧了。
小孩子真是白部的死穴，她回想赤司的话，似乎这个妹妹要小他近十岁，今年刚刚上小学。
“小可看到什么喜欢的随便玩啊，姐姐先去洗刷一下。”
等白部去厨房拿着两罐牛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可一脸好奇地翻着电视机前那一堆碟片。
“诶，小可想看电影吗。”说着她在小可身边席地而坐，把牛奶插好吸管递给她。顺着小可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
“诶？没想到小可喜欢重口味啊。”白部拿起Psycho-pass的DVD。
“这个哥哥长得很帅，小可喜欢。”小姑娘奶^奶的童音痒痒地挠着白部的心，看她的小手指向了封面上的白毛。
呦呵，赤司征十郎，你妹妹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啊。
“那，今天就在姐姐家看这部动画好吗？”白部坏心眼地建议道。
“好！”小姑娘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上了贼船，眉开眼笑地拍着小肉手。
拉上窗帘，22集的动画正好可以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靠在沙发上，左手臂揽着小可，因为自己已经看过多遍，对剧情了熟于胸。除了一些特别血腥的画面白部捂住了小可的眼睛，小可很认真的从头到尾看完了对她来说还是很难懂的动画。白部从她专注的红色眼睛中发现了赤司的影子。
该说不愧是兄妹么，果然从小就这么凶残。
“最后为什么黑头发的哥哥要杀死白头发的哥哥呢？大姐姐不是说他们不是意见不合吗？”
“萨，谁知道呢。也许只是这个哥哥心理扭曲罢了。”
“什么是心理扭曲？”小可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白部，让白部有点负罪感。
“嘛，这个等小可长大就知道了。”揉着小可的头顶，白部抬眼看墙上的钟，“差不多小可的哥哥要来接小可了呢。我们把东西整理一下吧。”
“嗯！”像是没有受到Psycho-pass严肃基调的影响，小可听话地拿起自己的小书包，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理进书包。
赤司六点准时出现。白部破天荒地拒绝了他请吃饭的请求。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了一天动画的小可昏昏欲睡地趴在哥哥的背上，打着哈欠。
“今天在大姐姐家做了些什么啊？”
“大姐姐给我放了动画片，很好看的。”
“是吗，是机器猫还是小丸子？”
“嗯~”小可摇摇头，“是Psycho-pass！”
……赤司脚下狠狠地打了个趔趄，头一次他觉得白部立花的怪异性格简直不可理喻。居然给这么小的孩子看这种毁三观的电视。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还能不嫩挽救自家小妹的人生观。
“哥哥，你说人都是孤独的吗？那个白头发哥哥明明可以和黑头发哥哥做好朋友的啊，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孤独了吧？”小女孩充满童真的声音认真地说着。
赤司想到刚才白部一脸深意地说“你有一个好妹妹”，他把背上的小可往上抬了抬，说：“小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了。”
“什么叫惺惺相惜啊征十郎哥哥？”
“等小可长大了就知道了。”
“啊哥哥怎么和立花姐姐一样欺负小可年纪小！”小可不满地用小拳头敲了两下赤司的肩膀，“小可很快就长大了。”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死穴。
是被对手发现也好，烂进棺材里也罢，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会本能地去守护这个大本营。骄傲自负如赤司和白部，视对方为值得尊敬的对手。不管结果如何，在这样的年纪遇到这样的人，发生一段有趣的事，是再幸运不过的了。
-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死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