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色孤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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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hree
【五色孤岛】1
「奇迹之海，五色孤岛」
不知道是谁说过，在奇迹之海上，我们像是五座孤岛，向往彼此，却又无法真正触及。
下午在篮球场睡觉的青峰大辉被手机震醒了，他一脸臭臭的表情把盖在脸上的写真集扔在旁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信人是黑子哲也。
「青峰君，我们赢了。」
在这句主语和宾语都有些模糊的句子之间，青峰却立刻明白了他在传达的意思……黄濑那家伙，竟然输了！
奇迹的世代，第一次输给别人，这感觉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呢。青峰隐隐察觉到一种平衡即将被打破的微妙感，说起来，这只是个开始吧。
还记得国中时期最后一场全国大赛，即便在决赛场上，他们也赢得毫无悬念。在对手惶恐的表情之下，他们五个人一次一次的灌篮、投射，不过是在较量谁得分比较多而已。呵，这样的比赛，到底有什么意思……
大半年前的最后一次比赛结束，他们一行人从潮湿的街道走着回学校，刚下过雨的东京终于有了些凉意，却让人又莫名怀念起了夏日的燥热。
“终于结束了呢，又是一次完美的胜利。”黄濑仰起头，用手拈起头顶落下的绿叶。这个夏天过后，他们这些国三的学生都要退隐，为升学做准备。
“比起这个，不如说这比赛本来就毫无悬念吧。”绿间推了一下眼镜。
在贩卖机旁的紫原伸手拿出自己买的「辣油小草莓味美味棒」，撕开包装咀嚼了起来：“比赛什么的无所谓吧，啊说起来，这个味道还真是奇怪……”
“那种味道一看就是只有老邻居抠脚大叔才会买的吧，「辣油小草莓」什么的……”黄濑少年在一旁小声吐槽。
“米娜桑。”赤司的声音排开空气阻力，穿过树叶的枝枝蔓蔓，从队伍的最前头传来。青峰抬起头，看到顿住脚步回过头的红发少年，一时之间，就连紫原在蠕动的嘴巴也停顿了几秒。
“在离开帝光之后，我要你们全部去不同的学校。”
雨后的青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个夏天应该明明已经结束，却传来了一声寒蝉的鸣泣，在恍然之间带起夏日烧灼的回忆。
“这算是……队长不可违逆的意愿？”队伍最后的青峰微微抬眼，看似有些随意的话语，用的却是相当认真的语气。
“对。”
“好吧，我无所谓。”他侧过脸。
“唔，既然小赤这么说了，我没意见呢。”
“包括小黑子也不行么？”黄濑觉得自己和小黑子双宿双飞一起打篮球的梦想似乎要破灭了：“诶，话说小黑子怎么不见了？”
“他在全国大赛之前，已经向我递交了退部申请。”
什么？！
明明毕业季还未到来，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已经要开始道别。红发少年的背影踩在夏天的尾巴上，他的的轮廓线被天际的夕阳模糊，背景是空无一人的街道：“我曾经说过吧，如果说天才注定是孤独的，所以我们无可逃避痛苦，却又要比谁都更懂得享受这份孤独。不过这样的日子确实太过乏味了，待到我们一年之后的球场再会，到时候用全力击溃彼此，奋力厮杀，这样不是很好么。”
“来做个约定吧。对于现在的你们，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如果出赛太多会非常不利，所以在遇到彼此之前，尽力保存实力。”
在寒蝉的最后一次鸣泣的声音落下之时，一切终将结束，待到他们回过神来，会不会已是落叶满街。
那天唯有黄濑一个人回了头：“小青峰，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并肩作战了？”
青峰记得那时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回答。
之后的篮球部在自己的记忆里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像是一座孤岛，缓缓的沉入了海底。
青峰最后看了一眼志愿单，自己的笔迹在那薄如蝉翼的纸张上写下「桐皇」两个字，然后走上讲台，放入了盒子里。在分班以后，这个班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奇迹的世代，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曾经最重要的队友们，即将奔向什么样的远方。
他在隐退之后，回过一次篮球部，看到的只是那些陌生的低年级学弟们，吵吵闹闹地、继续演绎着他们的青春。从此以后，他即使路过篮球部，也不曾再推开过那扇门。
此时的校园之中已是黄叶萧萧，白昼开始变的越发短暂，室内篮球馆里该是已经亮起了灯，可是不知为何此刻却依旧暗着。本想转身离开的他，却意外地走了过去，门“吱呀”的发出响声，夕阳的残影泄了一地，意外的光亮让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在强光下睁开眼睛，面前的轮廓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熟悉的感觉让他近乎窒息。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里像是有什么被压抑了许久快要爆发而出，连呼吸也要为之一顿。
推开这扇门，如果看到的是陌生的背影，他会无比的失落；可是当脑中的影像和现实重合的那一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
「Aomineji」
直到对方喊了他的名字。
「Kise」。
“要来一场one on one么？”
“好。”他脱去了沉重的校服大衣，再次站在了他面前。
“小青峰还是那么强呢，我又输了。”
“黄濑，你变强了。”
面前的金发少年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他金色的眸被夕阳染上了些许迷幻的色泽，却带着掩盖不住的悲哀：“被你这么说，好高兴呢。我还以为小青峰不会再和我打球了。”
「这怎么可能。」
他心里的声音近乎快要吼出来，这家伙到底在乱想什么。
金发少年垂下眼，他的背影挡住了最后一丝阳光：“那天去找黑子，本来想问清楚他退队的原因，却没想到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其实我早就不想再打篮球了，我已经厌倦了，能赢我的永远只有我自己。」当时的他这样说。
“小青峰，如果说我手中托起的篮球，是我的整个世界，那么，你曾是我世界全部的意义。可是现在……”
黄濑的手微微翻转，篮球在失重后狠狠的砸落地面，阳光在他的脚下寸寸碎裂。
「碰」、「碰」、「碰」的声音在他的耳膜中无限放大，当时他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天黄濑翻手落下的篮球其实是砸在他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
那天晚上，青峰做了一个梦。
“小青峰，我一定会赶上你的。”金发少年的声音透过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时他尚未变声的嗓音显得有点咋咋呼呼，却又说不出的动听，仿佛一整个夏天的花在同一时间簇拥开放。
“好，我等着。”青峰仰起脸，满头的汗水在阳光下璀璨发光。
从那以后，那个人开始不近不远的跟着他身后，直到有一天他告诉自己他不会再跟着他了。青峰开始不习惯，甚至抱怨过他怎么就放弃了。后来他想了很久，忽然想起来，那人明明一直就在他身后，可是他怎么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色孤岛】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