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Befo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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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埃尔文史密斯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巨人的恶意诅咒了。
先是无缘无故被绑架，认识一个萌萌哒临时室友却摇身一变成了幕后boss，更要命的是这个boss还被他无意中喷了一脸。
被人带到“黑寡妇”面前时，埃尔文一度以为自己终于要被酱酱酿酿然后弃尸荒野。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誓死保卫贞操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对他似乎一点性趣也没有，反而亲自出马，送他回到地上。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他简直感动得眼泪掉下来。
将眼泪汪汪的小贵族交回公爵府的管家手中后，花火确认了老史密斯的报酬，又附送了些菲尔德家和北区洛克的情报。此时她和与埃尔文初见时一样，衣饰破旧，面容稚嫩，看上去就像个负责传令、单纯无害的小喽啰。
埃尔文不知怎的，也没有和管家和卫兵们揭穿她的身份，反倒在她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
“那个黑，川花火！”他期期艾艾地，“谢谢你，还有之前，对不起啊！”
他因为听信外界传闻说的那些话，对于一个少女来说一定伤害很大吧。
“嗯？”花火回过头来，风吹拂起她刘海，如墨的双眸中漾着点点笑意，“史密斯少爷难道还想给我补偿么？”
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的映衬下更迷人三分，埃尔文脑袋一晕，在思考前脱口而出，“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哦呀~”花火眉尖挑起，有些惊讶，不过……正合她意呢，“只要史密斯少爷愿意，我随时恭候。”
最后她还抛了个媚眼过去，让纯情的小贵族臊红了脸。
从那天起，花火的友人名录里有了第一个不是地痞混混的名字，而埃尔文那边想来也是第一次结交出身地下街的人物。似乎因此而产生了不小的新鲜感，加上对误解、污蔑花火的内疚，贵族少爷除了又送了一批物资给东区，还隔三差五地约她出来小酌一杯。
花火每回都欣然赴约，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套取自己想要的情报——王室、壁教、几大贵族的明争暗斗，四大兵团的轶闻，还有巨人和壁外世界的部分情报。有些东西她虽然能打探到，但和能够直接接触顶层社会的埃尔文完全没有可比性。
除去这些她需要的，花火耳朵里还被灌满了史密斯父子的撕逼二三事、史密斯少年的调查兵团团长之梦之类的垃圾信息，几次下来，倒让她心里对埃尔文生出些好感。
真是，像阳光一样的人呢。
又一次在酒馆的角落里，听埃尔文强压着兴奋低声描述他不久前从调查兵团战士那里听到的故事，花火拖着下巴如此想。
被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埃尔文只感觉脸上越来越热，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他心中暗忖，怪不得那些好色的贵族们都想拥有一个纯种东洋人做情人，越看越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美丽。而且“黑寡妇”这层身份又给花火身上笼罩了一层谜一般的纱，赋予了她另一种致命的诱惑。
虽然很不好意思，年仅十六岁的埃尔文史密斯除了一腔热血向壁外之外，其实还是个被美救英雄后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
“怎么不说了？”花火拿手指戳戳他。
埃尔文回过神来，双眼黯淡下去，“这次壁外调查虽然收获不小，可伤亡也很大，之前一直告诉我情报的巴雅他……连尸体也没有找回来。”
手背上感觉一沉，是花火握住了他的手，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暖从皮肤渗入，沿着脉络向更深处传递。
“那埃尔文你怕了吗？还想加入调查兵团吗？”
“怎么可能！”埃尔文试图用大声来掩饰自己的羞涩，“我可是要为人类的胜利献出心脏的！”
“那么，”花火压低嗓音，像在请求，又像是诱惑，“带我一起吧，加入调查兵团，去墙壁外面。”
“……唉唉唉！”
听清她在说什么以后，埃尔文直接从位子上蹦了起来，“你乱说什么呢！你可是地下街东区的‘黑寡妇’，怎么能加入兵团……不对，我是说你不该继续当混混，而是应该在地上开个小店什么的……”
他抓着脑袋，显得有些烦躁。虽然花火凶名在外，没有亲眼见过的埃尔文只相信自己眼中所见的纤细的她。自从产生了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情绪，他一直希望花火能够脱离地下街，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现在一下跳到调查兵团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女孩子都不该喜欢安安静静地过小日子吗？
可心底最深处隐隐有欣喜和期待，埃尔文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另一种可能——花火一直理解并认同他的梦想，他的情思也正是源于此，今天她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她也有那么点喜欢他，想要跟在他身边呢？
“埃尔文你可是未来的公爵，给我一个面上的身份让我进入调查兵团并不难吧？”花火又握住他的手，“难道你不想我跟在你身边吗？”
“这、这个……”埃尔文吞吞吐吐的，让他拒绝他舍不得，就这么答应的话……真的不是一般的害羞啊喂！
而且，他希望她是认真的，而非一时冲动走上这条充满荆棘与血泪的路。
“啊！”埃尔文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他惦念了很久的事情，“如果你告诉我你过去是怎么成为‘黑寡妇’的事，我可以考虑看看，毕竟你还是宪兵团团长办公室都有专门档案记录的危险分子，不彻底弄清楚来历可不行。”
说起来也因为这一层，埃尔文为了能和花火继续来往和老史密斯吵了好几次。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她是一个好人，所以现在他向她来求一个答案。
花火没有立刻回绝，事实上她早就等着埃尔文来问。她唤来侍者换了一杯麦酒，大灌了一口，感受着味蕾传来的苦涩。
“其实，埃尔文你上次猜得没错，”花火长长吐了一口气，对着杯中液体出神，“因为是几乎绝灭的东洋人，我被人贩子抓住拐到地下街，又被卖给了原来东区的大头目……”
那年之前，她只是希干希纳区的一个普通孤儿，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被一个乞丐婆婆养着，等老婆婆病逝，她已经学会了自己乞讨觅食，加上一些善心镇民的救助，勉强没饿死。
她不懂什么墙壁、巨人，也没有亲人和朋友，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填饱肚子，弄一件完整的衣服。
直到一对夫妇收养了她。
那两人给她吃穿，嘘寒问暖，教她识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然而梦终究是要醒的，仅仅过了半年，她便被那对夫妻卖给了人贩子，几个月的优待不过是为了让她卖相更好，更能体现出血统珍稀的东洋人的价值。
花火当时其实并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还以为幸运之神再一次眷顾了她，那些人带她进入镇民们无限向往的希娜之壁，给她穿上有蕾丝花边的漂亮裙子。
再之后，整个世界忽然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肮脏混乱的地下街，喧闹的黑市，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那个最后夺得她的所有权、满脸淫/邪的老男人。
回忆到这里，花火摸了摸心口，“……然后他精/尽人亡，我成了寡妇找了情人顺便成了东区老大。”
“……”原本还在心疼她的埃尔文顿时一脸囧相，“你逗我呢？”
花火歪头，摊着手无辜道：“外头都是这么说的啊，你开始不也这么认为。”
“我不是都说过对不起了么！”埃尔文恼着顶了一句，却没有追问细节，被一句话带过的几年定然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隔着不宽的木桌，他向她倾身靠近，一边伸出比同龄人要宽厚的手掌，像是想要抚摸花火的脸。花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没有躲闪。
那只手距离她的皮肤只有分毫，突然方向一转，朝她的脖颈袭去。花火没有防备如此近距离的袭击，只眨了眨眼的功夫，埃尔文手里就多了一条被扯断的项链，底下坠着一颗黑色宝石。
“拿到了！”
花火瞳孔微缩，十指用力抠住桌面，强忍着暴起的冲动，勉强装着无所谓道：“怎么，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来抢我的不成？”四肢肌肉紧绷起来，她已经准备好，哪怕前功尽弃就此翻脸、甚至杀了埃尔文，也要将宝石抢回来。
“怎么会！是礼物哦！”埃尔文对花火的变化毫无所觉，把已经磨损得厉害的挂绳抽出放在一旁，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长条形的绒布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纯金的蛇骨链。他将金链子小心地穿过宝石顶端的小圆环，一边对花火说道，“我注意很久了，你好像特别宝贝它，是重要的人留给你的吗？”
花火平静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她成为“黑寡妇”最关键的秘密、也是对埃尔文隐瞒的部分，全部都与这颗宝石有关。
自从有记忆起，黑色宝石就被挂在她的脖子上，即使再怎么挨饿受冻，花火也从没想过要拿它来换取衣食，只隐隐知道它对自己很重要，绝对不能丢掉。
她也曾经猜想过，这或许是生身父母留给她的信物。
直到那个老男人扒了她的衣服想将她拆吃入腹，她几乎绝望之际，这颗宝石给了她神奇的、不属于凡人的力量，切掉那个万恶之源，将那男人的喉咙割破。
从那以后，花火似乎突然开了窍，力气不断变大，受了伤能够快速愈合，记忆力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零散的片段，竟都是些高明的格斗技巧。为了生存自保，她没有心力去探究缘由，只如饥似渴地锻炼学习，同时把自己的稚嫩和怯懦全部隐藏在黑色大衣之下，这才有了如今的东街老大。
“花火，花火？”
埃尔文连声的呼唤让花火回过神来，他双手环过她的脖子，为她重新戴好项链，宝石压在胸口的重量让花火提起的心落了下来。伸手握住，花火望着埃尔文充满朝气的面孔微微出神。
做一个混混头子并不是她所求，而与力量一起被带来的，仿佛属于又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里，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地方——
她想去更广阔的世界寻找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Before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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