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16章 ...
-
这年头，找工作就跟大海捞针似的。慑于郭氏集团的淫威之下，那些比较大型的广告公司一听她们的名字就不敢用她们，而小的广告公司工资低、福利少不说，指不定哪一天老板跑路了，连工资都拿不到，一个月就白干了。再者言，也没有哪家公司肯一下子请她们四个人。
那只癞蛤蟆摆明就是报复她们，想把她们置之死地。
肖悦然埋怨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得罪郭子靖了，现在好了吧，工作没了，你们说该怎么办？”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当初打死她都不会让范筱婉把郭子靖给赶出去。
“凉拌呗，现在郭氏集团下了□□，有哪家公司肯要我们？大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此刻朱朱的心情也糟透了。
“大家不要这么沮丧，天无绝人之路的。”许可在安慰别人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没错，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现在应该更坚强，绝对不能被别人看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范筱婉都充满了斗志。
“工作都没有了，让我们拿什么坚强，难道饿着肚子喊几句坚强的口号吗？”肖悦然嘟着腮帮，深吹了一口气。
“与其给别人打工，倒不如自己当老板，我们四个成立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你们觉得怎么样？”其实这个想法，在范筱婉的心里已经盘算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自己开公司当然好，但是没有资金怎么办？”朱朱担心得不无道理。
许可说道：“我上次广告代言的十万块一分钱都没有动过，可以全部拿出来。”
“成立一家广告公司，十万块哪里够？我银行里的存款还达不到一万。”朱朱皱眉。
“我更是身无分文，找我要钱就跟找和尚要头发一样，没可能。”肖悦然说。
范筱婉想了想，十万块确实不够，也许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决定那拿房子做担保，向银行贷款。”
许可很担心地问：“老大，只有这个办法吗？万一我们要是失败的话，那房子就会被银行拿去拍卖抵债的。”
这一点，范筱婉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事实上，她除了她奶奶给她留下的这幢老房子以外，再无任何资产了。没有了老房子，她们将无家可归。但是，人这一辈子，总要拼一次，爱拼才会赢呀！
范筱婉斩钉截铁地回答：“所以，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来，我们一起努力吧。”
白手起家，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先是注册公司，接着找写字楼，然后买办公设备，进行装修，来来回回地奔波累得够呛。虽说是辛苦，但四个人团结在一起，相互安慰和鼓励着，也就不觉得累了。
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取一个好名字，讨论很久，最后决定取名叫“小气财神”广告公司，意思是小气生财，名字倒是和范筱婉小气的性格很相配。
不久，小气财神广告公司正式成立，范筱婉是董事长兼策划部经理；许可是媒介部经理，肖悦然是业务部经理，朱朱是设计部经理。公司成员就只有她们四个人，老板是自己，员工也是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创业初期资金有限请不起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就是接单。接不到广告业务，公司等于名存实亡。虽然肖悦然利用原来的关系拉了一些老客户过来，但毕竟是新公司，大公司信不过，不会把大单交给她们做，只能接一些零星的小单。单靠肖悦然一个人跑单，恐怕真的不行，迟早都要喝西北风的，何况每个月还有一批数目不少的银行利息要付。于是范筱婉和朱朱白天暂时去当业务员，晚上加班赶工策划案和创意设计，忙得两头大。许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太过劳累，就负责在办公室打电话。没过几天，四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莫韧正式到学校报到，顺利地当了美术系的教授。美术系每个星期的课时并不多，闲暇的时候他都会来公司帮忙。
中午一点多，他打电话过来，一问才知道四个人因为太忙，连午饭都没有吃。正好他有空，就到快餐店帮她们买了几盒快餐带到公司，不然的话，她们可能又要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了。
公司的面积很小，一间是办公室，另一间是会议室，两间房间用一扇大的落地窗隔着。
会议室里，莫韧一勺一勺地往许可的嘴里喂饭。
“下次不要再饿肚子了，饿肚子会伤胃的，对你的身体不好。”莫韧虽然话里是责怪，但语气中满是柔情。
“公司人手不够，一天到晚都很忙。她们都没有去吃饭，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去吃呢？”许可回答道。
“钱是赚不完的，但身体也很重要呀，你们太拼命了。”
坐在办公室里，隔着那扇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见会议室里的一举一动。
朱朱无比羡慕地说：“你看，他们俩多幸福呀！你喂我，我喂你，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别羡慕了，你也去找一个呀。”肖悦然讪笑道。
“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找对象谈恋爱呀？”
“那你就先事业再恋爱吧。”肖悦然接着又问范筱婉：“老大，我们这么卖力，天天加班，应该要涨工资吧。”
“就目前为止，我不敢保证这个月能准时发给你工资。”范筱婉如实回答。
“什么？没工资？那你叫我怎么活？我还准备到百货公司买我最喜欢的那件衣服了。”一听没钱，肖悦然马上就抓狂了。
“少买一件又不会死人。顶多挺过了这三个月，我就能按时把工资发到你手中。”
“天啊！三个月！我不想活啦。”肖悦然痛苦地嚎叫着。
作为老板，企业法人代表，范筱婉的压力是很大，做什么不用花钱，她只能把一毛钱掰成两半花，尽可能地节省。为了鼓舞士气，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写出一首不像诗的诗，叫《小气歌》，把它贴在家里和公司最显眼的地方。
《小气歌》全诗：
天地存正气，家中有小气／人生难如意，赚钱不容易／吃穿何必比，知足就可以／酒色莫贪迷，花钱须量力／负富与小资，一样不可取／能省则省之，时刻得谨记／凡事斤斤计，心中有明细／勤俭过日子，浪费最可耻。
她不是诗人，不懂得怎样写诗，追求不了什么意境和手法。在她看来，只要念得顺口得行啦，不在乎别人对它是褒是贬。
肖悦然很不服气，摆明了这首诗就是拐着弯在骂她。
******
一个月以后，除了还贷款利息，付写字楼的租金，以及各种税金，初算下来这个月赚的钱还有些盈余，为了犒劳她们，范筱婉破天荒地请所有人到渝乡人家吃饭。
渝乡人家的生意仍旧热闹非凡。
“你们都到了，为什么许可还没来？”莫韧有点焦急地问。
朱朱取笑道：“莫教授，才不见许可三个小时，就急成这样？要是许可被绑架啦，你会怎么样？”
“朱朱，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少说两句。哥，你别担心，我叫许可到银行去还利息了，那个银行离这很近的，马上就来了。”范筱婉说。
今天来吃饭的除了莫韧，都是辣中高手。可能是受到范筱婉饮食习惯的影响，肖悦然、许可、朱朱都变成了不怕辣、辣不怕、怕不辣了。莫韧在美国呆惯了，吃惯了西餐，吃不来辣辣的川菜。范筱婉特意帮他准备了一杯白开水，把菜放在里面浸一浸，就不会那么辣了。
菜全都上齐了，还不见许可的人影。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莫韧看着左手上的表，惴惴不安。
范筱婉拨通许可的手机，电话接通。“喂，许可，你在哪？大家都在等你吃饭了，为什么还不来。”
“就知道吃饭？巫婆，你是饭桶吗？”
接电话的不是许可，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那只癞蛤蟆的声音，不然怎么叫她巫婆呢？明明是许可的手机，为什么会落到他的手里呢？难道许可被他绑架呢？
“喂，癞蛤蟆，为什么是你接电话？许可呢？”
“因为许可现在正在手术里抢救……”
赶到医院的时候，许可已经被抢救过来了，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医生说没受什么大伤，就是脚崴了。但因为太过激动，心脏病突发导致休克，已经度过危险期，再过一会才能醒。
太过激动？为什么会太过激动呢？难道又是因为癞蛤蟆吗？王八蛋，上次把她们赶出公司还不够，明知道许可有病，还把她弄成这样。简直就是人渣！
病房外。
“癞蛤蟆！你到底对许可做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范筱婉像疯了一样扯住郭子靖西装的领带。
“放手，放手！巫婆，你想干嘛？”郭子靖拼命地挣脱。
“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
领带越拉越紧，郭子靖大口地喘气：“许可变成这样，不关我的事。”
“不管你的事关谁的事？”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我，许可早就没命了。”
“什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范筱婉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刚才开车路过银行，听到有人喊抢劫，一看原来是许可。有人抢她的包，她上前去追，没追几步就倒在地上了，然后我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
好不容易范筱婉才松开了手，郭子靖差点就被勒死了：“巫婆，你想杀人啊，杀人可要坐牢的。”
“这个世界少了你这种的人，才会和平一点。”
莫韧从病房里走出来，说：“许可醒了。”
许可刚醒过来，脸如白纸般苍白，俊俏的脸庞更显瘦削。见范筱婉走进来，突然抽搐起来，从眼角渗出来的泪水滴在白色的床单上。
“对不起，老大，我把钱弄丢了。”许可呜呜咽咽地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范筱婉看着越来越消瘦的许可，一阵心酸。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人呢？非要让许可这么美丽善良的人经受病痛的折磨。
“我走到银行的附近，刚想进去还利息。突然从后面跑过一个人，把我的包抢走了，我就去追那个人。追着，追着，就觉得头昏眼花，最后昏倒在地上。”
“钱是小事，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范筱婉轻轻地帮她捋了捋额前沾满汗水的头发。
安慰人的话，只能安慰得了别人，安慰不了自己。好好地被抢了包，里面的钱全没了，其实范筱婉的心疼得不得了。可是表面上又能表现出来，否则许可会更加自责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筹钱赶快把银行利息付了，本来这个月还有盈余的，现在一算，反倒是亏了。
“这回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巫婆。”郭子靖站在范筱婉，挑起眉头冷哼一声。
“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害得我们失去了工作，才会发生今天这种的事情。别以为今天救了许可，我们就会感激你。”范筱婉才不会感激他这种恶棍了。
“这就是得罪我的后果。”郭子靖撇撇嘴，得意地说。
今天如果不是看在他救许可的份上，她一定会再给他一脚，一泄心头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