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秘密》夜雨怜

12、第十一章 思忆，往事回事

　　到了岸边，敏萱深吸一口气，好久没有游泳，身上又有这样繁琐的衣服，真是累死她了，如果再游一会儿她必然虚脱，到时候恐怕自己也会丧命。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到了岸边已经有人赶了过来，扶住敏萱，敏萱摇摇头，脸色发白，“快，快救孩子。”

　　“嗯，好。”

　　敏萱坐在一旁喘着粗气，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摸向衣袖，看见手上的玉锁扣，她舒出一口气，“啊，还好，玉锁扣还在，没有丢。”

　　“敏萱，你怎么样？没事吧？”船刚靠岸，胤祥赶紧跑了下来，到敏萱的身边的时候，看着她湿淋淋的样子，赶紧扶住她。

　　敏萱握紧手中的玉锁扣，本能的反应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着玉锁扣，然后摇摇头，“我没事，身体还好，不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没事吧？”

　　胤祥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让人心生一种怜惜，无奈的一笑，“你还真是与众不同，这样也担心着别人？”

　　“这样？什么样？落汤鸡？”敏萱看着滴着水的头发，黏黏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可是更惨一点。”

　　“那也值了，谁让两位阿哥今天有兴致游湖，让我有机会大显英雄本色，不胜感激。”

　　“我怎么听这话带着酸味？是在怪我们？”

　　“岂敢？”

　　“喂，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你现在可不是英雄。”

　　“嗯？”

　　胤祥伸手撩起一缕湿漉漉的长发，“英雄本色哦？”

　　敏萱赶紧摸向自己的头，懊恼的低声诅咒，“什么啊？居然忽视了这一点，啊，现在应该是原形毕露？”

　　“给你。”突然一件斗篷扔了过来，敏萱赶紧接住，“给我？”敏萱犹豫的看向胤禛，他冷冷的站在那里，“以后做事还是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

　　“嗯？身份？”敏萱一听真是苦笑不得，这个时候亏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身份？四阿哥身份高贵，却只能喊救人，敏萱身份卑贱，只会救人，不管四阿哥想怎样教训敏萱，敏萱还是那句话，能救便救，救不了所有人，只要救一人也好，比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强多了？”

　　胤祥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敏萱是因为他们没有下去救人而生气，她以为他们是顾及身份，岂知……，哎……

　　“你怨我也好，这样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做，我的命他们赔不起。”

　　“四哥……”胤祥明知道胤禛这话是违心的，可是却不能说什么。

　　“十三弟，让人备车，送她回府。”

　　敏萱当即摇摇头，“敏萱可不敢劳烦四阿哥，我自己可以回府。”执拗的甩开胤祥的手臂，胤禛扔过来的斗篷也还了回去。

　　“穿上。”胤禛并没有接，只不过对她的行为多少有些恼怒，“你难道让人看见你这个样子回去吗？成何体统？”

　　“体统？”敏萱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突然窘迫的咬紧牙关，不甘的收回手上的衣服，“多谢四阿哥，敏萱会让人洗好给您送过去的。”

　　“随便你。”胤禛突然身体前倾，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语：“怎么每次遇见你总是会弄出一些事情，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即便是心中对你有些恼怒，但是还会对下一次的见面有一些期待。”

　　见他说话的样子虽然没有什么戏谑的神情，但是这话还是让人听的有些不顺耳，下次见面还期待？期待什么？期待我还要掉进湖里？期待我再遇到类似九阿哥那样的天之骄子？或者比这些更刺激，更危险的事情？最后最好再碰上什么惊险场面，啊，看来这个四阿哥真是一个挑事的主，他的人生真是追求一个刺激，但是刺激的不是自己，是看着别人受刺激。

　　敏萱微微俯身，“四阿哥期待，敏萱荣幸之至，不过，四阿哥不要忘了，这样记忆深刻的事情可不止你有，我也有，水上风光莺语乱，闻听微波春拍岸，绿柳芳草无人赏，官船刚过皆已断，众人性命成哀晚，问君此事何了断？”

　　胤禛一听，眼神一沉，深邃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不会让你失望。”

　　“那敏萱敬候佳音。”

　　看着她离开，胤祥露出一抹嘻笑，“四哥可真是有了对手，钱惟演的词，居然让她做了一些手脚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质问也不失身份，又无不敬，四哥，她学的倒是快。”

　　“就怕她往的也快，胤祥去查查，那官船的来历。”

　　“四哥上心了？”

　　“只是气愤。”

　　胤祥敛起笑，“我和四哥一样的感觉，不过四哥，这样被她误会，没事吗？”

　　“误会？”

　　“其实四哥比她更在乎那些百姓的死活，不是吗？”

　　胤禛看向胤祥，露出一抹若有深意的笑，“十三弟，你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也许四哥可以忘记心中的那道阴影。”

　　“有些事情是挥之不去的，是深深的扎在心口。”胤禛捂住心口，脸色有些苍白，好像碰触了他心底最脆弱的记忆。

　　“小姐，喝碗姜汤吧。”红鸢看着敏萱捂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玉锁扣，她有些奇怪，“小姐，你回来就看着这块玉，这玉有什么特别的吗？花了五百两，值吗”

　　敏萱淡淡的一笑，“有些东西不是用银子就能衡量的，它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小姐你以前就见过这东西吗？”红鸢看见她眼中突然泛着莹莹的泪光，心中不免奇怪，为何感觉小姐看到它如此伤感？

　　“见过，当然见过，这是唯一我熟悉的东西。”

　　看着熟悉的玉锁扣，敏萱的心底又唤起了另一个她，那个属于慕言熙的记忆，回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她穿越的那个夜晚。

　　“爷爷这块玉好精致啊，是难得一见的羊脂玉，我记得爷爷教过我，白玉中质纯色白的极品，具备最佳光泽和质地，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羊脂白玉对着日光灯，所呈现的是纯白半透明状，而且带有粉粉的雾感，这个是有的，绝对真货。而且只有一般的麻将牌一半大，不过居然能雕刻出一条龙，而且还这么精致，连细节都处理的这么好，可是极品了。不过爷爷，这龙是在做什么？仰天长啸吗？”慕言熙觉得这个东西好精巧，第一眼就很喜欢。

　　“这是龙啸苍天，这样的图案在古代可是象征着王者的霸气。”

　　“是啊，羊脂玉自古以来人们极为重视，是玉中极品，非常珍贵。它不但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着“美好、高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情感。在古代，帝王将相才有资格佩上等白玉。爷爷，您刚刚说这象征着帝王，那就一定是了，看看这龙的眼睛，好似在俯视所有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真不是一般，爷爷这应该是你收藏的上品吧？”

　　爷爷看着那玉佩，摇摇头，“这个可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些收藏可不能和它相提并论。”

　　“是吗？这么重要？难道是无价之宝？”

　　“可以这样说。”爷爷拿过那块玉仔细的端详起来，“这不是一块雕琢的玉，而是一个玉锁扣，还有一半没有找到。”

　　“玉锁扣？那是什么？爷爷收集古董，说实话我跟您学也见过不少，但是怎么没有听说还有这种玉锁扣？”

　　“玉锁扣很少见的，你的阅历有限，喏，看看，这是我让人绘制的这个玉锁扣的大概草图，你看一下。”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两块一样的玉契合在一起，中间的龙形不变，但是周边的花纹会相互弥补不足，看上去就像一块玉一样，但是两面同样的光滑有致，对吗？”

　　“是，这是一种很久的技艺，特别是要制作一个这样的玉锁扣，没有十几个能工巧匠，是做不出来的。”

　　“那这块玉佩的来历不就非凡了？有可能是帝王的随身配件。”

　　爷爷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爷爷你推断出它的年代了吗？”

　　“还没有准确的年限，但是应该是清朝的东西。”

　　“清朝？”

　　“是，而且这个玉锁扣应该是定情的信物，你看这玉锁扣的设计很有新意，这玉的两面分别有一道细细的凹槽，不易察觉，就是为了分和有致，镶嵌不着痕迹。”

　　“是哦，爷爷你说的对啊，真的有凹槽。那爷爷你找到另一半了吗？我好想看看他们和在一起的样子。”

　　“没有，我这半生的时间都在寻找，但是却没有音讯，也许它在等有缘人出现。”

　　“有缘人？”

　　“很多事情都要讲一个缘分，现在爷爷就把这个玉锁扣交给你。”

　　“我？”看着爷爷那认真的神情，慕言熙微微一怔，“爷爷为什么要给我呢？我是那个有缘人吗？”

　　“爷爷不知道你和它是否有缘，但是你是爷爷唯一的亲人，这个只能交给你，这是爷爷的愿望，也希望你能完成，如果不能就让你的后人来完成吧。”

　　慕言熙接过玉锁扣又仔细的看了看，“爷爷，这个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爷爷下决心研究古董就是因为它，第一眼看见它就想知道它的过去，总觉得它的背后会有一个奇异有趣的故事在等待着被解读。”

　　慕言熙接过玉锁扣又仔细的看了看，“爷爷，你对这个东西这样上心，是因为它周边的花纹吗？”

　　“你也发现了？”

　　“嗯，这是我没有见过的一种花纹，感觉很奇特，爷爷你知道这是什么花纹吗？”

　　“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慕言熙更加奇怪的看着它，“怎么会？爷爷不是说这样的玉锁扣只有古代的君王才会拥有的吗？而且这上面刻着的可是龙，怎么会用彼岸花来做边纹？”

　　“这也是我不解想得到答案的地方，彼岸花是地狱之花，在古代这样的花纹绝对不会和龙纹出现在一起，这在某种意义上有一种诅咒的意味，就好像说龙被地狱困住，不能腾飞入天际一般，一旦被人发现不灭九族，也不会善终。”

　　爷爷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中，爷爷？是啊，爷爷，不知道唯一的亲人，现在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她，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身体是冰冷的，爷爷要怎么再次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想到这她不禁低叹：“爷爷，这个玉锁扣到底象征着什么呢？现代，古代我都见到了，难道我真的会是它的有缘人？如果是，我又要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回到你的身边呢”

　　今晚的夜依旧带着丝丝凉意，但是天空的皎月却异常明亮耀人，这样的夜色更是让敏萱难过的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