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春衫薄GL》长顾

10、第九章 当时年少春衫薄（一）

　　颜楚夏闭上眼睛再睁开，就再也看不见最初的青涩。在傅薄颜晃神时，颜楚夏放下咖啡，问：“如果我也说，是人群冲散了我和你，以及那遥不可及的爱情，你一定不会信，对不对？”可是我们之间的障碍，真的是很实际的存在着。所以我们之间，还是遥不可及的。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时的一切，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彼此。只怪，当时太年轻。究竟是我们相遇太早？还是我们那时不够成熟？

　　傅薄颜点了点头，用手捋了捋长发，说：“也别说什么，也许，我们那时不懂爱。我的年少，不无知。”这话，从来都不是能搪塞你我的借口。

　　傅薄颜看着颜楚夏，然后等着她继续说，颜楚夏听见傅薄颜说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有一丝的苦涩，也随之从嘴角泄了出来，她余光里的笑意掩饰着黯淡，看起来是那么明媚的忧伤。

　　傅薄颜又恍惚了，她不明白颜楚夏余光里的黯淡，是因为什么才存在的。

　　而颜楚夏，却只是因为傅薄颜一个捋发的小动作，就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傅薄颜。

　　那时夏天，颜楚夏见傅薄颜的头发越来越长，却丝毫没有要去理发的意思，便问她说：“头发长了也不修剪了，是要留长发么？”长发打理起来，可是很麻烦的呢。现在的学业虽然算不上是很忙，可傅薄颜的性子向来也是干脆利索的，没想到，居然就留起了长发。

　　当时傅薄颜也只是若无其事的，说：“嗯，突然就想留长发了。”

　　那时，初见时闲聊，颜楚夏说：我喜欢在太阳下的海边吹海风，以前总是跟朋友一起来，她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风起时，她的发丝便会拂过我的侧脸，痒痒的，却让人觉得很惬意。

　　其实，若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无意间说起过，她喜欢被风吹到脸上那飘逸的发丝，谁会在大夏天的这种时候留长发呢。傅薄颜虽然嘴上不说，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愤愤了颜楚夏。

　　后来，她还是心有不满的，说：“你也留长发吧。”傅薄颜小气，她不满颜楚夏说喜欢和别人一起坐在海边吹风的惬意，她不满别人的发丝轻轻拂过颜楚夏的脸。所以傅薄颜提议要颜楚夏也留长发，这样，颜楚夏的发丝就只会在风起时，拂过她的脸颊。

　　那时，颜楚夏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同意了。她们一直长发留到现在，只是修剪，保持着头发刚刚好到背部的长度。

　　颜楚夏回神，收了笑意，说：“成长，是青春的伤。而年轻，从来都不是个能无知的理由。”这是条成熟的必经之路，躲不过也避不开。顿了顿，她又说：“薄颜，这么多年来，你等待的到底是什么？是我？是爱情？还是你觉得我欠你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也许，你放不下的，不是我，不是年少时纯真美好的爱情，而是我对那时的你的一个责任。

　　傅薄颜眼里的伤，深深的，她说：“我舍不得离开你。”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还是伤。从开始到最后，自己期盼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自己期盼的是颜楚夏的爱，和那曾经想在一起的执着。可是现在，颜楚夏都怀疑自己的心，这显得她的执着有些不堪一击。

　　颜楚夏轻轻一叹，说“从前，随心随性，随意而安的性子，让我，很是不安。后来，随心随性，随意而安的性子变了，这样的我，也总是不安。”那时没了你，随心随性也让我变的不安，后来，有人陪着我，我却还是不安。这种不安，持续了好多年，是惧怕两人在一起又会分开的不安。心，交了出去，想要再收回来，就像是从身上狠狠的剜走了一块肉，血淋淋的疼。

　　颜楚夏欲言又止的瞧着傅薄颜，眼中的哀戚越发浓郁的像是化不开。顿了顿，她又说：“所以，别让随风而逝的过去，打扰到安心平和的现在。”

　　傅薄颜愕然自语般的，说：“患得患失？”是、、、也想着过去吗？傅薄颜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颜楚夏的，可是当时颜楚夏的不告而别，让她一时之间失了方寸。自己不知道原来颜楚夏的世界，她只是涉足了一小片地方，那更多的阴影面也是自己所看不见的。

　　听到患得患失这四个字，颜楚夏心里却是轻松了许多。她苦笑了片刻之后，说：“也许，那不是什么患得患失。我们都不小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患得患失呢？人总是要向前看，要学会负责任的。”而我，现在的责任，不是你。

　　傅薄颜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颜楚夏，生怕错过她一丝微小的表情和自己熟悉的小动作。而从她眼里流露出的，那不加修饰的温柔和眼底深深的爱恋，都刺痛着颜楚夏的心。

　　傅薄颜一愣，不自然的一笑，也不答话。沉默，又蔓延开来。像是从前回家时，不论周围有多么纷扰吵杂，她们只安静的在一起，即便是不牵着手，也能遗忘周围的一切，只感受到对方真实的存在一样，不需要说话，安静的在一起，就好。只是现在，这种安静的沉默，不再是平和的让人心里满溢着甜蜜，而是刺痛着当时深深满溢过甜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