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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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名圣朗罗军事学院的学生后，舰队再次出发，进入舰道后便直接开始亚空间跳跃，从这里到格尔希行星，得需要三天的时间。
布莱恩斜倚在墙边，对正在处理文件的冷峻青年悠哉地说道：“你那个宝贝弟弟是在校园中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成绩优异，脾气又好，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他，鲜少跟人有摩擦。唔……真是难得，机甲系那群脑子经常被热血淹没的笨蛋，他居然能迁就得来。”
米利安多顿了一下，估计不是迁就，而是本性就是如此吧。并不一定整天叫叫嚷嚷的，才叫热血冲动。
布莱恩见对方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冰冷模样，眼珠子转了转，就不信米利安多听到下面这个消息，他还忍得住。“还有，你的宝贝弟弟，有情人了。”
情人？
米利安多看文件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希亚斯才十六岁，这个年纪找情人……是不是小了点？他还没有成年啊。
布莱恩则是继续道：“听说是一个叫做凯斯特的同班同学，两人同进同出，天天腻在一起，感情非常好，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件事了。听说去年还卷进了一件桃色绯闻中……”
“你看起来很闲，既然如此，这些报告就交给你来负责吧。”米利安多站起身，打断了布莱恩的话。
“啊？”布莱恩愣住了，一时间反应不及，只能看着米利安多发怔，好一会儿才叫道，“喂，将军大人，我现在是军医，不是军人，更不是你副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米利安多只是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说道：“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一顿，“这是命令。”布莱恩没有转行军医之前，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曾经任职马克将军的副官，后来因为个人原因才会改行去做了医生，然后就一直留在了米利安多的舰队中。马克将军还为此惋惜了许久。
命……命令？布莱恩捧着一堆文件，无语望天，米利安多确实有资格命令他。但是，让一个军医来处理这些报告？说出去，绝对能让米利安多•卡斯帕去接受军事聆审了。
“你就知道来压榨我，小心哪天我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捅出去。”布莱恩不甘不愿地威胁道，但说出来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威吓力度。
米利安多只是挥挥手，给他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房间。
布莱恩恨恨地瞪了那道背景好几眼，然后才看向手中的报告。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只有这个人，是从来没有变过。
真是……羡慕！
圣朗罗军事学院
司语正在图书馆里看书，神色专注，连赖恩站在他面前整整五分钟了还没发现，直到桌子被人用手指轻叩，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才让他不得不从书中世界回到现实中。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赖恩好奇地问道，自从前几天的遇险后，他对司语的态度说不上非常热络，但偶尔也会跑来跟他搭话，比以前亲近了不少。
司语将书本推到赖恩面前，不忘问他：“你不是去练习室跟凯训练吗？怎么会有空来这里？”二年级的学生可以驾驶真正的机甲进行训练，场地则安排在学院最偏僻的西北角，那是一个极大的训练场，根据不同年级划出了不同区域。一群兴奋的机甲系少年，一有空就往那边跑，极少会有人选择来图书馆看书。
“刚回来。正想来借资料，就看到你了。”赖恩说着，抬手翻了翻那几本书的书名，皱起了眉头，“这是指挥系和战舰维修系要看的书，你对指挥系有兴趣？”
“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司语含糊地说着，他想起书中的某段历史，看了看眼前的赖恩，突然想起这个少年也是出身爱美克星系的军人世家，或许他会有不同的看法。这么一想，看着赖恩的眼神不免带上了探究和奇异的色彩。
“怎么了？”赖恩被看得浑身不对劲，好不容易才在司语研究的目光中强忍住逃跑的冲动。
“恩，想问你一些事，你现在方便吗？”
“行，你问吧。”
司语在脑海中努力地组织着语言，过了一分钟，他道：“赖恩，你知道‘米底亚之战’吗？”
赖恩皱眉想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知道。那场战役很惨烈，当时，我们星系的三支舰队全军覆没，惨败给米底亚星系。而战败的原因，则是根源于战舰上的智能光脑被敌人侵入，破解密码并修改了程序，导致所有战舰开始对自已的同伴发射炮火。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智能化光脑被军队强行禁止使用，全部改用人工操作系统，不再让战场上的指挥权和指导权完全依赖于光脑的分析和计划。”
高端科技的极速发展，为人类带来便利的同时，更是让人类一步步地依赖着它们。人性化的光脑和完全智能化的战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在战场上是无敌的存在，无论是用来攻击还是自爆毁灭敌人，都能大大地减少士兵的伤亡。整整百年间，爱美克星系的宇宙舰队指挥官全是默默无名之辈，鲜少能找一个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人民更多的还是记住某艘旗舰上可以做出最完美作战计划的光脑。
就是这种对光脑的完全依赖，促使了爱美克星系对战米底亚星系时，彻彻底底的惨败。米底亚星系通过某种渠道掌握了破解他们旗舰的光脑程序的方法，从内部开始瓦解整支舰队。事发突然，前所未有的情况让人措手不及，就算当时的指挥官及时做出了果断反应，仍然抢救不了。无数的士兵在那场战争中丢失了性命，才能够强保住阿尔利亚要塞这首屏障，没有让整个星系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面前。
“不可否认，那些东西为我们带来了足够多的好处和利益，但是，它们只是工具，而不是我们的同伴。将自已的后背交给这些冷冰冰的仪器，无疑于是将致命的弱点交给敌人。”赖恩极其冷静地说着。
指甲轻刮桌面，司语缓缓说道：“只是冷冰冰的机器……”
赖恩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道：“当然只是机器，就像我们在驾驶的机甲，难道你还指望它能对你忠诚。随便一个人进去，都可以驾驶它反过来对付我们。”看了看司语，“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你觉得人类操作战舰和指挥战争，要比光脑还要好吗？”司语不答反问，眼中有着迷惑。
“当然。在战场上，可以交付后背的，就只有自已的战友。”赖恩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脸上的神情十分笃定。
如果是你的战友在背后捅你一刀呢？看着赖恩自信坚定的表情，司语将这句话咽了回去。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爱美克斯人会这般强调军人的服从性和纪律性了，因为对他们来说，走上战场，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那一刻，他们都是可以放心将自已的背部留给彼此的战友。就算战场上不可避免地有阴谋和诡计的出现，但他们仍然坚信着这一点。
司语长长叹了一口气，或许他无法理解，也完全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不防碍他尊重这样的理念。在那个浮夸利欲横行的世界从小挣扎着长大，对他来说，信任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自从‘米底亚之战’后，所有的舰只都换回了人工操作和人为指挥，不再使用智能光脑，特别是已经拟化出人类智慧的光脑，更被强缔取消，只有少数商船或某些海盗团伙在使用……”司语轻声地念着某本书上的一段文字。突然就想起了在阿卡德星球遇到的兰缔斯帝国舰队和星际海盗，那么危急的时刻，血染的宇宙，无声的火花，残酷地呈现在他面前。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管加菲以后是不是真的会被破解了程序而对他动手，至少，这一段路程，它是真的在尽心保护他，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也避开了不少危险。他不应该以偏概全，只凭着无依据的可能性，否认了加菲的努力和功劳。
“我明白了。赖恩，谢谢你。”司语合上书，眉眼间的郁色慢慢褪散，郑重地向坐在他对面少年致谢。
赖恩却显得有些莫明其妙，这个道谢来得太突然了，想想刚才的对话，他自觉没说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疑惑归疑惑，有好处不捞的是笨蛋，于是说：“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司语哭笑不得地看着赖恩，原以为这家伙跟凯斯特一样，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可是熟了以后才发现这是个极大的误会。
“那你又想我怎么谢你？”就不信他还能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法子来。
“平时让你跟我交手，你总是推三阻四的。”嘴角一扬，“未来三个月，不管是课堂训练还是课后练习，你只能做我的对手。”
“不行，时间太长了，一个月。”司语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两个半月。”再次讨价还价。
“一人退一步，一个半月吧。”狡黠地挑起一眉。
“好。”
司语一耸肩，抱起书本就往外走，赖恩一愣，然后立即追了上去，“别忘了，你答应我……”
“我没想赖帐，但是先让我还书总可以吧。”
“哦……”
想开了烦恼几天的症结，又答应赖恩明天跟他好好打斗一番绝不失约再将人打发走后，司语心情极佳地往宿舍走去，难得轻松地欣赏起校道上的美丽景色，想着晚上是不是将加菲从虚拟网中揪出来让它帮忙查个资料。自从加菲听了他的话去虚拟网玩游戏后，几乎全天候泡在网上，那个狂热劲，看得司语摇头不已。
拐过树林，再走一小段直路就到宿舍了。司语不禁加快脚步，可是快走到一楼的电子大门时，却听到旁边的角落传来了一小段对话。
“我父亲已经在帮我办理转学手续，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学校，回去我出生的星球。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爱美克斯星，你不会再见到我，不用担心我会继续缠着你……”轻柔的女声在诉说着她的不舍，足以勾起正常人的呵护之意，可惜她正在倾诉对象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你就真的没话对我说吗？”少女不甘心地追问。
司语停了一下，这是——莎曼•克林？！那，跟她说话的人是……
“我，我只是喜欢你啊！”莎曼不甘心地叫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哪里做得不好？”
“你做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旁人不轻易察觉的不耐和冰冷，顿了顿，那个声音又继续说，“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
毫无感情的话语，顿时让莎曼如坠冰窟。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释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