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身世 ...
-
“你怎么会突然来首都星？”
李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萧秋已经坐在他家的沙发上了。
这是一间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和绝大多数只有男人的房子一样，总是凌乱得连主人都时时找不到东西。
“因为联邦学院的入取通知。”萧秋回答。
“呃？”李跃呆了一下，“恭喜恭喜！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要上联邦学院了？”
“一些意外。”萧秋含糊地说，并转移话题，“林颖呢？没和你住一起？”
一说到这个名字，李跃就自动切换成恋爱模式开始傻笑：“哎，她现在在联邦学院旁听，你之前给的论文挺好的，她现在在联邦学院那边听公开课呢，一方面提前适应学校的课程深度和进度，另一方面也好准备三个月后学院的入学考试，我也在到处替她收集资料呢——”
“一切为了女朋友啊。”萧秋调侃。
“这必须的！”李跃洋洋自得，“哎，不说我了，你家那个机器人怎么样了？你身边就这点事情有趣了。”
“走了。”萧秋说。
“走了？”李跃茫然。
“应该说回到它自己的主人身边去了吧。”
“自己的主人？”李跃完全茫然了，“它不是我从约尔逊那里收过来的吗？约尔逊还在牢里蹲着呢，你把它卖了？”
“你可以这样想，”萧秋选了一个比较适合地说法，“它自己把自己卖了。”
“自己把自己卖了？”李跃肃然起敬，“这智能得多高啊。”
“确实挺高。”萧秋附和。
“既然它跑了那就再找个机器人修修看能不能昧下来？”李跃建议。
“得了，你要赚钱先找别人，我休息两天，回头再跟你联系。”萧秋说完，没理会面前写满失望的脸，朝对方挥挥手就自己离开了。
利比利特是位于迪马斯星系天琴旋臂的中心星球。这颗外表瑰丽的联邦首都星总面积有人类发源地地球的十倍大，是联邦的政治与金融中心。这导致每一天都有从宇宙中来的无数的人——并非只有人类——因为各种理由，来此定居，因而地价也逐年上涨，有望突破千年前地球历时，某个东方大国的首都房价同比增长值。
晨光小区位于利比利特南部某个叫海城的小城市，钢筋高楼，飞船纵横，除了高上几倍的房价和站满人与外星人的街道外，看上去和利比利特的棕桐小区没什么区别。
夜幕低垂，利比利特的街道上并没有规划照明设施。走在街道上的行人不时地抬头看看天空——那是这里夜晚光亮的来源，游走在黯蓝色的天空上的五颗火焰星。
这些明亮的，永远追逐彼此的火球拖拽着自己长长的尾巴，星星点点的光焰散落在空中。它们闪亮着，变幻出迷人的五彩颜色，就像炸开的烟花，在短暂的堕落的过程中，过完自己绚烂的一生。
萧秋和所有第一次来利比利特的人一样，慢悠悠走在行人来去的街道上，不时仰起头，注视着这个在宇宙中也以美丽著称的星空。
细碎的赞叹声从四面传来。
然后有些奇异的，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候呆着的星球，斯芬克斯星。
斯芬克斯星的天空，也是这样美。
萧秋很快摆脱回忆，他走到街角的自助饮料机前，选了杯可可，用身份仪刷过后对身旁的人说：“我还以为你会挑选一个讲究点的地方呢。”
现泡的热可可被一只机械臂送到萧秋面前。
同样站在饮料机旁的伊迪西斯换了一件普通的长风衣，并没有做什么遮挡，但挑了个好位子，自然而然的将面孔藏在阴影里：“他们并不希望太多人关注这件事。”
“他们是谁？”萧秋喝了一口可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联邦总统？”
“海德因上将。”伊迪西斯淡淡说。
“国防部部长。”萧秋念叨一声。
“另外的几点说明。”伊迪西斯并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说，“第一，你无意中参与的事情是联邦最高级别机密，忘掉那个飞船里的事情，哪怕是在你的梦里。”
“第二，你必须配合联邦的监控，三年之内不得离开利比利特联邦共和国国境。”
“还有第三吗？”
“没有。”伊迪西斯的口吻始终不高不低，一开始让人感觉受到轻视，但久了就发现这个声音其实平稳得能使人镇定，“作为补偿，假使你的脑波高到足够驾驶传奇机甲，联邦会给你尝试的机会。”
站在阴影里的男人终于转头看了萧秋一眼：“不是每一个脑波足够高的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确实是不错的机会，”萧秋说，“问一下，会开战吗？”
伊迪西斯说：“这是——”
“机密？”
“……”伊迪西斯沉默片刻，“不，”他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银发的男人径自向外走去。
“等等，”萧秋叫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朝对方抛去，“物归原主。”
伊迪西斯停下接住东西——是一截金属手指。他看向几米之外的萧秋，萧秋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可可。
“谢谢。”他说。然后转身将这截手指丢进街道旁的垃圾处理箱。
一杯可可也喝完了。
脑海里因酒精而产生的轻微晕眩彻底消失，萧秋选了一辆去联邦学院的无人悬浮车，坐上去后垂下眼睛，在脑海里专心地想圆球里的程序。
「我在。」
萧秋呼出一口气，细细的白雾在唇角逸散：“你是怎么接收到我的讯息的？声音，思维？”
「声音，幅度大的脑波。」
“你靠什么能量维持？能二次吸收能量吗？”
「一种特殊的能量。可以二次吸收，但没有必要，这里的能量已经足够我使用了。」
“我猜这个特殊的能量不好搞吧。”萧秋一针见血。
「……」
“好吧，说说其他的……你说的是真的？关于我能够，”萧秋停了一下，“驾驶传奇机甲的事情？”
「你当然能，」从脑海里传来的声音显而易见的不悦，「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所谓的共识是？”
「你无所不能。」
“……谢谢夸奖。”萧秋说，“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某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吧。”
「比如？」
“比如你从什么地方来，又是怎么出现的。”
「我一直在你身边。」
“是啊，你一直在我身边。”萧秋说，“所以，你从哪里来，又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脑波。」声音说，「你的脑波前一段时间才达到标准。」
“也许不是吧？”萧秋轻声说，“这几天我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地回忆过去，然后发现，在我十岁的时候，仿佛听见有这么一个声音曾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是。」声音说，「那一次……没有错。那一次的意外让你的脑波突破性的升高到交流的界限上，我才能和你交谈。但在那之后，你的脑波有了损伤，我不能再和你交流让你受伤的脑波增加负担。之后几年你在训练营脑波增长缓慢也是因为这个。它一直在休养。」
“‘那一次的意外’？”萧秋重复一遍，“你能够接触到外界？”
「我能够。」声音平静回答。
几个呼吸的安静，萧秋若无其事地扯回话题：“别逃避，你是怎么出现在我身边的？别告诉是我捡垃圾捡来的，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捧着你到处乱跑了。”
没有声音传来，圆球里的程序似乎不想回答萧秋。
萧秋也不着急，只从链子从衣服里勾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挂在链子下的银色金属圆球。
几分钟之后，脑海里的声音妥协了：「是别人送你的。」
“是谁？”萧秋问，“除非利益交换，黄沙十区里的人没有‘送’这个概念的。”
又是安静。
萧秋跟着沉默一会，才低声说：“老亚力？”
「不是他。」
“那是谁？”
「你的父亲。」
“……老亚力？”
「他不是你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身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