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到底谁虐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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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漫长难熬。
过了子时，卓宁就被刘彻派人送回了寝宫。她那番话，他应该是听进去了，卓宁于是闭嘴没再多言。现在，她越是求情，对司马相如越是不利，只能装作淡漠处之。
只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那人还跪在冰天雪地里，她如何能安枕？卓宁不便出去，叫红绡悄悄去打听着消息，又过了一个时辰，刘彻终于下旨，司马相如不必跪了，却没说赦免的话。
卓宁心下稍定，只要不冻死在今夜，他说了事有转寰，应该是有对策的。想去看看他，却实是不便，给刘彻知道，又添风波，只得让自己静心等候。这天发生的事太多，现如今才觉得疲累异常，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卓宁一机灵，翻身爬起，就见刘彻满面怒容，踹门而入，脸上神情，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又怎么了？卓宁被一惊一吓的，胆气也练得壮起来，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天早亮了，冬阳穿透乌云，射进殿来。
刘彻几步上前，双手握住她肩，使劲摇晃着她，“这下你满意了！”
啊？卓宁眼冒星星，不明所以。刚起床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现在被他摇得更晕乎，不过她倒是本能的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惹这头发怒的小豹子了，只是乖乖地任他摇得头发都散了下来。
她少有如此温顺，我见犹怜的样子，刘彻停下来，抓住她脑后青丝，迫她仰头看他，他翻滚着怒涛的双眸，一一扫过她的眉眼，突然低头，在她雪白的颈间狠狠咬了一口。“告诉你，朕不会就此罢手！”
说罢甩开她，大步而去。
卓宁长吐口气，真是受够了，才呆在他身边几天，就被他咬了多少次了？这帝王的怒气，真是承受不起。
卓宁穿好衣服，梳洗好，刚出得殿门，就见平阳公主过来。
她那双酷似刘彻的凤眼略微黯淡，叹了口气道：“陛下是真心对你。这么些年，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对过一个女人。他贵为天子，却过得并不如意。国事由不得他，后宫也由不得他。我原本想着，难得他遇到个真心喜欢的人，知心知意的守着，在那冰冷无情的未央宫里，也不至于太寂寞。谁知，造化弄人，你偏生是嫁了人的，且嫁得天下人尽皆知。叫他想赖也瞒不过天下人的眼睛去。”
见卓宁低头不语，又叹气道：“太皇太后今早派人来传口谕，富家闺秀卓文君，不弃贫寒，嫁与大才子司马相如，乃天作之合，人间至情，命陛下好生褒奖你们夫妻，令你二人团圆。卓小姐，你知不知道，陛下最恨太皇太后插手他的事，现如今，她连他想要哪个女人都要管，陛下怎能不气怒。解铃还需系铃人，望你能想法开解于他。”
卓宁低头称是，心里却想，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转寰，有太皇太后在，刘彻确实不能为所欲为，只是陛下原本就与太皇太后对立，如此一来，难免叫他心生嫌隙，司马相如日后仕途注定不顺。
平阳公主走后，卓宁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去开解刘彻。恐怕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只好等他气过了，再寻机说明吧。
红绡急火火跑过回廊，到卓宁身边，才急道：“小姐，东方大人派人悄悄来说，姑爷发高烧，病得不轻。”
“他在哪里？”
“在博望苑。”
卓宁匆匆进了博望苑。东方朔正在门前徘徊，见她过来，快步迎上前，急声问：“宁君，到底怎么回事？我只听说陛下震怒，要处死长卿，后来又罚跪雪地。怎么，你真是卓文君？”
卓宁朝他眨眨眼。东方朔一拍脑门，笑道：“我应该早想到的，你如此人才，又来自蜀郡，不是名满天下的卓文君，又能是谁？”
卓宁失笑，合着她是养在深闺无人识，一朝私奔天下知啊。这古代八卦流传的程度，还真是不可小视。
“相如怎么样？”
“刚醒，你快来看看，他虽不说，眼一直望向门外，可见是在等你。”东方朔边领卓宁往里走，边道。
“曼倩，多谢你。”
东方朔回头看她，正色道：“你我相知，不必道谢。”
卓宁点点头。
东方朔将卓宁领到司马相如住的屋子，推开门示意她进去，自己却返身折回院门前守着。
卓宁进去，屋里一股药味，烧着火盆，倒是暖和。司马相如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听到脚步轻轻走近，药味中一缕熟悉的清香扑入鼻，猛然间睁开眼，看向卓宁。
他脸上仍烧得通红，眼中布满血丝，额头隐有一层薄汗。卓宁松口气，出了汗，热度就该是降下来了，最怕汗出不来。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且有内力，当可用功逼出体内寒气，怎会一直任自己烧了这么久？
转眼见桌上有碗刚煎好的药尚冒着热气，“怎么不吃药？再放就凉了。”
司马相如自她进来，眼睛一直随着她转，听她柔声而言，不由微微一笑，“不妨事。”
“生病了就该吃药。”卓宁小心地扶他坐起，在他背后塞了垫子，自然而然地端了药过来，舀一勺送到他嘴边，“张嘴。”
司马相如听话地张嘴喝下，迟疑着问：“你……还好吧？”
“嗯，还好。”卓宁轻声应着，继续喂他。司马相如一笑，目光垂落，玉手执羹，佳人在侧，这情景在梦里不知想过多少回，如今成真，却无端生出许多恍惚来。
突然，他面色大变，抓住卓宁手腕，撩起衣袖，雪白的皓腕上，一道乌青的印痕触目惊心。他又去翻看另一只手，同样的乌青了一圈。司马相如一把将卓宁拉到身前，将她的衣领扯开，雪白的颈下一道齿印犹沁着血丝，刺痛他的双眼。他挥手打掉卓宁仍举在手里的药碗，陶碗破碎声在屋内清脆响起，一块碎片直直没入床脚木头里去。
“这就是你说的还好？”司马相如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他一向温文尔雅，罕有如此怒发冲冠的样子，卓宁挣开他，整了整衣领，淡淡道：“是还好。”不然要怎么说？他们面对的是帝王，这样已经算全身而退了。
司马相如见卓宁淡漠疏离的目光，心中大恸，无以渲泄，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心口气血翻涌，只来得及唤声“宁儿”，一口鲜血直冲上来，怕惊吓她，忙勉力压下，却致内息紊乱，气血逆流，一下子昏撅过去。
卓宁扑过去，想扶住他，奈何力气太小，反被压得一同跌落床下。司马相如双眼紧闭，一缕血丝自苍白的唇间溢出，卓宁只觉脑子嗡的一声，不由大叫：“相如！”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到底谁虐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