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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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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阿唐似乎对阙殇更要亲昵一些,吃饭要坐他隔壁,没事也爱跟他说话,尽管人家大部分时间都不爱搭理他。
苏沉剑瞅着这小子不顺眼,见他在耳边聒噪,往往想要伸手丢他出去时候,余宴就会冷着脸拔剑相向。简青洲反倒成了一个和事老,可是一头是本来就不待见他的苏沉剑,一头是得罪不起的“表弟”,他尴尬的立在中间,犹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阙殇向来不管他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简青洲说,孙瞎子算出来流仙珠泰半是在比肩的皇宫内,所以他们必须要先接近皇室。原先阙殇还不知这孙瞎子有这等本事,听了以后,心下又对他敬畏三分。
想起来,简青洲会知晓一些门内术法,大抵跟孙瞎子脱不了干系。因而那日他才能知道大巫师的命门在何处,见了鬼怪也能处变不惊。
至此,阙殇听他在人前提及这些事,前后一想,方才明白了许多。
从外面打探了消息回来,阙殇穿过客栈的后院,正低头想着如何接近皇室中人,仰面却撞上了一人的胸膛。
捂住头,阙殇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
“想什么呢?这么莽莽撞撞的!”来人扶住他的肩,低笑着轻声说,“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你,上哪儿去了?”
阙殇愣了愣,抬头看见简青洲的刹那慌忙别开脸,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出去逛了一圈,探听了点消息。”
见简青洲没吭声,他又连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往右挪了一步,那人也跟着挪了一步,纳闷地问:“你躲着我干什么?还生气啊?”
“没有……”
“说谎!”
生气是没有生气了,但是也并不代表想面对你。阙殇抿抿唇,抬头瞪他:“你让不让开?”
简青洲默默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侧身让路。阙殇大步从他面前走过,连头也不回,人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低声道:“不要跟阿唐离得太近,他不好招惹。”
阙殇心说,你家的表弟我平白无故去招惹他做什么?你只管看好他,不要让他整天来烦我就够了。也是我,那天晚上多管闲事,否则也不会惹来这个祸星。
脚下几不可察的一停,随即步子迈得更快。
在徐州歇了两日,他们又启程往比肩的京都卞城而去。
到了这里,阙殇这才深刻体会到徐州不夜城的繁盛,尽管卞城的百姓穿的住的,都不算差,但是闲余生活的消遣明显少了几分趣味。
阿唐出门乱逛的次数明显降低,简青洲和余宴都乐见其成。
话又说回来,普通百姓要进入皇城简直是痴人说梦,饶是简青洲、苏沉剑他们几个身手好的,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所以,除去硬闯,就只能智取了。
简青洲说:“世人皆知,比肩的皇帝樊林是一个痴情种,当初差点为了一个女人而把江山拱手相让。这些年过去了,他对这个女人的宠爱并没有因为年月的增长而衰减半分,我们要想进入皇宫,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着手。”
阿唐用扇柄撑着下巴,怪声怪气地说:“他这不是痴情,是蠢,好吗?他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都会被他气活过来!”
阙殇诧异的看向他,难得听见他这么激动的评判一件事。阿唐与他对视一眼,轻咳一声,又吊儿郎当的玩起了扇子。
余宴想了想,问道:“既然比肩的皇帝如此深爱这个女人,此刻她应该已经贵为皇妃,我们又如何能够接近呢?”
“正好相反,”简青洲笑道,“樊林有多爱她,反对的声音就有多大。家中有女儿想送入宫中参选的妃嫔的官员怕她日后坐拥后宫,一人独大,正直清明的官员又怕她是红颜祸水,会令君王无心朝政。”
“这么说,她现在不在皇宫?”阙殇皱眉。
“不在,”简青洲说,“樊林给她安置了一套别院,就在比肩的鸳鸯湖旁。”
一直没吭声的苏沉剑忽然道:“为今之计,唯有混入别院取得她的信任,方可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简青洲表示赞同。
阙殇道:“那……我去……”
“不行!”
“不行!”
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阙殇诧异的看向脸色紧绷的苏沉剑和简青洲,呐呐道:“为什么不行?”
这两个怪人又不吭声了。
余宴的表情有些难看,阿唐则是在笑,一脸幸灾乐祸。
争论的结果是不欢而散,阙殇追上苏沉剑,急忙道:“偷取流仙珠终究是为我一己之私,我不可能劳烦别人。再说,我的本事你不是不清楚,为什么就不同意让我潜伏进去呢?”
苏沉剑往廊下一坐,一口接一口灌酒,不回答。
阙殇气得夺过酒壶,冷冷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以为能把一个国家玩弄于股掌间的女人能有多简单?”
苏沉剑豁然起身,认真道,“是,你有法术,旁人不能轻易拿你怎么样,可是你往往容易被骗。而一旦你败露,你觉得跟着我们来的这群人,还有命活着出去吗?这场风波他们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就注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阙殇从未想到这么多,愣了愣,他低声道:“对不起……”
“所以,”苏沉剑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我去。”
夜半,阙殇躺在床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那股烦躁感一直挥之不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凡间寻找流仙珠,是不是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会遇上简青洲,会动手插足凡人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本来的想法。事情的发展,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苏沉剑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正想着,门咚咚响了两声,有人在外头压低声音喊:“喂,阙殇,你睡着没有?醒着就应一下!”
阙殇听他喊得着急,连忙跳下床,赤着脚就去开门。
阿唐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
“把外袍穿上,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