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不邀月》夏商酥

26、零嘴

　　曲红葙双手环着，轻微颔首，“噢，琬北多平原，是种植麦类最多，可近几年，产量不高吧？”

　　白择声接着说下去,但也观察着曲红葙的每一个举动，“自永宁十五年夏至裕和二年冬的那场大旱后，麦子的产量就没上去过，反而每年减产。”

　　白择声见曲红葙没回话，侧头看她，看她在蹙眉，眼里全是疑问，又说：“其他农作物产量不减反增，且城外有不少农户养殖牛羊鸡鸭鹅兔，食物这一块不缺。”

　　曲红葙转头，看着白择声，轻声轻语，满是疑问，“那她的面--哪来的？”

　　白择声摇头，“这倒不知，她本分做些谋生……”

　　白择声见她轻蹙着眉，适时地禁声。

　　曲红葙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上前一步，“尝尝再说。”

　　迎面而来的一个捕快却站在了白择声的面前，曲红葙没什么印象，听见他粗旷的嗓门喊。

　　“声哥，今儿外面吃？”

　　白择声应，“嗯，家里的灶还有点潮。”

　　王婷指着于记酱香饼的摊子，“这家酱香饼确实不错，你去整点尝尝。”

　　白择声看他云淡风轻，问，“看你不急不躁的，案子有线索了？”

　　王婷已是习以为常，揣好了酱香饼，沉声骂，“那个狗东西，藏得很深，县尉命我和陆葛去城外，我买点饼子就走。”

　　白择声颔首，瞥了一眼还略带纠结的曲红葙，对王婷点头，“行，路上小心。”

　　曲红葙环视了周围，几乎全是吃的，真比得上现代每个城市都特有的小吃街，糖人，红薯干，芸豆饼……

　　不禁感叹，“这边怎么那么多卖小吃的？”

　　白择声走到她身侧，俯到耳畔轻声说：“你不常来，知道的少，以后常来，就知道了。”

　　他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曲红葙脊背僵硬，默默地往边上退了一步，听见了清爽的吆喝声，岔开话题，“哦，那边叫嚷什么呢？”

　　白择声不以为意，只是浅浅地笑，回答了她，“卖玉米花的，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卖些零嘴，大概是五天前来的。”

　　曲红葙苦恼，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全是疑惑，“逡县很少将苞米粒做成什么花吧？”

　　白择声轻声解释：“那妇人卖的苞米粒小，产量低，只有小王庄那里种植，因产量低，没人愿意种。”

　　曲红葙右手虚虚地抚摸着下巴，在思考，那时常出现在大街小巷的老式爆米花机，赫然摆在摊子的后面，边上还坐着一个二三岁左右的女童，喃喃细语：“看起来都怪熟悉的？”

　　白择声凝视着她，换了一个说辞问：“你老家也有？”

　　曲红葙竟呆呆地颔首，“……嗯，这些东西在亓朝，还没有传出盛名吧？”

　　白择声对曲红葙那些忧虑的表情很感兴趣，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是还没有，不过快了。”

　　曲红葙内心里的震惊远非如此，一股莫名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逼近，她感觉到没有回头的机会，视线紧追那两个可疑的摊子，有少量的泪水的双眸，望向白择声，“我……想去瞧瞧。”

　　白择声看她失神的神情，忙回应，“好。”

　　酱香饼摊前。

　　白择声对摊主于晓柳喊道，“二两酱香饼，两个鲜肉锅盔。”

　　于晓柳听见声音，轻微抬头，看到是白择声，迟疑了一下，“好，稍等。”

　　曲红葙观看了许久，等她把前面的客人的酱香饼都准备好，上前一步，站在白择声的身旁，望向穿着素雅，头发用简易木簪挽起的于晓柳，言语温柔，“你手挺巧啊，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于晓柳谦虚道：“随便做做。”

　　曲红葙接着话茬往下说，温和的目光中藏着少量的警惕，“随便做做也能做出如此美味。”

　　于晓柳的肩膀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连带着正装到了油纸上的酱香饼时，手都抖了，迟疑地抬头看着曲红葙，抿紧嘴唇，眼眸中闪烁着疑问。

　　于晓柳微微一笑，“家里穷，就随便做的，怎么，夫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喜欢这个饼子。”曲红葙知道于晓柳又有来怀疑，又迫切地问，“你常来逡县吗？”

　　于晓柳微闭眼眸，深呼吸一瞬，道，“逢集才来，您若是想吃，逢集来寻就好。”

　　曲红葙明白了，心里总有种一种不好的预感，接过她递来的油纸，“好，谢谢。”

　　“您拿好。”于晓柳心里猛跳，包括左眼也在迅速跳了两下，接过白择声递来的三个铜板，紧紧攥着，沉着声音说，“再来。”

　　曲红葙把手上的酱香饼和鲜肉锅盔，反手递给了在身旁的白择声，“你拿着。”

　　白择声接的很顺手，跟在她身后，注意着她的动向。

　　她的脚步一点一点地向周氏的零嘴摊子走近。

　　曲红葙在零嘴摊子前驻足，看着看着眼睛酸涩，眼前雾蒙蒙的，很快就收回了思绪，问道，“这是爆……玉米花吗？”

　　周凝一开始看见这个客人一直盯着玉米花看时，就已经防备起来，可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看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眼眶是红的，柔声回应， “是，好吃的，不好吃不要钱，您尝尝。”

　　曲红葙轻轻地捏了一颗小的，放到嘴里，味道熟悉，黄油的酥香，白砂糖的甜腻，赞道，“是很好吃。”

　　周凝看她尝了白糖味的，“还有原味。”

　　曲红葙看她这么舍得下本钱，白糖在这里是不可多得的物品，而黄油在这里还未出现，问了一声，“你用的都是些好材料，这本钱不少吧？”

　　周凝眼里闪烁了一丝奇异的光芒，防着曲红葙，声音很轻，“还好，能赚点小钱糊口。”

　　曲红葙在大老远就看见了在她身后的五个孩子，大大小小的，都还有些消瘦，精神倒是很不错，穿着也素净，虽有几个补丁，也不会太邋遢，“你带着五个孩子，赚点钱糊口，是不容易，给我一斤原味的，最近牙疼，吃不了糖。”

　　“好。”周凝爽快地去称玉米花。

　　曲红葙想到了曲喜平，那可爱的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想念零嘴了，忙问，“诶，你们能跑腿吗？”

　　“跑腿？”周凝猛然抬眼看着曲红葙，这个词汇怎么就那么熟悉呢，一时也看晃了眼，也怔了怔，反应过来，忙问，“您要送去哪，我让我大儿子送去。”

　　曲红葙给了地址，“杞水巷，右侧第八家，姓曲。”

　　周凝狐疑地颔首：“好，可以送，量少也送。”

　　曲红葙知道江蝶，每次原主送些什么去，都会分一些给二叔家，看着她筐子里的数量也不是很多了，“送三斤原味，两斤白糖的。”

　　周凝细心地称好，却时不时地偷窥着曲红葙，“好。”

　　曲红葙看她也很紧张的样子，“麻烦了，您这常来吗？”

　　周凝思索片刻，小声回答：“来，只是，下集就不卖玉米花了，卖些其他的零嘴。”

　　曲红葙漫不经心地点头，“没事，我下回瞅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周凝多观察了曲红葙，没有看出些什么破绽来，又瞧瞧她身边捕快打扮的白择声，目睹他当街抓了几次小偷小摸的贼，反应过来一直盯着人家也不是很礼貌，忙收回视线，看着曲红葙，轻声道，“谢谢光顾！”

　　离开后，白择声偏着脑袋去看曲红葙，看她闷闷的，昔日很少笑，沉着一张脸，现在的神情更是严肃，脚步都比之前重了几分。

　　白择声歪着头，去看她，面对的是一张很哀愁的脸，想她看那两个女子的眼神，以及的对那些的零嘴的反应，想了想，还是问出来：“看出什么了？能不能和我说说，兴许，我能解你的忧愁。”

　　曲红葙拒绝：“不能说。”

　　白择声也不多问，微微抿唇笑：“嗯，回家吧。”

　　二人在拐过一个胡同时，遇见了匆匆跑来的伍苏浅。

　　伍苏浅喘着粗气，手掌撑在墙面上，等喘匀了气息。

　　曲红葙看她这样，忙问：“忙完了？”

　　伍苏浅缓过劲来，示意曲红葙往边上走一些距离，“你来，有话跟你说。”

　　曲红葙看她这么神秘，也好奇了，“什么事，这么神秘？”

　　伍苏浅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曲红葙，心面上短暂地漾开了一些喜悦：“你知道你刚才触发了什么吗？”

　　曲红葙一头雾水：“我还真不知道。”

　　她看着伍苏浅打趣道，“我也很惦记你那个宝贝，上知剧情，下晓角色。”

　　伍苏浅急急地问：“你知道宋云萌在哪的对吧？”

　　曲红葙看她紧张，就不是很想知道了，毕竟都不是什么好剧情，无可奈何地回：“知道。”

　　[友情提示：助手曲红葙出发配角任务，结识新人物于晓柳、周凝]

　　[结识新人物，获得 10.98 万铜钱]

　　[请宿主提醒助手曲红葙早点签下女主宋云萌的转让文书]

　　[助手曲红葙接手宋记糖水铺子可获得 1000 万铜钱，倒计时：三个时辰]

　　伍苏浅看着眼前又出来的提示词汇，催促她，“先去找她，把转让文书签了。”

　　伍苏浅把一个包裹递给她的，眼里更多的是欣喜，“这是三十两，拿好。”

　　曲红葙想到了一件事，试探地问，“我记得你给我的好像也没签，要不现在签了，我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