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造反吗林姑娘》温采薪

12、第 12 章

　　姜淮玉得知林黛玉回扬州了，满心懊恼，她这一回家，不知道几年才能再见，误会还怎么解除？

　　早知道当时就该听秦可卿的。

　　胡乱想了一阵，他又把注意转到林如海生病的消息上，觉得生病时机蹊跷。

　　林如海是太上皇在位时钦点的探花，一直深受重用，后来太上皇虽然退位，仍把持部分朝政，把林如海放到扬州管盐政。

　　扬州的盐税对税收来说极为重要，此外，还有金陵甄家管的江南织造，这两样在太上皇手里，税收截留多少，送入国库多少，都是他说了算，皇帝自然不满。

　　太上皇和皇帝一直暗中夺权，皇帝更胜一筹，这些年陆续收回了兵权、吏部、刑部，今年又盯上了户部。年初罢免了户部尚书，换成受他信任的忠顺王，御史台又接连弹劾了两个户部侍郎，均被罢免。

　　在这个节骨眼上，扬州盐政生了病，加上有秦可卿中毒在前，太让人怀疑了。

　　如果他猜的不错，林如海接着就会一病不起了。

　　姜淮玉在书房思量了许久，如果借此与林如海合作，对他现在来讲没什么益处，他不能插手盐政，否则就太招摇了。

　　贸然出手还可能暴露自己，他不知道林如海为人，轻信就太鲁莽了。

　　怎么想都不应该。

　　但他脑中浮现起五年前贾敏，那个温柔的女人，在她去世后，林黛玉在船上偷偷垂泪。

　　若是父亲也死了，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该多伤心啊。

　　姜淮玉苦笑，他终究不像父皇和三哥那么狠心绝情。

　　他打开门，叫门口守着的赵直进来。

　　“我今晚不在府里，你帮我掩饰一下，最迟明早回来。”

　　姜淮玉换了身普通布衣，翻墙离开了宁王府，又悄悄绕路到了另一处宅院，过了半个时辰，出来的人变成了一个古铜肤色、满脸须髯的瘦高中年男人，牵着一匹灰马，赶在城门落锁前出了城。

　　林黛玉是昨天走的，一般京城富贵人家南下都是坐船，舒适又尽量少地避免路途奔波，相对地，坐船稍慢一些，加上富贵人家出门规矩大，行李多，她应该还没走多远。

　　姜淮玉顺着河岸快马追了半夜，终于看到了泊靠在港口的官船，上头挂着荣国府的灯笼。

　　他从水里潜入船上，花了点时间找到林黛玉的屋子。

　　已经子时，她屋子里灭了灯，只能就着圆月看到一架床帐半开半掩，她拥着锦衾侧身睡着。

　　直接进去有些失礼，他摸摸身上，来时换了衣服，没带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忘了摘的扳指，取下来，朝她丢去。

　　林黛玉觉浅，睡梦中手背一痛，立刻醒了，睁开眼就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还没等她有反应，那人扬手摘下了胡子，眉眼熟悉。

　　这个人又来翻窗！好好一个皇子，活得像个贼。

　　她连忙把帐子放下来掩住自己，气恼道：“你敢进来，我就大声喊了。”

　　姜淮玉为难，“我站在这里，从船舷抬眼就能看到了，会被发现的。”

　　“那就赶紧走。”

　　他解释：“我来找你有事，很重要，先让我进来说话。”

　　他听到外面有咳嗽和脚步声，便顾不上征求同意，翻进屋里，把窗户关上。

　　窗扇用得久了，户枢有些不合用，发出小小的“吱呀”声，掩住了月光，室内更昏暗了。

　　床帐的位置传来一阵窸窣的布料摩擦声，然后是轻轻的抽泣。

　　姜淮玉僵住了。

　　完了，把人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