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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景秋 ...

  •   钱垣打探打探不到景秋的消息,孙惟嘴严,咬死不开口,他只得蹲守在临风楼。景秋的房中偶尔会有人进出,从不见她现身,钱垣愈发觉着古怪。

      一女子戴着帷帽进去后,再出来那人虽身形相似,仔细辨别还是能看出有所不同,想来是换了那景秋出来。

      钱垣一路跟去,那女子出了临风楼先是缓步走着,察觉有人后加快步子,趁钱垣不注意闪身进了小巷。

      钱垣这些年也摸清了京城的路,不多时便追上她,将人拦下。

      景秋不做回应,转身便要往另一处逃去。钱垣疾步闪至她面前,抽剑贴上她肩颈。她一时没停住脚让剑刃划破了脖颈,有血渗出,微微染红素白的衣领。

      景秋拔剑将其别开,与钱垣过了几招。钱垣抬手挑开她的帷帽,月光下那张脸有些朦胧,钱垣见此心中模糊面容渐渐清晰。

      景秋竟然就是江染。

      钱垣愣神之际,她没来得及收回的剑,直直刺入他肩胛,景秋随即红了眼:“对不起……”

      钱垣满心是重逢之喜,哪里还顾得上疼,仅是看向她便有泪蒙眼:“该悔过的是我。”

      是他回去迟了,是他没有认出她,是他先伤了她。

      景秋强作镇定收剑入鞘:“你先去上药。”说罢便要走,她从一开始便不敢见钱垣,如今两人之间多是仇怨,过往最不该被提及。

      钱垣忍着疼拉住她,不敢用力,怕她不安,又不敢太轻,怕她又想着抽身:“别走…求求你了……”

      他再也不能承受江染离开自己,今日哪怕是舍弃一切,他也心甘情愿。

      景秋还是挣脱开钱垣紧握的手,视线扫过他渗着血的伤口,咬牙狠心道:“我们之间已无情谊,我已经不是江染了。”

      她决定为景秋那日,设想过与他重逢的样子,不论怎么想都是无措,见了钱垣,便忆起年少时难得的纯善,回神时的现状则将人撕得粉碎,倒不如不念不见。

      钱垣知她心中有怨,恨他找到的太晚,可他找到了,便不会再放手:“不论是江染还是景秋,我只知道,誓言万年如一,我会为你改回良籍。”钱垣的泪止不住,试探又小心翼翼,“你不是说,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洪州吗?”

      他恳求道:“我辞官,我什么都不要,你别推开我。”

      景秋还是离开,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也没有多的选择。

      连着几日,钱垣一早便去临风楼见景秋,景秋终于许他进屋,她只是坐着,衣裙素雅。

      钱垣也坐下道:“从前你都喜欢艳色,现在这样也恬静不少。”

      她道:“从前日子过的好些,现在不一样了。”

      钱垣怕她伤怀,为她倒茶:“那今日就当初相识,将过往皆忘。”

      景秋点头不语,片刻后她问道:“你在京城平日都做些什么?”

      “办办案子,再问问你的踪迹。”

      景秋不敢看他,微扬着头忍了忍泪:“倒是痴情得很。”

      钱垣递过来一支玉簪,上面的昙花有些不规整,歪歪扭扭的,可又像是被人摩挲许久,泛着温润的光。

      他道:“你的香囊我收到了。”

      景秋没有接过:“我可没有送人香囊的习惯。”她起身背过,“你要知道,人多善变。”

      见此钱垣也起身,将簪子放在桌上:“万般错在我,”

      景秋不应声,他道:“等你想见我了,我再来。”

      这样想着,也在楼里待了许久才离去。

      进大理寺时,正巧遇见于风几人出来;“钱少卿这是怎么了?”于风见他眼尾微红,像是哭过了,多关心了一句。

      钱垣低头欲掩道:“无事。”

      “我请你去喝酒!”于风攀上他的肩,“案子什么的就先别想了,陆大人那边我们也去说说好话,你赔礼道歉后再好好谈谈,说清楚就没什么了。”

      “不了,我没空。”钱垣如今怎可能有心情。

      “再没空还能连吃饭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你们大理寺总这样上进,衬得我们整天无所事事一样。”

      其他几人也来拉他,“走嘛!咱们把李瑜也叫上,把大理寺的人能叫的都叫上!”

      尉离觉得这个想法好,回屋去喊其他几人了,一行人落座后聊的火热。

      李瑜性子温和,坐在钱垣旁边喝茶,偶尔回上一两句话。钱垣不对劲他一眼便知,低声问道:“为情所困了?”

      他道:“没有。”

      李瑜为他添茶:“你走的时候就差没鞭死那匹马了。”

      “什么马?谁的马死了?”尉离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咋地。

      于风也问:“什么马死了?我们马多可以骑我们的。”

      李瑜温声答道:“马没有死,是有人的心急的要死。”

      尉离看向同样不解的于风道:“你发现没有?大理寺的人说话就是…”他思索片刻,“就是那种…”

      “话里有话!是不是?”于风懂他。

      “是!于风你最近是越来越睿智了!”

      于风也得意:“那当然了。”

      李瑜端起酒杯,与他们共饮,见钱垣一个人喝闷酒,笑道:“你不觉得右廷尉的人都很纯良吗?”

      钱垣仍是没兴致:“能做了官的谁都不简单,不过人都爽朗就是了。”

      李瑜有些感慨:“我若也是武将便好了。”

      “你那两下,还没阿栩厉害...”钱垣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忍了回去。

      李瑜也好言相劝:“阿栩这些年遭了多少苦,咱们都看着,你的话确实伤到她了,我要是她,估计再也不搭理你。”

      钱垣只是喝酒,他清楚这些,可他没有资格奢求陆栩待他如初,自己做了太多错事,甚至害她险些没命。他也想快些处理这些事情,离开前再赔罪,若是陆栩不肯原谅,他便不再出现。

      于风见两人在一旁私语,问道:“说什么呢?”

      李瑜笑答:“往事罢了。”

      于风来了兴致,又问道:“话说,我一直好奇钱少卿为何总喜欢外派的事务?”

      钱垣想起旧事,只是又灌了一杯酒。

      李瑜帮他作答:“先前是考虑陈大人年长,如今是顾虑陆大人年幼。”

      钱垣不反驳,可事实也并非如此,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另一边的陆栩猜的没错,与牧言曦见孙惟时,他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孙惟见两人,询问都带着恭敬:“我有一位久居城郊的亲戚,听说被陆大人抓了?”

      陆栩不明说,只道:“每天大理寺这么多事,也记不清了,不过下官办事公正,绝不会误抓,若是没犯什么事,孙大人也无需担心。”

      孙惟竟向她规矩一礼,又递上厚礼:“在下的一点心意。”

      陆栩不去接,瞥了一眼,盒子没盖好,能看到是摆放整齐的金条。

      她话出直接:“脏钱?需要我来摊?”

      孙惟闻言赔笑道:“都是正经生意挣的,陆大人也需要傍身之物不是。”说着他将盒子往前又递了一些。

      陆栩背手站立道:“我想要的,我自己会争取,你这些上不来台面的,我也能查清,小心贼船要翻,先担心自己有没有命花吧。”

      孙惟面上挂不住:“你莫要不知好歹,不过是小小少卿罢了。”

      陆栩见他有些急,近他一步,语中带恨道:“我说过,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牧言曦在一旁喝茶,见气氛僵持,冲孙惟笑道:“孙大人放心,我们陆大人呢最是正直友善,我也能明辨是非,这谁对谁错,自有定论。”

      孙惟也不再装和善:“那两位便去查,只是别又弄出人命,毕竟有的人当下还不知所踪。”

      陆栩听出他话里所指之人是林瑶,虽觉他可恨却也不能把他如何:“是啊,搞不好我弄出什么人命,终不过是牢狱之中走一遭。”

      牧言曦闻此难掩心疼,扯了扯她,陆栩回头只见他摇了摇头。

      两人出了府牧言曦才道:“再有事便往我身上推,我跟着你一起,有什么你只说是我所为,你与林瑶也相识,她又是林淑胞妹,先前一事本就没有结束,若是又染上了别的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陆栩正要谢他好意,只听他又说道:“你自然是扛得住,可我扛不住,总忧心你,我进去了不至于有人担心。”

      “我担心。”陆栩道,“换做是你,我也会记挂,不过你放宽心,我还不至于在一件事上栽两次。”

      牧言曦是由心的欢悦:“你在乎我?”

      陆栩道是:“你也是人,怎么能让你无辜受难,与我相关的,你少插手。”

      他怎舍得陆栩一人承受:“我不怕,京城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陆栩劝他稳重些,以免参他的人多,惹来争议。

      他却问:“你喜欢稳重些的?”

      陆栩惊叹他想法转变之快,也认真回应:“只是觉得稳重能少些是非。”

      牧言曦忽地就不说话,一路上都出奇安静。

      陆栩竟有些懂他,无奈说道:“稳重不是哑巴,你原本样子就很好。”

      他原本的样子,陆栩早已习惯,他沉默不语时,人却不停歇,突增几分诡异,实在有些不适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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