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提分手之后》枳厘

11、第 11 章

　　他家里管教不严，自己更是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但看着赵洛凡弯起的眉眼，他才发现这个人笑起来原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也不是不行……

　　另一边，赵洛凡身体靠过来一些，随手扯过一张卷子，开始讲题：“你看，先做a和c之间的辅助线，就可以证明这两条边相等……”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拿着笔的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干净，瓷白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祁峥看了一会儿，一句都没听进去。

　　步骤写到最后一步，赵洛凡抬头，视线碰撞间，乌黑的眼珠眨了眨，“懂了吗？”

　　祁峥：“……懂了。”

　　他快速侧过身，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

　　在这以后，两人的交流慢慢多了起来。祁峥时不时会主动问他问题，有时候赵洛凡一抬头，会发现对方呆呆地正看着自己。他灿然一笑，只以为是祁峥有不懂的地方，又不好意思问，所以偷偷看自己是怎么写的。

　　真是一个好兆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学校开始举行秋季运动会了。

　　运动会的每个项目要求班里至少派出一个人参加，从班主任那里接收到这个指令的时候，赵洛凡十分为难。

　　其他都还好，唯独一万米长跑，所有人闻风丧胆。

　　“还有同学要报名的吗？”晚自习课间，体育委员在班里问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没有人回复后，开始跟赵洛凡合计报名情况。

　　他是个体育特长生，跟祁峥差不多的情况，平时也是赵洛凡这里的关系大户了。此时，手里捏着几张报名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班长，就差一个项目了。”

　　不用说，都心知肚明。赵洛凡的脸色不太好看，如果最后实在没人的话，只能他自己硬上。

　　一万米，他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对方也十分愧疚，“要不你去找老师说一下情况，让他派一个人去？”

　　体委已经身兼三项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

　　但赵洛凡想起班主任那说一不二的性格，苦涩地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晚自习，他捏着报名名单看了许久。脸色像苦瓜，纠结又纠结，没有注意到身旁频频递过来的眼神。

　　最后，一只手从侧边伸出，抽过报名表，结束了赵洛凡的痛苦。

　　还没等他看清，报名那一栏已经写上了祁峥的名字。

　　赵洛凡眼睛都亮了，“你要去吗？”

　　祁峥瞥过来一眼：“不然你想去？”

　　“不了。”他拨浪鼓似地摇摇头，心里十分感激，“不过我可以到时候给你送水。”

　　祁峥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真到比赛那一天，操场上的观众远比赵洛凡想的多。一万米开赛的时候，另一边，其他项目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他心不在焉地站在跑道边，眼睛不自觉的往旁边瞟——沈逸飞参加了跳高，这个时候也要开始了。

　　随着起跑的枪声响起，赵洛凡走上了看台，环望了四周，发现这里送水的人很多，而且想了想，一万米结束起码还要半个小时，最终咬咬牙，还是转身去看了另一边的比赛。

　　那边结束的很快，比完后，两人一起往跑道这边走。

　　“你还要去看祁峥比赛？是不是快结束了，看上去成绩不错呀？”运动过后的沈逸飞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运动背心，不自觉地撩了两把头发，两人边走边聊。

　　而站在一旁的赵洛凡，轻吸一口气，双颊不自觉地发烫，附和着应了两声，“啊，是的。”

　　他根本无心关注跑道内的情况，沈逸飞贴得很近，时不时碰到的手臂，让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青春期的萌动，让赵洛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位好友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从一开始的震惊，恐慌，到慢慢地接受自己的性向。

　　他不知道沈逸飞会怎么想，但现在显然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赵洛凡！”

　　带着怒气的声音把他扯回现实，猛然回神，对上祁峥生气的视线，心里一惊。

　　完了。

　　还是站在一边的沈逸飞率先反应过来，见人走来，笑着抛了一瓶水过去，“成绩不错啊，祁峥。累死了吧？”

　　对方却没接，伴随着水瓶‘砰’的一声落地，祁峥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靠，他有病吧。”沈逸飞愣了两秒，张口就骂，“我招他惹他了？洛凡，你就跟这神经病每天坐一块儿？怎么受得了的。”

　　赵洛凡却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心虚地笑了笑，催促道：“比赛都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祁峥生气了。

　　自认理亏的赵洛凡道了一整个晚自习的歉，“我是真打算给你送水来着，只是以为你的比赛会很久才结束，先去看了别人的比赛，结果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说完，赶紧把提前准备的水拿出来。

　　跟沈逸飞的那瓶一模一样。

　　祁峥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呵，这是你的水吗？”

　　赵洛凡点点头，“是啊，都是班费买的。”

　　祁峥：“……”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像是想用眼神掐死对方。

　　赵洛凡缩了缩脖子，心想应该是好了吧，这人可真难哄。

　　这件事情终究是过去了。

　　*

　　又过去了一个月，天气逐渐转冷。

　　在某次放假归来后，赵洛凡发现自己桌子上摆着一块蛋糕。不太平整的轮廓，略显简陋的裱花。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没人。心里又在疑惑，这不太像是祁峥会拿出手的东西。

　　那还能有谁？赵洛凡皱了皱眉。

　　沈逸飞正好过来，看了一眼，笑道：“这谁想害你呀，你芒果过敏还给你吃这个？”

　　“正好，那你帮我解决吧。”赵洛凡抬头，顺势把蛋糕向前推了推。

　　“真给我？”沈逸飞眼睛一亮，他没吃晚饭，正好用来填肚子，“啧，好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拿走吧，要打铃了。”

　　“谢啦。”沈逸飞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中途刚好跟一个人在过道里迎面撞上，他手里端着蛋糕，主动侧开身让路。

　　对方却停住了，沈逸飞刚抬起头，下一秒，整块蛋糕迎头扣下来。

　　“ 啊！你们！”教室里，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

　　所有人朝着后排看去，赵洛凡茫然地眨了眨眼，看清楚具体情况后，瞬间心脏骤停。

　　沈逸飞和祁峥打起来了。

　　离得近的几个男生冲上去把两人拉开，“快停手，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他快步走过去，蛋糕撒了一地，奶油蹭在沈逸飞脸上，格外狼狈。祁峥胳膊上也带了伤，仍旧一脸凶相。

　　一股隐隐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几个人强制着把他们分开，莫名其妙的沈逸飞还在叫骂着，“祁峥，你他妈纯傻逼！老子招你惹你了！”

　　“是个误会，”赵洛凡呼吸急促，立刻站了出来。他喉咙发梗，看着祁峥，艰难地开口道：“这蛋糕是我给他的。”

　　此时，上课铃响起，所有人都回了座位。

　　整整一节晚自习的时间里，赵洛凡坐立难安。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祁峥面色阴沉，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令人窒息。他几次想解释，又顾及着老师频频投过来的目光，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一直等到下课，赵洛凡立刻小声地说，“祁峥，那个蛋糕确实是我给沈逸飞的，你不要误会他。”

　　“呵？”对方冷笑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所以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把我给你的东西给别人？”

　　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是他过生日，他妈亲手做的蛋糕！

　　“不是不是，”赵洛凡摇头，赶紧解释，“我芒果过敏，真的吃不了。”

　　祁峥呛声：“那你不会跟我说？沈逸飞是你什么人，你就跟他这么好？”

　　“废话！我们俩好的穿一条裤子睡一个被窝，你管得着吗？”当事人正好过来，闻言，毫不留情地反击，“我告诉你，别以为洛凡脾气好，你就能欺负他……”

　　这话并不夸张，沈逸飞跟赵洛凡认识的很早，两人上同一个初中，是全托的寄宿制学校，因此当过三年室友。

　　只是以这种方式说出来，还是把赵洛凡惊得一颤，脸颊红了一片，强忍着心慌扯了扯沈逸飞的袖子，“你别说了。”

　　已经晚了。

　　祁峥径直起身，脸色阴沉的滴水，垂在身侧的手指握成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挥到沈逸飞脸上。

　　见状，赵洛凡赶紧隔在两人中间，他心跳的飞快，忙朝身后摆了摆手，“你快走吧，快走吧。”

　　沈逸飞梗着脖子，“凭什么！这个神经病，洛凡你不要怕他……”

　　“算我求求你，待会儿老师来了，我们都要挨处分，别惹事儿了。”赵洛凡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劝走了这尊大佛，还未等松一口气，回头一瞥，祁峥的脸色已经由愤怒转变为狰狞。很快，他平静下来，微微扬日下巴，目光里满是嘲讽，“这么护着他？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