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与茶叶》一直是晴天

7、第六章

　　上班是令人头痛的事情。特别是当领导的知道整个公司都无事可做空耗时间，上班更是一种折磨了。刘婕苦瓜着脸走进办公室。还是双休好，外面再是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也没关系，研究研究菜谱花四小时煲个汤啦，大白天拉上窗帘看看鬼片啦，买下百货大楼自来水厂玩大富翁游戏过过富婆瘾啦，或者看茶叶画那个古怪的漩涡设计方案都是很有趣的。想到茶叶刘婕的苦瓜脸不由挂上笑了，这家伙发现她煲的汤如此好吃竟然是一脸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开玩笑，她可是严格按照书本要求制作的呢。嗯，看鬼片缩在床角，玩大富翁来三次输了三次，还有那些古怪的漩涡为主题的设计稿――他说是灵感来自一种深陷的无力感，显然这是身体还没康复的症兆。真是没用的家伙是不是？所以她索性去菜场的时候再配了一个门钥匙，一个人在外面混不容易，她这做领导的有监护的义务和责任。
　　查晔跟在刘婕的身后慢慢踱进办公室。发现前面的人从走出电梯到走进办公室，个头缩了五公分，上班就这么让人讨厌到垂头丧气到这地步？不过他宁可上班因为这还能多休息会儿。在家的两天这女人天天朝九晚五的报到，害他想做些事情只得放在晚上。煲个汤搞得整个房间里一股葱蒜味，本来夏天穿的就少，看个鬼片孤男寡女的拉上窗帘还坐沙发不行一定要在床上，一到紧张的地方就往他身上靠，对无聊而又浪费时间的游戏乐此不疲就算了，最可恶的是竟然嘲笑他的设计。本来是想暗示说明一下他也不是没有一丝感觉，但这女人脑子少根筋似乎早忘了那天晚上坐在地上对他表白，一说漩涡就和他讲伊藤润二的漫画。事后他网上查了一下给恶心到了，原本的参赛主题现降格为公司的秋冬新款主打来商业化考虑。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吧，对于感情她终究现实，只是即是这样又何必多配个钥匙没来由的多牵绊。
　　“你脸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干什么？”朱丽丽咬着香肠拦住刘婕。这人进来招呼也不打，但见脸上一会儿阴一会阳，有古怪。
　　“我有吗？”刘婕睁大眼一脸无辜样子。
　　“别装了，说，在担心什么？开心什么？”
　　“担，担心现在没业务，开心……开心马上就会有业务的！”刘婕真真假假的回答。
　　“是噢——公司里现在什么活都没做会饿死的。”朱丽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要不，我们把以前公司的合作单位全电话再打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广告片要做？”
　　“也没所谓啦。星期五一早梁志敏有发消息给我，他已让人把方案带回总部，他也会帮我们从旁力荐，呵呵，等夺标了，大家都会大忙特忙想闲都没福了。”刘婕安慰朱丽丽也安慰自己，书上不是说做个好领导的第一要素就是要给员工信心和未来。
　　查晔坐在位置上翻开报纸懒得理会某人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人都没亲自过去还说什么力荐？不知道梁志敏只是特别想讨好刘婕还是聪明的几家出方案公司全发了这条消息，成功了便是他从旁力荐的功劳，不成功也是总公司的人没有慧眼，他是永远的那个好人。可怜他们的认真，几次推翻自己创意最后还通宵加班……而且这笔业务对这公司的生存至关重要……

　　“大哥。你们讨论过新市场的推广方案了没？”穆查晔换了SM卡避到走廊里打电话。
　　“很关心？想知道？”穆查理也不是省油的灯，“哼。我找你的时候永远电话关机，现在打个电话过来废话也不多叨唠几句。”
　　“嘿嘿，中饭吃过了没？我的妹子你的老婆今天给你做了十全大补汤了没？”穆查晔干笑的补上。
　　想想老婆的爱心手艺，穆查理觉得查晔真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存心的吧。“星期六几个股东已经都把方案看过并讨论过了，你现在有什么意见想补充？”
　　“你们定了哪家？”
　　“不太记得。不过我记得广告主题，无价之宝……”
　　查晔倚在墙上轻吁了一口气，意料之中，早知道几个股东会喜欢这方案，只是事一关己就有些忐忑和失了耐心。
　　“喂——，查晔，你有在听我说吗？”
　　“听。不过公司经营的事现在不用我操心了，说说其他的吧，比如你们的蜜月趣事……”
　　朱丽丽探探头，查晔躲在走廊里靠着墙低着头和谁说的这么热呼？嘿嘿，要不来个三方通话？想着就恶作剧的细胞蠢蠢欲动，拿出手机拔了存的号码过去，“对不起，您所拔打的手机已关机。”，朱丽丽皱皱眉头，不是应该听到“请不要挂机，你所播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吗？已关机？那茶叶现在是在干什么？

　　被钱砸晕了是什么样的感觉？耳朵里嗡嗡的听不进其他的话了？一颗心扑扑跳，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感觉要爆了？呼，要深呼吸，需要扶着桌子才能站稳，因为好多东西在眼前炫呀炫的转圈，比如超炫的Apple手提啦，印满logo的名牌包包啦，前两日看到特喜欢的那套组合式沙发啦……
　　“啊——！！”刘婕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被钱砸晕了的感觉太棒了！
　　“小婕，你镇定！”朱丽丽握住刘婕的手帮她镇静。她刚告诉她“很随便的”拔了一个电话向以前合做过的客户问好，然后知道他们正好有三条广告片要做，并可以考虑再交给他们公司的时她就呆呆的表情了。然后手机响了，然后她下意识接了电话……沉默了数秒……突然这样神经质的叫了起来。
　　“丽丽，你不是说想去湖滨吃泰国菜吗？我们今天晚上就去！不醉不归。”“金竞，你在翻翻报纸啊？现在海南游多少钱了？年末咱公司也要庆祝重生一周年来个团队出游。”“啊，等等，也看看日本韩国游，差不多咱就玩出国，来个爽的！”
　　“小婕，你怎么了？脑子又秀逗了？”
　　“你的脑子才常秀逗呢！”刘婕甜蜜的给朱丽丽脑门一个爆栗子，“我这是有钱了！御典的业务接下来了！我们有钱啦——！”
　　查晔好笑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激动的大呼小叫搂搂抱抱，突然觉得好很长时间荣辱不惊麻木不仁了。嗯，反正他要的基本上都能得到，追想起来只在读书的时候才会这样，为一个系列的作品在作品展上大受欢迎而兴奋得意。
　　“冬荫功汤。”
　　“嗯？什么？”刘婕不解的看突然莫名其妙冒话的查晔。
　　“最有名的泰国菜。一会儿一定要记得点。”查晔抿嘴笑答。

　　接手了御典珠宝中国全案推广之后才真正感觉到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项目。而且御典的股东们主要看上的整个推广的理念，在整个推广方案的执行上修正意见多多。
　　直营店的定址不用参与意见，但内部的装修如何与整体形象合谐配套是一大项目；平面上除了杂志报纸广告、促销POP，形象海报外还要做内部的流程单、服务单、保修卡、贵宾卡等系列单据；原定的三条影视广告片还要再补20分钟和10分钟的专题片两个；秋冬季新品发布会兼正式入驻中国的庆典活动要搞定，这最强，整个方案一点谱都没……“啊——！”刘婕趴着桌子上呻吟，人民币果然不是桔子皮，不好赚呀。
　　“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很不爽吗？”梁志敏吃吃笑着看眼前整个瘪瘪的可怜家伙。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还要来S市办公，而且你给我们准备的这里真的有点大……”刘婕看看这五百坪左右的空间，自己那租的地方全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平方米罢了。
　　“公司虽然在两地都开直营店，但国内的公司总部在这里，S市也是最重要的市场，要在这里办公也是正常的。”梁志敏有耐心的第三次解释，“等公司人多起来，这里也不会觉得大了。”
　　人多起来？刘婕一愣，但随即想到做这么大的盘子招些人也是必需的了。蛋糕太丰厚就自己吃会腻着。
　　“别烦了。七点了，一起去吃晚饭？”梁志敏伸出手招呼。
　　看到伸过来的那只手刘婕不由想起不久前也有人向她这么招呼。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身体好点就忘了吃药，还有让他考虑的庆典方案有了谱没。

　　“啊啾——”查晔打了个喷嚏，才有点迷迷糊糊就被空调给冻清醒了。看看手上的文件——《御典珠宝秋冬季新品发布会方案暨正式入驻中国的庆典活动方案》，刘婕还真会找事给他做。想到刘婕就不由觉得这两日一早一晚的都冷清许多，也不知道她去S市听取高层意见和方案沟通进行如何。皱皱眉，查晔不由从高层沟通联想到了梁志敏，不是因为这人在背后歪批他所以有陈见，而是凭着感觉就很不喜欢这人，设计部和市场部的人素来不搅和，如果是他部门的进公司十次也给炒了。
　　七点。查晔看看时间想到刘婕的叮嘱先倒水把药吃了，不急于出门吃饭，却先由柜里取了手提电脑开机联网。要写什么珠宝秋冬季新品发布会的方案不是吗？总要先有新品出来才行啊。

　　“以前在雅思广告里做什么？有会务、搞活动的经验吗？”
　　“主要是……杂务。也就是什么都做。有经验。”范伊紧张的看着眼前带着眼镜，一身浅兰色职业装的女经理，好一脸严肃的表情啊，嗯，严肃？范伊呆呆看刚才还在崇拜的白领干士严肃的脸上突然笑开了花。
　　“茶叶――！丽丽――！你们终于来支持我了！”刘婕抛开手里的应聘表迎上去。
　　“我一天三个电话给你，你先招呼的竟然是不闻不问的那个人！”朱丽丽戳戳刘婕的嫩脸。
　　“嘿……他的高子比你高点，比较醒目。”刘婕不好意思。侧过头看查晔，她一个人在S市一个星期了，这家伙只会在她主动发消息的时候才会回应一下，表示一下应有的友谊都没，看来不用和他说自己有多想他的事了，“一个星期了，都不想我，也不过来看看我。”
　　“除了这摊别的业务也要忙呀。”朱丽丽翻个白眼表示受不了刘婕的声音，这家伙平常声音就属娇细型，这会儿一发嗲真是从骨子里寒出来了。
　　“好啦，你们也辛苦。呵。接下来几天咱同进同出。”刘婕笑着指指办公室，“在这里其实也挺不坏。”
　　“看出来了，你都胖了。”查晔淡淡说。

　　刘婕搬了椅子坐边上，一边看查晔把一群人都叫进来坐成一排面试，一边诼磨他一见面就说自己胖了是什么意思。真的胖了？这七天梁志敏请他吃了十四顿饭，也许真的有点营养过盛。女人最是怕未老先衰身材走样，他这是贬指她变丑了？还待苦恼却被查晔面试的形式吸引去了注意力，一个问题大家自由轮流回答，呵，很省时而且挺有趣。
　　“就范伊和刘勇吧。”查晔起身微微欠下腰，“其余几位，谢谢你们信任我们企业来参与此次面试，不过职位有限，而且相信一定还有更合适岗位在等待你们。”
　　刘婕有点懵懂站起来。完了？才问了不到十个问题吧？而且不内部讨论下就这样现场定了？
　　“招的人是协助我搞庆典活动的吧？”查晔又怎会看不出刘婕的疑惑，“我觉得这两个人可以留下试试。”
　　“可……可是……我们目前就只要一个。”
　　“试用一星期，两个里面留一个。”查晔转首眉目轻扬的看着两个各有特色的年轻人，“可以吗？”
　　真残酷！刘婕暗暗在心里帮两新来的补上句。突然想起，当初她叫查晔来公司时暗算着御典的项目拿不下一个月就让他走人的想法。匆匆一个月就快到了，其实也不过相识了一个月这些天为什么就这么牵挂了呢。
　　查晔轻轻捏捏那张微嘟着嘴的脸，“12点了，大家一起去吃中饭吧。”
　　“你请客？”
　　“行呀，请吃个饭没什么。就是现在没钱。”查晔好笑看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一下高兴一下不以为然。
　　“呵呵，还是我请吧。反正这星期我自己都还机会掏过饭钱呢。”
　　刘婕快活的一马当先带路。查晔脸有点阴沉，天天和人吃饭短信上竟知只字未提。朱丽丽拍拍两位新同事的肩膀示意跟上，心里很不是个味。小婕不是说不喜欢查晔吗？查晔喜欢了刘婕了？他们言语和动作之间明显暗潮涌涌。

　　“你写着特长：舞蹈。即兴跳一段给我看看吧？”范伊从简历中抬起头，示意眼前的这位美女才艺展现一下。佳人纤腕袅袅，他的思绪却不觉延了开去，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10天前还是面试被人挑捡的，现在却轮到他面试别人了，而这全部都是因为查晔。想到查领导范伊暗暗又对自己说，一定要抓住这个机运，此人是至今遇到感觉最有东西可学的领导，虽然……在他手下做事真的累。
　　“你认真点。”刘勇用肘轻轻碰下范伊提醒，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都坚持到了现在这家伙却思想开小差了。
　　送走最后一个面试者两人看看桌上的一大叠资料，看来分工也要再加班三四小时才能搞定。
　　“你一半，我一半分头干吧。”范伊做了一个您先请的手势，“查领导真高标准严要求，御典现有的模特不要，我们跑遍市里所有模特公司也没一个看上的。非让公司再申请投资追加二十多万搞这个寻找代言人的活动。”
　　“但这样效果好。御典的店开没开出来呢，声势先出来了。”刘勇有点不明白范伊怎么变笨了。
　　“找人可以理解，但不明白搞都搞了为什么不搞大点，象电视里放的，最佳代言人一级一级由观众评选竞赛出来多好。”范伊是个超女迷，常想象自己若能这么组织过一场活动也算是到过事业顶峰了，“而且广告上说‘寻找看似平凡却不平凡的你，御典帮你大放光芒’。不但不走有粉丝支持方便包装的路线，反还承诺选定后无条件包装。”
　　“我想，大约御典买的是珠宝，就是打扮女人的东西。所以想突出这方面的效果。”刘勇的思维方式一像都比较平实。
　　“我一直觉得你做事挺一扳一眼脚踏实地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智商也不低。”范伊歪下头避开边上人挥过来的拳头，“呵呵，还好有了这一变化我们两谁也没被炒，我和你性格互补一起做事挺开心。”
　　“我们俩是配合的挺好的。所以我想……说不定原来就没计划要炒掉谁。”
　　“哎？有道理……老刘，我真觉得我们查领导不简单呢！”
　　“如果明天他从S市过来我们没有一份仔细、周全、详尽、带上个人见解评价的初选材料给他那……”
　　“STOP！我不想再回忆他那嫌恶的表情。”范伊最受不了被人看成笨蛋，几次做事被查晔冷嘲热讽的挑刺却不知怎么更死心塌地起来，化怨愤为力量燃烧着熊熊的事业心，“我就不信做不出让他挑不出毛病的事来！”
　　“呵呵，看你。和你一起做事就这点开心。”刘勇因面部长像问题，笑起来总很憨厚的样，“不知道还要几轮筛选才能找到‘伊人在水’‘绿精古树’‘卷龙风迎’和‘彩韵犀照’的代言人，不过我挺期待的。”
　　“我也好奇查领导会选出怎么样美女来。”范伊猛点头。
　　一堆面试资料堆在当中，两个人你拿一份我拿一份分别做着录入的工作，手上虽忙但嘴上还能互相侃侃，加班也变得不太枯燥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