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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他出车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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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渊来说,发现江宴和晏炀的关系,那是迟早的事,知道江宴是为了晏炀才去找别人麻烦的时候,江渊心里就有数了,只不过他工作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细想,等抽出时间来,也用不着怎么琢磨了。
他动作快,直接让助理找了个人去调查,这人昨天晚上被赶回来了,相机里的照片还都被删没了,江渊都不用问,要是没鬼,删什么照片。
拍照那人说,小少爷和他的朋友很亲密,应该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江渊冷哼一声,看他脸上不自在的表情,知道他说得还算是委婉了。
知道江宴要来,江渊把上午的会议都推了,就只是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件,顺便等江宴。
一开始,两个人的交谈不算顺利,江宴冷,江渊比他还冷,但好像江渊就只是为了确定一下,确定后又没有说要让他们分开的话。
“怎么,你以为我要棒打鸳鸯?”江渊冷笑。
江宴心道这种事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江渊问:“如果我真这么想,你要怎么做?”
江宴直接看着他:“你休想。”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自己最清楚,虽然被扔去了乡下很多年,但骨子里的血性跟他是一样的,江渊没打算和江宴硬碰硬,他说:“我也不是老古董,不干涉你谈恋爱,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认真,还是只是玩玩?”
江宴不懂江渊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我想动他动不了?江宴,别太高看你自己和他,你们这个年龄,我随便一捏你们就碎了,你该感谢我是你爸爸,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江宴没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没威胁你,不用跟我对着干,”江渊道,“我问你也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是玩玩我可以不管你,但如果你认真的,别让我知道你三心二意,你迟早要坐上我这个位置,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就等于有了软肋,但也不是坏事,只要他值得。”
江宴完全没想到他爸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冷漠又不负责任的爸爸。
虽然不知道江渊到底什么意思,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对晏炀做什么,这才是江宴去找他最重要的原因,像昨晚那样被偷拍的情况,他不想再看到。
晏炀还在家等江宴回来做晚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晏崇在电话里很严肃,语气也有些急躁,让他现在立刻回家去。
晏炀从来不听他的话,没当回事。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晏崇语气更暴躁,让他立刻回去,不然就把他卧室里的东西全都扔了。
晏炀虽然不想理他,但那些衣服还有书都是他自己的他觉得晏崇发起疯来真的做得出来,只好换了衣服打车回去。
车停在门口,晏炀走了一段路,进客厅后只看到晏杉杉,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看了一眼晏炀,又立刻转开眼,连招呼都不打。
晏炀懒得理她,猜到晏崇在楼上书房,就上楼去了。
晏炀万万没想到,晏崇竟然也知道了他和江宴的关系,所以才气得暴跳如雷,不出晏炀所料,他心里想的永远都是面子面子,觉得晏炀干了一件多惊世骇俗的事,丢尽了他的脸。
“要不是你妹妹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晏崇抄起书桌上的水杯就朝晏炀砸过去。
晏炀躲开,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哪怕晏崇言辞激烈骂他的时候,只是心里冷笑,原来又是晏杉杉,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晏炀问,晏崇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像发泄:“要不是你妹妹偶遇你和那个叫江宴的在一起打工,还看到你们……你们……做那种事情,呸!不要脸,晏炀,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儿子。”
晏炀听了这么一会儿,实在烦了,问:“那怎么,不要我这个儿子?反正你早就这么想了吧。”
晏崇瞪着眼看着晏炀,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晏炀耸了一下肩,脸上还很平静,他朝晏崇走近两步,干脆道:“我就直说吧,你们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们,反正这五年来咱们相处的也不怎么样,就当你们没把我要回来,你养我花的钱,我会慢慢还上,也请你以后不要干涉我的事。”
“你!你他妈在说什么话!”晏崇气得胸口都在起伏。
“你要是听不懂,我可以再说一遍。”
晏崇从桌子后面冲过来,一把揪住晏炀的衣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骂我没良心我也认了,但你别忘记是谁先抛弃的我,而接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这五年,我除了给晏杉杉背锅,不知道自己回来有什么意义,”晏炀垂眸看着他,“爸,最后再叫你一次,既然那么厌恶我,何必抓着不放。”
晏炀握住晏崇的手,把他的手拿下来,晏崇气得浑身发抖,晏炀却很冷静。
最后,晏炀回自己房间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能装箱的装箱,不能装箱的就用包还有口袋装起来,提了三次才全部拿走。
他站在路边打车,本来想给江宴打个电话,又怕他还没结束,最后只发了条消息:
[你结束了吗?]
没想到消息直接石沉大海,当天晚上江宴也没有回来,晏炀皱眉盯着手机,电话打不通,关机了。
晏炀不会去想江宴是不是听了他爸说的什么,所以不回来了,他更宁愿想江宴是不是被关家里了,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父母不同意儿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搞软禁什么的。
一整晚晏炀脑子里都在上演乱七八糟的剧情,甚至梦到自己去砸江宴家窗户救他,虽然他都没去过江宴家。
第二天傍晚,晏炀坐不住了,就给小江总打了个电话,江杰岸听了还很疑惑:“昨天我看他和我哥聊完就走了啊,也还挺平静的,怎么,还没回家啊?等等我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江杰岸说:“怎么还关机了。”
结果也没问出个结果来,晏炀怀疑江杰岸是不是也被瞒在鼓里,江杰岸似乎也听出他的语气,好笑道;“你等着,我去问问我哥。”
这一问,就更没下文了,周一那天晏炀去上学,江宴连学校都没来,丁绍问他宴哥去哪了,晏炀都说不出来。
那一周,晏炀给江宴打了很多个电话,江宴都是关机,也给江杰岸打过,第一次没打通他还没觉得什么,好几次后他也懵了一下,站在阳台上发了好久的呆。
晏炀也联系过乔桑,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的,连乔桑阿姨都没接电话。
一周过去,江宴没有任何消息。
最后,晏炀还是去了江氏。
这次来和上次来完全是不同的待遇,刚进去就被拦下,问有没有预约,晏炀说没有,那人说抱歉,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晏炀憋了一周,烦的不行,正想说点什么,有人朝这边走来,“你是那天和小少爷一起离开的男生吧,你是小少爷的朋友?”
晏炀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点了下头。
“你找我们江总有事?”
晏炀嗯了一声,男人说:“真不巧,江总出国了,这两天都不在公司。”
之前就听江宴说江渊经常出差,晏炀没觉得有什么,就说找小江总。
男人抱歉地笑笑:“小江总最近也不在公司,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留话。”
留话,那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了,还不如自己想办法,晏炀道了声谢就出了公司大门,刚走到路边,手机就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愣了一下,是乔桑阿姨。
“喂,是小炀吗?”乔桑阿姨的声音听着很憔悴,让人心里一揪。
晏炀想到刚才那个男人说小江总家里出了什么事,心里紧跟着一沉,为什么突然都联系不上了,所有的现象都在表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而且跟江宴有关。
乔桑开门进来的时候晏炀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看着门口的乔桑阿姨,愣了愣,她不仅是声音听起来憔悴,整个人看起来也都精神不济,眼底有很浓的黑眼圈,脸色也很白。
乔桑走过来,眼眶微红:“小炀……”
晏炀没意识到自己手都有点抖,“阿姨,江宴他怎么了?”
“他……”乔桑刚一出口就哽咽住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江宴出车祸了。”
晏炀大脑嗡的一声响,感觉眼前都有些发黑,这么久他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过江宴是出事了。晏炀扶着乔桑到沙发边坐下,乔桑手捂着脸,说江宴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两天,好几次差点都挺不过来,最后回了普通病房,也一直昏迷着,直到前两天才醒过来。
晏炀开口声音都哑了:“您怎么不告诉我,我……我想见他。”
乔桑一直没说话,晏炀还以为她是陷入情绪里面了,虽然很急迫想要见江宴,但还是忍着,等着。
最后乔桑告诉他,可能见到江宴和他想象中不一样,让他先做好心里准备。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单人病房区安静得让人心里不舒服,乔桑阿姨走在他旁边,从家里出来就不再说话,晏炀感觉有一点冷,手指缩进袖子里,握成拳头。
他以为乔桑说的做好心里准备是指江宴伤的太重,或者别的什么,却没想到,见到江宴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好意思,你是?”
病房里寂静无声,乔桑阿姨转过身背靠着墙,捂着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晏炀身体僵了很久,转头看了一眼乔桑阿姨,然后转回头,对上江宴陌生的视线。
江宴靠在床头,穿着白色T恤,头上包着纱布,脸上有明显的擦伤,一只手臂吊在胸前,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不过一周,好像瘦了一大圈,也不笑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淡,很陌生。
这本来就是江宴,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淡漠,即使笑起来,也带着疏离感,所以即使班上男生女生觉得他温和,也只敢借着问问题接近一下,却不敢更进一步。
但对晏炀来说,从第一次见到江宴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眼神和给人的感觉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陌生过,被最亲密的人这样看着,还问“你是谁”,晏炀说不出来现在什么感受。
这一周以来他烦躁、不安,每天晚上都会想很多,再加上晏崇还时不时给他打个电话烦他一阵,情绪就更加不好,可以说,晏炀的脸色不比江宴好到哪里去。
“你……”话一出口就哑得不行,晏炀闭上嘴,顿了顿才开口:“不认识我了?”
江宴看着他:“我应该认识你?”
晏炀心里拉扯着,痛意丝丝缕缕蔓延上来,缠绕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要是这种时候还要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他就是个傻子。
[炀炀……]
出乎意料的声音突然响起,如果不是病房太安静,晏炀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小爱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