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gl》飞鸢逐海

5、第五章

　　鹿晚眠在恍惚中睁开了眼，看向周围，有些熟悉的草药味，这里是外门药斋。

　　她正躺在床榻上，身上的伤口已经仔细包扎好了，这里专门用来为一些受伤的外门弟子包扎治疗。

　　她坐起了身，看了看周围，一时不知自己怎么在这儿，鹿晚眠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懵懂。

　　记忆渐渐回笼，想到昏倒前的情形，鹿晚眠掀开被子，足尖轻轻点地，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她这一动作，扯动了伤口，“嘶”，她倒吸了一口气。

　　窗外的人似被察觉道她的动作，有隐隐绰绰的身影闪过，那人踏进了房间内，掀开帘。

　　鹿晚眠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心思，整理好了有些乱的衣襟。

　　会是师姐吗？

　　结果有些让人失望。“哎哎哎，你别乱动，伤口还没好了”，药斋的师姐见她醒来，絮叨嘱咐了很多注意事项。

　　鹿晚眠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脑中却在神游：不是她，大师姐没来。

　　显然很是失落，心像是突然陷出个大洞，泛着凉意。

　　以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的话，‘大师姐说让你别忧心，林涧的事执法队会处理好了，嘱咐你养好身体，三天后就是外门首座的召见了’。

　　“大师姐说完这些，便走了，显然有些忙着处理别的事”，那师姐言语间带着些安抚。

　　”嗯嗯”，她仍是没有灵魂地点着头。“嗯?”脑中像是延迟收到了关键词一样，她地眼神忽地亮了亮。

　　那师姐见她突然精神了些，打趣道，“那时大师姐抱着你来，我也是羡慕得很”。

　　鹿晚眠这才开心些。今日看向剑阁连绵的峰、飘渺的云雾，比起往日有些不一样的心境。忽然有些想知道她昏倒后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道神秘的声音。

　　她想，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她相信那人的话，也会有自己的思量。

　　那人要她拜阁主为师，为什么。

　　是要她避开谁吗?亦或是阁主有些问题，她想到这，感觉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一则她现在实力低微，就算有那人的提醒也做不了；二则阁主毕竟是师姐的师尊，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进入内门后我得多注意一些，鹿晚眠这样想着。

　　风呼呼的刮着，那风却不似山间的清澈，反而透着些许血腥和悲凉。那女子一席墨衣，脸上生着些魔纹，竟覆盖住了大半张脸，显得有些妖异。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这那面镜子，死寂的眼神中透出些光彩，虽然看着有些朴实无华，却有一个世人皆知的名字“有憾生”。

　　“值得么！”显然有些咬牙切齿。她看着眼前大片的血色，成堆的尸体，竟无言。

　　“师姐，待我完成这最后的事，便来寻你。”她红了眼眶。

　　陆词的声音很是激动，“是大师姐把你抱到了药斋，那可是大师姐，未来的剑道第一人”，她显然对顾禾清很是仰慕。

　　“她唤人把林涧带下去的那气势，啧啧。”陆词很是回味。

　　鹿晚眠听着她绘声绘色讲林涧被带下去的落魄样，很是解气。”还好你没事“林涧有些庆幸。

　　显然，林涧此次是不能进入内门了。

　　阁主大殿，鹿晚眠等人皆站在殿外，“咚——咚”雄浑的钟声敲响，在云雾之间回响飘荡，殿外的弟子们看着威严的阁主大殿，心很是激荡。

　　‘不知哪位长老愿意收我入门下’门外所列十人，皆怀着这个想法。若是被长老看中成为亲传，也算是一步登天。未被选中的话，即挑选一峰，成为记名弟子。

　　陆词亦在这前十之中，很是兴奋和紧张。

　　有一人似乎显得格外冷静，只见那人微低着头，表情有些冷漠，很是内敛。

　　“都进来吧“，掌门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众人走入殿内，瞧见大殿的正中刻着：渊清玉絜。四个大字，其中隐隐透出些凌厉的剑气，不可久视，相传是剑阁可开山师祖留下的。

　　阁主和四峰长老都坐在殿上。

　　阁主先看向鹿晚眠，问“你欲拜何人为师”。他的话音落下，顿了顿，似等着她的回答。

　　鹿晚眠低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刻回答。留意着长老们的动作。

　　栖吾峰主越以洵仍是那样慵懒地坐着，似乎没有什么被她放在心上。

　　“不如来本座门下吧，你挺适合栖吾峰”。越以洵有些懒散的开口，声音很是清悦。

　　其他长老神色各异，见她出言，便没有出口抢人了。

　　大殿上有些安静，鹿晚眠缓缓开口，”弟子，想拜阁主为师“。

　　听罢，越以洵显然有些惊诧，似是没有想到有人会拒绝自己。

　　自百年前，剑道第一人季寻霜身陨后，越以洵的可谓是当下第一人了。

　　她做事虽然随心，确也讲求缘法，便没有强求。可神色中，透些许着可惜。

　　阁主看向了越以洵，见她没再说什么，也同意了。便唤鹿晚眠在召见结束后，去闲云峰，准备拜师一事。

　　阁主座下的亲传第子在之前只有顾禾清，在拜师仪式结束后，他便有两位亲传弟子了。

　　越以洵向下点了点，将陆词和那表情冷漠的弟子入了门下，只见她的视线扫过殿下的几人，眼神有些玩味。

　　鹿晚眠这才知道那人的名字——宣竹。

　　其余三位长老，亦挑了几名弟子。余下的人，便归入内门了。

　　召见结束后，十名弟子前往各自的主峰。其中的亲传弟子都被长老们带走了。

　　等了一会仍不见阁主的身影，如何前往闲云峰，便成了一个难题。

　　鹿晚眠此时尚未习得御剑，此处距那闲云峰主殿有些远。这样步行去，一日也未能到。

　　正当鹿晚眠犯着难，顾禾清传音给他，”阁主派了仙鹤来接你，那家伙对生人有些凶，你且多注意些“，话中透着丝丝笑意。

　　不出一会，一只通体雪白的鹤停在了她的面前，“嘎嘎嘎”叫着，有些聒噪。鹿晚眠看着眼前的仙鹤，只感觉有些幻灭。

　　鹿晚眠废了些的力气讨好，才让那仙鹤听话，让她上了身。

　　一在路上，它也飞的极为不稳，似乎是想吓唬她。

　　‘真是脾气不好啊，果真如大师姐所言’。她的掌有些紧张地蜷起，很是期待着接下来地事，大师姐也会在。

　　很快便到了主殿，阁主已经等候其中。鹿晚眠先是奉茶给阁主，阁主接过后微抿了一口，随后跟在阁主身后，焚香跪拜了各位师祖的画像。

　　阁主将鹿晚眠的名字加到了这一脉中，正与顾禾清的名字挨在一起。

　　偶然瞥见，百年前身陨的季寻霜也在这一脉下。

　　行完拜师礼，鹿晚眠高高兴兴地起声，盯着那挨在一起的名字，软绵温柔的情绪充满了胸腔。

　　阁主向她招了招手，鹿晚眠挨近了些，他说着“我不日后要闭关，待藏剑锋开启，你便随你师姐去取剑”。

　　随即又对立在一旁的顾禾清吩咐道，“我只有你们两个徒弟，我闭关后，照顾好你师妹。其余的，便交给你了”。话毕，阁主便离开了。

　　大殿在只剩下了鹿晚眠和她的师姐。

　　“随我去取你的身份玉牌和亲传弟子服吧，以后你便是我的师妹了”，顾禾清含着笑，声音很是温柔，又摸了摸她的头。

　　鹿晚眠在心中反复回味着那句“我的师妹”，回味着，心中便酿出几分甜蜜的感觉来。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顾禾清带她去内门事务堂，不知是不是因为师姐在，这次仙鹤显得极为乖巧，显然是很是熟悉她。

　　‘不知师姐刚来时，有没有被这仙鹤捉弄’想着想着，她的酒窝现了出来。

　　顾禾清本就注意着刚出炉的师妹，见此。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瞧见鹿晚眠僵硬的样子，收回了手。

　　“师妹，你这是害羞了吗”她的话中带着些揶揄。“师姐，别离我这样近，我有些受不了”。

　　听见这话，顾禾清只当她是有些不习惯别人的触碰。

　　“那里可得努力习惯了，在山上，我很是喜欢摸那些灵狐。如今来了个软绵的师妹，更是忍不住手了”她认真解释道。

　　‘错了，我是有些忍不住——心动’。鹿晚眠想着，却不敢说出口。

　　能成为顾禾清的师妹，她已是很满足了。

　　随后顾禾清便带着她去挑选住处。鹿晚眠一眼便挑中了离主峰稍远，格外清静的“揽月居“。

　　顾禾清一看，有些失笑。“师妹挑的很巧，我的居所也在附近”，只觉两人的喜好很是凑巧。

　　“说来也是，闲云峰弟子不多。如今有你，便不会寂寞了。”她说着。

　　鹿晚眠闻此，心里有些暗暗得意。不是巧合，是蓄谋已久罢了。

　　她此前早就打听好了顾禾清的住处。“师姐，我以后遇到不解的地方，师姐可愿意解答。”

　　鹿晚眠这样问着，显得很是小心翼翼，她忍不住生出了些别的心思。

　　“当然可以，阁主常常闭关，你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顾禾清如是说。

　　瞧见她问这话时的紧张，想着，‘师妹胆小，以后得更温柔些。＇

　　鹿晚眠进了屋，仰面躺在床上，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