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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个好搭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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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他这个人平时还挺会玩的呀?”马开江也跟着较为不屑地冷嘲热讽道,然后又正式地冷笑了几下。
因为他平时对这种总是习惯于耍嘴皮子而又不能干实事的人也是非常讨厌和鄙视的,所以一听马老师如此评价朱得远那人,心灵正中间那朵充满最纯最纯正义感的小火苗立时就被点燃了,并且在以后的日子很可能还会就势发展成足以烧掉朱得远的熊熊大火,如果那个将要和自己搭档的不明智的家伙还是不知收敛并且不懂进退的话。
“所以啊,今后你不要指望着这个狡猾得要命的家伙能给你出多大的力,帮多大的忙,能够在关键时刻捧你的场和架你的势。”老马非常热心地提醒道,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关心和器重之意。
“说句难听的,关键时刻他不给你捣蛋,不拖你的后腿,能从顾全青云的发展大局和考虑总体社会影响的角度出发,用那个油腔滑调的嘴皮子公开表个态,轻飘飘地支持你马开江一下,那就算是烧高香了。”马建堂掏心掏肺地冷笑着提醒自己的爱徒道,在言谈举止之间根据形势的需要变换起情绪和意味来那真是绝了。
同时,他可算是把自己辛辛苦苦地积攒多年的关于识人看人方面的最经典案例都毫无保留地给奉献出来了,并且还是冒着和市里的主要领导意见相左的巨大风险这么干的,着实难能可贵,勇气可嘉。
“谢谢您的善意提醒和实心忠告,您刚才说的这番交心的话我感觉很实在,很透彻,讲得非常到位,而且您对朱县长个人的评价和定性也很准确。”马开江诚心诚意地表示道。
“我想啊,在维护县委班子的团结与和谐方面,在切实增强班子的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这方面,我今后一定会多想办法多努力,多做功课多思考的,并且还会多加小心的——”他神情颇为严肃地表示道,脸上都是感激不尽的浓烈意味。
一向都表现得机智过人和聪明绝顶的他,似乎已经较为粗浅地谋划好了如何妥善地应对朱得远这个小伙伴的战略方针,尽管在很多细节方面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琢磨和完善。
“嗯,应该这样,应该这样——”马建堂点头称赞道。
“呵呵,既然已经被迫处在了这种万人瞩目和留意的,外表看似非常风光而内里实则是非常难干的重要位置上,那咱至少得尽快学会如何巧妙地保护自己吧?”他接着又特别开心地朗声笑道,以示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呆板和僵硬的庸俗男人,到了关键时候他也是会开玩笑的。
而且,他现在捎带着想要特别强调的意思是,和旁边的各种人物潇洒地开玩笑的专利权并不总是归朱得远一个人所有。
马建堂听后果然也跟着爱徒的愉快节奏“哈哈”地笑了几笑,连那个非洲犀牛一样壮大的肥肚子都附和着左右晃悠了好半天。
他平时是很少用这种极为坦诚和自然的方式开怀大笑的,除非对方说话办事的能力确实非常优秀,整个人都表现也的确值得他敬佩。
“既然咱现在已经躲不开这个既定的局面,绕不开这个很有些传奇色彩的人物了。”马开江又较为风趣和爽朗地补充道。
他再一次在自己的恩师面前,极为明确地并且是不卑不亢地彰显了自身早就具备的超强人格魅力,和一直都汩汩流淌在其全身血液里的那份独特才华与高贵气脉,尽管在很多时候他的红色血液里还饱含着其它的神秘物质。
“没错,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肯定是难以更改的了,所以我们只能愉快地选择接受,而不是带着严重的逆反心理去和上级唱反调,或者是在一开始就对人家朱得远有什么不好的成见,就觉得人家会一成不变,会偷奸耍滑,会不配合咱的工作……”马建堂非常罕见地用一种被迫参透进来了不少无奈意味的高姿态语气说道。
看他那个意思,就好像只要在先前的时候他愿意拉下脸来敢于去和市里的一二把手亲自交涉一番的话,朱得远就不会去青云当县长一样,只不过因为他这个人历来都比较讲规矩,而且大局意识也很强,所以才没去据理力争的。
“嗯,您说得很对。”马开江一边非常自然地点头赞同着,一边又不禁暗暗地纳闷,难道说对方的话语要改变方向了?
“要是他老人家再给我来个脑筋急转弯的话,那可就惨了。”他随后便偷偷地想道,并且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寒而栗的真切感觉,越想越觉得自己不知道从时候开始说话又有点不够严谨了。
“当然了,我刚才说的意思只是,咱们‘应该’采取的做法,你也‘应该’能明白这一点的,是吧?”马建堂不慌不忙地点化道,想当年须菩提祖师教化天产的孙猴子时也不过是如此这般罢了。
“噢,我明白了。”马开江听后立刻开心地笑道。
“嗯,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毕竟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嘛,毕竟万事万物都需要一分为二地去看待嘛,是不是?”马老师见状便犹如当世的弥勒佛一般乐呵呵地肯定道。
他那两个弯弯的大嘴角迟迟不肯放下来,同时又深感对方真是孺子可教也,所以他这个老师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往下教下去,而不必担心日后会被不肖的徒儿出卖或者抹黑。
“那自然是十分肯定的了。”马开江满脸堆笑地随附道。
马建堂听后笑得更加光芒万丈和自信满满了。
“那,这么说的话,他就是个典型的政客喽?”马开江将高高壮壮的身子往前稍微一倾,强了强自己的气势后斗胆试探道。
既然恩师的主要意见还是否定朱得远的,那么他自然就可以顺着对方的话茬适当地往下深挖一下了。
做徒弟的要是不懂得这么做的话,那肯定是得不到师傅全部真传的,他深深地以为。
他也暗暗地想了,人家没爹没娘的孙猴子都能明白须菩提祖师敲打自己脑袋的真实意图,他这么优秀的一个海西汉子怎么就不能做到一点就通,一说就明呢?
“对,一点都不假,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政客!”马建堂听后很自信地肯定道,语气的鄙夷之意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与此同时,他还把自己那两个已经开始下垂了的大嘴角重又往上提了提,稳了稳,然后又使劲固定了一下,就像一个裤腰带子经常松懈的人在有外人观瞧自己的重大场合突然想起来要注意一下形象,必须得赶紧提一下裤腰带着一样。
虽然作为一个非常正宗而纯粹的本地原滋原味出产的资深官员来说平时绝对不能像一个对什么关乎大局的事情都不怎么在乎的平头百姓那样如此轻易而随便地就否定和贬低一个人,尤其是否定和贬低像朱得远这种同样是有点小地位和小背景的且正明显处在上升期的官员,虽然目前看来人家的官场职位比他的要低一些,人家的从政经历比他的要少一些,人家的人生智慧比他的要差一些,但是他还是遏制不住要把从前隐藏得最深的一番心里话统统都给倒出来的强烈欲望,否则的话他就会强烈地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职业生涯都白混了,从前辛苦积累起来的全部经验和为数不多的若干条重要教训就全都浪费了。
如果他有所谓的官场衣钵或者与之有关的精神财富的话,那么他是真心希望小马同学能够继承和发扬下去的,只要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的对方愿意拜在他的门下并乐于接受他的关心和指导。
不过呢,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和做人准则他还是得有的,他并不是一个说话办事毫无底线的糊涂人,所以对于涉及朱得远的有些太过难听和敏感的话题还是会有所保留的,他不可能像个农村老妇女一样随心所欲地大放厥词,什么话都往外喷,要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被自己的亲学生马开江笑话的。
“今天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这样讲,他这个人除了个人的那点不值钱的私心和私利之外,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干事创业和一心为民的心,你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那个小熊样,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如何促进青云县的长远发展这一块,而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干好县长这个重要角色。”他用十分中肯的语气表明道。
“说句难听话,他现在就知道自己做到那个位置上很场面,很光荣,很不简单,大家都很羡慕他,那些混得不如他的人以后见了他都要巴结他,够着他,恭维他,而且他在亲戚朋友面前也显得很有面子。”在狠狠地下了一番咸菜疙瘩一样的决心之后,他又义正辞严地说道。
在马开江看来,好像这些严谨而客观的评语一旦真的说出口了,一旦被自己那两只像弧形雷达天线一般的耳朵接收到了,它们就会像鸡蛋大小的冰雹一样迅速地在地上砸出一大片大大小小的硬坑。
“哦——”马开江不禁满怀疑虑和担忧地沉吟道。
“别人可能搞不清他的背景和来历,弄不明白这里边的道道,我可是清楚地知道他一整根的,这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能混到青云县去配合你当二把手,全是沾了咱的新老板吴书记的光,哼!”马建堂随后又愤愤不平地判断道。
他这话可谓是一语就道破了天机,看来他对包括吴书记在内的市里主要领导这次选人用人的做法也是颇有微词的。
“那么,他真的没什么其他的背景吗?”马开江不禁再次疑问道。
同时,他还是觉得这个事未免有些过于蹊跷和罕见了,一个没有什么强大背景的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去当县长呢?
除非这个人平时的表现太优秀了,人缘太好了,群众的口碑太好了,领导和同志们都太支持他了。
“嗤,他有个屁背景,也不过是个典型的屌丝出身罢了!”马建堂非常耿直地痛骂道。
此举再次显示了一种特别明确的义愤填膺之态,一种特别强烈的嫉恶如仇之心,就差亲自跑去给吴书记提个口头意见,反对这个非常重要的同时又显得有些儿戏的决定了。
“哦,是这样的——”马开江微微点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