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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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时候，顾惜朝约了戚少商去游湖泛舟。
其实戚少商觉得吃碗元宵就够了，大可不必出去折腾，不过看顾惜朝欢喜，兴致勃勃张罗一番，也就由得他。
顾惜朝不知打哪儿寻来的小船，也没雇船夫，而是亲自上阵手执长楫，撑了船，朝湖心处去。
湖面上盏盏花灯，明明灭灭地，光影投到水里，交辉间一片迷离梦幻。
迷离光华拂上顾惜朝的侧脸，让他平素凌厉的眉眼显得稍稍柔和，倒另有番风姿。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看。这般可以安安静静相处的时间不多，他很享受，这时候他就觉得他们彼此最为靠近，近到几乎就要没有缝隙。
“很好看？”顾惜朝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却不回头。他在看烟花，绚烂斑斓的，一朵一朵烙在天穹，刹那即逝，却足够轰轰烈烈，叫人记在心头。
“好看。”戚少商嘴角淡淡有一抹笑。
顾惜朝惬意地笑，说：“你更好看。”
“……”戚少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哼了声，“戚某岂敢同顾公子争辉。”
说罢，戚少商忍不住笑了。他一笑，才注意到前面顾惜朝的肩膀一抖一抖，竟也是放声大笑。清朗的笑声回响在耳边，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两个大男人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针锋相对，实在是越活越过去了。
——不过感觉着实不错，戚少商想着。
他们用太多的代价换得相守不离，他不知道顾惜朝怎么想，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份沉重不曾消散，所以他也鲜有那么快活的时候。
直到现在，戚少商还能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与顾惜朝的初遇。
那次的相逢到底有多少算计与利害在内，他并不想计较，毕竟在当时他是真心为结识了一个知音而喜悦的。
何况旗亭一夜，确是永生难忘。
“少商，”身边的青衣男子笑吟吟地终于转过头，犀利的眸子好像一眼望到他心底，“又在想什么煞风景的事？”
戚少商皱了下眉。在决定与眼前这人共度此生的现在，回想到一些过往，的确是煞风景了，可他总不能如顾惜朝般，没心没肺到把一切都淡忘了、释然了。
于是他哂笑，化不开眉间几许忧郁，他说：“顾惜朝，我要去大漠。”
笑意微敛，顾惜朝目光中闪出丝丝寒芒，他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准。”随这两字，袖袍翻飞，五根修长的指头已是死死扣在戚少商肩上。
戚少商感受着肩头对方施加的力道，心里知道对方是担心他重临故地念及些微昔日旧事，有淡淡的暖意涌入四肢百骸。但很快这点温度化作一种坚持，他直视顾惜朝，重复道：“我要去大漠。”
那些让他们生出恩怨许多的事物，总要有个了结，若是放任不闻不问，只怕他永远会不得安生，也总有一层翳隔在他们之间。
“不准！”顾惜朝见戚少商这般坚决的神色就是跟他杠上了，俊颜染霜。他就不明白戚少商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些过眼烟云抛之脑后，为什么总为那些纠结忧虑，难得两人出游泛舟，也要提起这些不痛快的事儿。
戚少商无奈又好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竟像极了固执己见的任性孩童。他不由放柔了声叹息道：“我不会离开很久。”
“腿在你自己身上，你要走，我自是管不得的。”这么说着，顾惜朝扣在戚少商肩膀的手越发用力，显然对于戚少商的解释不以为然。不会离开很久是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或者又想不开了，干脆躲他个一辈子？九现神龙一诺千金的向来是大义，若在儿女情长上有半点信了他的允诺，便是傻子。
顾惜朝，不是傻子。
戚少商不自在地垂了眼，他们是太了解彼此了，以至于想要隐瞒一点点心思都不可能。
正思量着，他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居然是顾惜朝在他肩上一使力，把他朝湖里推。戚少商一时不防，还真给顾惜朝扔进了水里。
元月时候的水有多冷，戚少商托顾惜朝的福总算体会到了。周围虽是漂着明亮温暖的花灯，那丁点暖意到底不可能传递到水中，冰凉刺骨的湖水浸透了衣服，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顾惜朝你又在发疯！”戚少商呛了口水，看着顾惜朝把自己推下船后，也不紧不慢跳入水里，疑惑不已。
墨色卷发沾了水，服帖地垂在他面颊边，也有飘散在湖面上的，淡了往日张扬肆意，添出几分平和意味来。他贴过来，双臂环上戚少商的腰，问：“少商，你冷？”
……废话！戚少商不明白这人在搞什么名堂，只得冷哼一声。可是顾惜朝靠上的来温暖的身躯却又让他不自觉地向前贴得更为紧密。
“冷就对了。”顾惜朝嘴角满意地勾勒一个弧度，似笑非笑，手臂更收紧了些，一低头，含住怀中人薄薄的唇瓣。
戚少商吃了一惊，到底没有挣开，感受着对方轻轻的噬咬，他叹口气，松开了紧抿的唇。顾惜朝得了机会，自然不客气地闯入，舌头顶开对方唇齿，进到口腔中搅动，舔舐着每一寸内壁。
唇舌激烈缠绵在一起，长久而不留一丝空隙，让戚少商觉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可是内心又生出渴望这般彼此相贴的念头，叫他不愿不舍结束此刻的纠缠。他犹豫一下，学着顾惜朝的动作，抬头回应过去，舌头试探地朝对方唇间伸去，哪料刚伸出，半途就被对方的舌缠住，与之共舞。
戚少商的意识因着呼吸被霸道地掠夺有些迷离。不知过了多久，顾惜朝的唇开始往下移，啃咬着他的喉结，又在脖颈处舔吻，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给旁的花灯笼上层光晕，便是一片旖旎风景。
顾惜朝看着眼前这人难得乖顺的模样，呼吸急促了刹那，然后那双看不出神色的眼眸暗沉了。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挑开戚少商的领口，抚摸上去，掌下的皮肤柔韧光滑，直叫人爱不释手。顾惜朝克制住用力蹂躏一番的冲动，手指轻柔地在戚少商裸露的皮肤上划着圈，感到那敏感颤动的身体，他唇角扬起笑意，忍不住再次覆上对方略显红肿的唇瓣。
“呃……”轻轻一声喘息从戚少商被堵住的唇间溢出，他能感到对方微凉的指尖在他身上不安分地动着，摩擦触碰间生出不可思议的热度，方才得寒冷的身体竟在那只手的触摸下，只觉着火热。
“少商……”顾惜朝轻唤着，几分温和，几分愉悦。
月色溟濛，盈满了一池湖水，缠绕上紧紧依偎的两人。
他停了手，在戚少商耳边低低笑着，继续道：“我们回船上继续。”
戚少商觉得自己定是脑袋晕乎了，才会……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