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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意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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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云知道他约了谁,更知道他约的那个人两个小时前,出车祸身亡了,挂断电话道:“不可以去,你今天下午要和我一起出席一个活动。”
这个活动是昨晚,陆青云专门让韩功给他接的。
他已经算到覃志刚那个访谈视频发出去后,陆兰州那边就势必会立专案组,也算到了覃志刚接到警方配合调查的通知后,会打电话给陆簪,更算到了陆簪会想要陪同他一块过去,也算到了以元白胆大妄为的性格,不会让警方轻易见到覃志刚,会在中间横加干涉。
他不希望陆簪受伤,所以特意让韩功在这个时间段,给他接了这个活动,好带陆簪一块过去。
然而他机关算尽,最后却折在了元白的狠辣程度上。
他没料到元白竟会狠辣至此,直接找人撞死覃志刚。
不过,他昨晚找的借口还可以用。
他这话刚一出口,陆簪就不自觉地长松一口气,泄愤一般,狠拽他的头发道:“原来你还在意我啊,我还以为你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以后,就不在意我了呢。”
陆簪拽下来陆青云好几根头发。
他坚硬的发丝缠绕在陆簪细白的手指上,略微有些扎,陆簪嘟囔的抱怨道:“你头发好硬。”
“有吗?”陆青云完全无视了头皮被扯起来的疼痛,温柔地捧起陆簪的骨节分明的手掌,将他展开,仔细观察,确实他指腹微微有些泛红。
“有。”陆簪从小在陆青云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陆青云把他惯得娇得不行,原本芝麻大小的事,在他嘴里成了天大的事,他夸张地将这只手举到陆青云面前,指着淡得已经快要看不清的红痕道:“你看这里都被你的头发扎红了。”
然而就说句话的功夫,陆簪指腹上的红印就已经完全消了,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陆青云溺爱地笑了一下,轻柔地捧起陆簪的手,舌尖灵活的舔舐他的指腹,道:“亲亲就不痛了,宝贝。”
“哼。”陆簪轻哼,从昨夜到今早,陆簪心里就跟有什么东西团在哪里,不上不下,堵得他十分不舒服,陆青云和往常一般的哄法,已经不能让他感到满意,他娇娇抽回手,嘟嘴道:“你去亲别人吧,我不需要你了。反正你都有别人了。”
“我什么时候有别人了。”陆青云还是太了解他,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便不在解释,轻柔地啄吻他的下颌,“没有别人的,只有你,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论你想和我成为什么,兄弟、朋友、陌生人,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我爱你,宝贝。”
“哼哼,这可是你说的。”陆簪满心欢喜,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只需要索取,不需要付出的日子,抱着起手臂,像一只傲娇的小猫一样,可可爱爱道:“你可不许反悔。”
陆青云喜欢他,不论他说什么,都会答应,溺爱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宝贝?”
陆簪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从小到大,凡是陆青云答应过他的,都办到了。
陆簪内心充盈,趁热打铁道:“那我们可以照和以前一样,继续亲如兄弟吗?”
“嗯。”陆青云眼神有一瞬暗淡,但还是答应下来道:“如果你想要,那就可以。”
“好啊。”陆簪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欢呼起来,满心欢喜道:“真的吗,哥,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真的。”陆青云点头,他不急于这一时,他有足够的耐心可以获得他想要的,先让陆簪喘息两日也无妨。
陆簪对陆青云心中所想一无所知,开心地抱住他的脖子,道:“我就知道哥最爱我了。”
“既然知道,那就起来去穿衣服。”陆青云强行抑制住将他按倒在身下,疯狂攫取他的冲动,款款站起来,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道:“还有今天下午那也不许去,跟我去参加品牌晚宴。”
“嗯。”陆簪今天心情比较好,陆青云既不执着喜欢他,又答应他不会去找别人,既要又要,淡淡的喜悦充盈在他内心,他答应得很爽快,甜笑着回屋换衣服去了。
等他再出来,酒红色的蚕丝衬衫配黑色西装裤,极具垂感的面料将他挺拔身姿勾勒的将将好。
陆青云更想看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平静地招呼他,道:“过来吃午饭吧,宝贝,吃完晚上跟我一块去参加BVLGARI的品牌晚宴。”
“嗯。”陆簪雀跃的跑了过去。
今天陆青云的厨师准备的是法国菜,前菜是面包蟹配法国鱼子酱,主菜有两道,一道是鲜奶油炖小母鸡配法国黄酒以及羊肚菌,一道是嫩煎芝麻金枪鱼配苹果茴香沙拉,而甜品则是柠檬冰淇淋配海绵蛋糕以及橘子瓣和芝麻脆片。
四道菜中,陆簪最喜欢的就是柠檬冰淇淋,他把自己的吃完后,只是瞥了一眼陆青云,陆青云便心领神会,将自己的餐盘推给了他。
陆簪却之不恭,开开心心吃下了陆青云推过来的冰淇淋球,心满意足地窝在椅子上,小猫一样,慵懒地揉着肚子。
陆青云有被他可爱到,走过来帮他揉,他温暖的手掌煨在陆簪肚子上,暖乎乎的,舒服的陆簪直呼噜。
望着他全无防备,露出肚皮,让他揉的依赖模样,陆青云心底蹿起一束小火花,难言的欲.望如藤蔓一般在他心头滋生,他多么想将陆簪按在身下,亲吻他柔软的红唇,抚摸他柔韧的身体,让他娇.喘、哭喊、崩溃,无边欲.火已经氤红了他的眼眸,但名为理智的樊笼却将他紧紧束缚,他知道他不能,尤其这个时候不能,他刚答应陆簪将关系倒退回上周之前,他不能在犯错。
陆青云痛吟一声将手收回。
“好了,宝贝。”陆簪刚舒服到一半,肚子上的温度消失了,他茫然抬头,陆青云如神佛一般,眼眸低垂,面色肃穆,道:“我们该动身了。”
陆簪其实还想陆青云在帮他揉一会,怏怏不乐地从椅子上起来,陆青云装作没看见,半拖半抱,拉着他下了楼。
韩功早已等在地下停车场,一见他下来,慌忙迎上来,欲言又止道:“青云,今晚……”
看他这个样子,陆青云便知他应该也已经接到了覃志刚已死的消息,笑道:“你怕什么,韩功,难不成你觉着他还能撞死我不成。”
这倒也是,陆青云身份在这摆着,元白应该还没胆大到敢雇人撞死他的程度吧。韩功悬着的心稍定,毕恭毕敬道:“是我多虑了,青云。”
“哥?”全程旁听到,陆青云和韩功对话的陆簪惊疑道:“出什么事了?什么叫他还能开车撞死你不成?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呃……”陆青云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陆簪覃志刚已死的消息,陆簪便已经接到了冯宁的电话,“小陆,你人现在在哪?你和覃情他父亲有没有联系,我十分钟前接到消息,他上午十点被老板找人做掉了。”
“什么?!”覃志刚死了,陆簪瞠目结舌,他惊恐地望着陆青云,陆青云知道他早晚要知道这件事,半拉半抱,将他抱上车后,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温柔地揉他的肚子,道:“你放心,宝贝,有我在,你不会死。”
陆簪又看到了那个下午,他妈妈死的那个下午,夕阳如血,格兰河波光粼粼,他绝望地蜷缩在他妈妈怀里,泛着泡沫的殷红鲜血从他妈妈口鼻中涌出,他伸手去堵,但却怎么也堵不住。
当日中枪的小腹也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一连串痛吟从他口中涌出,他痛苦地蜷缩着,宛若虾米。
陆青云抱起他,将手放在他早已愈合的伤口上,轻轻抚道:“不怕,不怕,宝贝,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陆簪没有害怕,他只是被一股更强烈的仇恨攫取住了心神,他抖动的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怪不得他刚才给覃志刚打电话,覃志刚没有接。
原来他已经死了。
早上那通电话,竟成天人永隔。
陆簪嗤嗤笑了起来。
他绝不会放过元白,他一定会让元白血债血偿。
“妈妈,请保佑我吧。”陆簪不是基督徒,但他还是在心底画了个是十字,默念道。
陆簪妈妈死的那天,将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留在了在陆簪心底,他睚眦必报,陆青云知道,轻柔地拥住他,“会没事的,宝贝,会没事的,你想要的都会得到,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他温热的体温煨在陆簪身上,暖乎乎的。
陆簪又一次感觉他不是一个人。
陆簪被仇恨蒙蔽的心灵逐渐清明,依赖地靠在陆青云怀里,仰着头舔他下颌。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完全凝固,无边的温情充斥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
一切都水到渠成。
不知道谁主动,等陆簪意识过来,陆青云已经在疯狂且克制地亲吻的红唇,一抹湿润的甘甜在他口齿之间回荡。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才跟陆青云说完,今后只跟他当兄弟,但转过头来,却又被陆青云抱在怀里抵死掠夺,陆簪有些羞赧,难堪的推开他,冲下了车。
也幸好,此时车子已经驶到了酒店门口。
陆簪没受什么伤,只趔趄了一步,便堪堪站稳。
看见他面色绯红的从陆青云车上跌下来,顾长平面色晦暗。
“怎么了,哥?”坐在他身侧的苏沫看他突然黑脸,好奇问。
“没什么,就是你嫂子背着我有了其他人。”顾长平吃味道。
“我嫂子?”苏沫和顾长平同父同母,只不过他五岁那年,他们父母婚姻破裂,在经过长达两年的离婚诉讼后,他被判给了他们妈妈,顾长平被判给了他们爸爸,直到上个月,苏沫才重新回到顾家,他有听说过顾长平暗恋陆青云的事,也知道陆青云十几年如一日,从未给过顾长平好脸色,乐道:“哥,你说的我嫂子该不会是指陆青云吧,他最近给你好脸了,不在把你当空气了?”
暗恋陆青云,却被陆青云当成空气,一直都是顾长平的逆鳞,触之则死。
顾长平狠狠瞪了苏沫一眼,发现苏沫的长相倒还颇为耐看,眉目英朗,英姿勃发,一个歹毒的念头袭上他心头,冷冷指派道:“我分派给你个任务,你去给我勾引你嫂子的小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