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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玄界第一盛事（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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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方向？”陆樾后背冒了一身汗，他装作胸有成竹地直视前方，实则内心比考试作弊还要煎熬。
苗相思刚从鬼魂的死亡视角中抽离，她大口喘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和一个穿着褴褛的中年女鬼大眼瞪小眼。
这个女鬼非常白，脸庞子像用石灰粉均匀地刷过一样，白得不透光，但偏偏涂着粉红色的眼影和腮红，苍蝇腿似的假睫毛随着趿拉的眼皮一上一下跳动。
女鬼抿抿唇，自言自语地，“太干了。”
倏地从身旁的化妆包里掏出一管唇釉，蜡黄的手臂皮肤与口红夺目的粉红形成鲜明对比。
她目光毫无机制，略显麻木地重复上妆的动作。
旁边的鬼魂们七嘴八舌讨论着：
“来了来了，呆在这果然能看到小丑化妆。”
“老太婆又在发疯了。”
“她的嘴巴好丑啊。”
“我和你们说，上个月十五，我看见她用鬼气和鬼市的人交易了一管桃红色的口红，没想到今天居然又换了。芭比粉？好恶俗。”
只有一个约莫六十几岁的男鬼贱兮兮地哼笑，痴心夸奖：“妹子挺好看啊，不然咱们处着试试？”
还在厚涂口红的女鬼闻言猛地垮下嘴角，把手边所有化妆品都收起来；佝偻着身躯坐到栅栏边，环抱着膝盖静静凝视前方。
男鬼不死心，凑到女鬼跟前，手恶心地伸向对方的胸部，“真大啊……大妹子，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眼睛长得真像胡蝶，我是真喜……”
话还没说完，女鬼突然暴起踢向他的下档，接着拳头像雨滴一样密集快速地垂打男鬼的脸部。
男鬼捂住□□，断断续续地：“胡蝶……是……美女……”
可女鬼依旧没停，拳头连续重重挥向他。
“喻枝？”围观的玄师越来越多，陆樾小声催促。
“九点钟方向，一个；五点钟方向，两个。都是恶鬼。”
苗相思路过鬼魂群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触摸过TA们，杀过人的鬼已经被她认出。让人意外的是，这出架里的男鬼没杀过人，而女鬼却杀过人。
出于私心，她没选择女鬼入瓶，转而选了几个眼神狠辣的鬼魂。
接连聚魂三个恶鬼，陆樾的灵力使用有些超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将聚魂瓶仔细收好，“我们回去吧。”
女鬼已经把男鬼打到晕厥，苗相思最后看了两人一眼，点头朝别墅走去。
陆朝语像个小尾巴跟在他们身后，眉头紧皱，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有心事。
踏进别墅大门，陆樾将聚魂瓶交到指定位置的刹那，比赛场内外再度掀起讨论热潮。
比赛直播弹幕：
【陆樾好牛！才半小时就完成第一个任务，陆樾走花路！陆家走花路！】
【打脸来得太快，谁忙我揉揉？现在下注买陆家赢还来得及吗？】
【前面的，我的脸也好疼（笑哭）】
【是不是比赛提前透题了？或者陆樾有作弊神器？进步这么快，唬谁呢？】
【红眼病的人也太多了！进步是错，赢更是错！在我看，陆樾错在姓陆！】
……
场内就更热闹了。
陆樾被一群选手包围着，他们殷勤地问起陆樾的闯关方法；更有甚者，无赖地直接让陆樾帮他过关。
陆樾身边的人越围越多，挤不进圈内的人开始向苗相思发起攻势，“你好，我是孟家的接班人，孟维。这是孟家自创的通讯符，有紧急情况可以联系我。”
秉着无功不受禄，苗相思拒绝，“谢谢，不用了。”
见她态度礼貌，其他人便争着上前打好关系，试图曲线救国。
陆樾扯开肩膀上缠着的手臂，冲破人群，拉着陆朝语和她退到角落，反手甩出三张隔离符，“陆家不组队，请各位自行完成自己的任务。”
人群散尽，苗相思问陆樾：“直接把那么多人的示好当场拒绝，不给他们面子，是不是不太好？”
她已经瞥见几个带着埋怨的眼神。
陆樾讽刺地撇下嘴角，“他们的示好是对陆家最大的挖苦。”
陆家门庭罗雀几十年，今早他们进场比赛时也无人问津；不过刚闯过第一关，所有人都变了一个态度。
这样不加掩饰的恭维，他不需要。
“况且无论我们怎么回应，怨恨我们的人都不会少。与其拖拖拉拉、瞻前顾后，不如干脆点，做好自己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比赛里，畏惧的人才会输。”
陆樾像头气昂昂的雄狮，不屑鬣狗的攀附。他高扬起脑袋，清楚未来的挑战，但他依然能稳住心态，勇往直前。
苗相思说：“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因为我代表的是陆家所有人。”
依然有不死心的人守在他们周边，似乎打算趁陆樾不注意立马冲进屏障圈里。
陆朝语揪着陆樾的袖口，小声质问：“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说好一个团队的，你们却背着我吃独食！”
陆樾低头揽住陆朝语的后脑勺，却对着苗相思说：“他们看到的是我快速寻魂和读魂，都在疯狂猜测我灵力增长的原因，或者是不是拥有了厉害的法宝。如果还知道了别的，就算我把衣服脱光，他们也不会再留意我半眼。”
苗相思表情凝重。
玄界玄师的实力比她想象的低很多，那么欲望呢？又会高出多少？
陆朝语听懂陆樾的言外之意，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脾性，便不打算细问。
她只要知道，大家是一个团队的。
“秦岩来了。”
秦岩带着三个伙伴将聚魂瓶归位，途中他就听说了陆樾半小时就将魂瓶收集好的事情。虽然第一时间涌出的是佩服，但陆樾是陆家人，这股佩服又转变为愤怒和不甘。
复杂的心绪扰乱了他聚魂的步骤，左臂不小心被鬼魂咬伤。青紫的牙印似有溃烂之势。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不嫌事大的人喊了一句：“秦岩这局输了。”
秦岩按住暴动的伙伴，扫了眼出声的人，那人心虚地将脖子缩进胸窝。
“还有两关，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秦岩身边一个气质略斯文的人说：“速度快不代表实力强，如果鬼魂的善恶分辨出错了，也算失败。”
陆樾目光直视他们，回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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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点整，杜若为准时出现在二楼层中间，她精神依旧饱满，“请没收集到鬼魂的参赛者自行离场。”
不一会儿，大厅内就离开了近50人。
苗相思忍不住拆台：“玄界的进步空间依然很大。”
陆樾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现在请秦顾丰和贺然考官查验比赛结果。第一组组员：陆樾、陆朝语、喻枝。”
两个蓄势待发的考官将他们的聚魂瓶取出，念了几句咒语，瓶中的鬼魂被放出，飘于上方。
灵力强的玄师看见空中浮着的三团黑雾说：“这几个鬼魂黑气面积可真大，怨气不小啊。”
苗相思赞同点头。可不嘛，根据鬼魂的八卦内容判断，这三个鬼魂生前是赌徒和嫖/客，无恶不作；现飘在空中又喊又叫，要不是被考官压制着，怕是早就大开杀戒了。
贺然考官睁开没有瞳仁的眼睛，白茫茫的眼眶随着口中的咒语逐渐变成幽深的蓝色，“全是恶鬼。”
“贺然的阴阳眼能感受鬼魂的善恶。”陆樾向苗相思解释。
苗相思观察贺然的背影，暗自感叹：不愧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连背影都自带一股厌世感。
等贺然说完，秦顾丰将苗相思从未见过的三张红色符纸贴在鬼魂的魂体上，鬼魂立马被如人手臂粗的金色链条拴住。
鬼魂惨叫着，细看之下，她发现这些链条居然会释放蓝色的电流。每一股电流都窜进鬼魂的脑袋；每电一下，鬼魂的魂体就淡一分。
她问：“这是什么？”
“秦家的祖传技能，霹雳雷电符，专门惩罚恶鬼。”
其他人看不见鬼魂，可苗相思却能清楚看到鬼魂被烧焦的皮肤；这些肉块都来不及落下，就被强大的电流烧成气体，消散在空中。
她皱眉，这和虐/杀有什么区别？
焚烧的恶臭污染了整座别墅，杜若为快速布下清净符，“秦顾丰，可以了。”
秦顾丰这才熄灭符纸，转而运力将三个鬼魂逐个打散。
鬼魂在彼此的尖叫声中堙灭。
秦顾丰最后拿出超度符，念起安抚的咒语。
苗相思想起陆安国的话：虚伪！
“第二组组员，秦岩、秦铭、秦故、秦舟。”
秦岩把法器换到左手，右手贴紧裤缝，擦去不断流出的汗水。
空中这次飘着四个鬼魂，居然有之前打人的女鬼。
女鬼看见苗相思，激动地踮起脚尖，朝她奋力挥手，大声喊道：“救救我！”
苗相思想起触碰到她的时候，自己的视角没有转变，这个鬼魂死后肯定杀过人了，所以她忽略她的求助。
贺然上前盯着鬼魂，眼眶变成红色，“善鬼、善鬼、善鬼……”
秦岩紧张得舌尖在口中高高顶起，还差最后一个就全对了。
走到还在使劲挣扎的女鬼面前，贺然说：“善……”
秦岩放松地闭上眼睛，还好没输。
“等等。”贺然走进一步，离女鬼更近，眼眶逐渐变成蓝色，持续了一分钟，他自信地下定结论：“恶鬼。”
秦岩不可置信地反驳：“不可能！法器表明了这是个善鬼。这个法器是秦家新融合的，不可能出错。”
贺然眼眶变回纯白，默然地凝视着秦岩，没有生气、没有喜怒，就这么静静地。
连苗相思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眼睛太令人不适了。
秦岩越说越小声。
秦顾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不争气的儿子，秦家第一关就淘汰出局，还真是旷古奇闻。
他面上无光，又不能直接上去教训秦岩，只能郁闷地摆出雷电符，准备照着贺然的判断处理。
女鬼看见符纸的瞬间，崩溃地捂住脸，可她被禁锢得逃不了。她无助地朝苗相思求助：“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恶鬼！我没有杀过其他人。”
符纸贴上她魂体的那刻，女鬼发出了绝望的吼叫，像是猿猴掉进深渊的凄厉惨叫：“我的女儿啊……”
叫喊声响彻别墅，可惜只有苗相思一个人听见这句哀嚎，也只有她不自觉红了眼眶。
陆樾鬼力感应天赋不错，他说：“这个鬼魂的鬼力挺顽强，魂魄波动是我见过最大的。”
苗相思趁众人专心观看“行刑过程”的时候悄悄移动到秦岩身边，“你确定这个法器不会出错？”
秦岩声音似乎是从地狱传出的，“现在不要招惹我，我会打女人。”
秦家的历史在这一刻被他辱没，他该怎么面对妈妈和哥哥？
“鬼命关天！”苗相思直接抓住他的手肘，“你的法器到底会不会出错？”
秦岩看出她不是落井下石，遂挡住秦铭几人，带着替自己解释的意图，他脱口而出：“这也是从古墓里得到的，我拿到的时候它还发着红光。我有预感，这个法器很厉害，应该不会出错的。所以我才特别相信它，可……”
“可贺然前辈更不可能出错。”
陆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他想把苗相思拉回原本的位置。
秦岩转而也拉住苗相思，两人恶狠狠怒视对方。
秦舟突然奇怪地指向女鬼，“这个鬼魂坚持的时间也太长了。”
苗相思顺着手势望去，空中的女鬼已经被雷电劈得血肉模糊，流出的黑色液体被气化，周身的黑雾几乎快淹没了她，可她的嘴唇还是坚持动着。
苗相思依稀能分辨出“女儿、救救”的嘴型。
眼看秦顾丰要加大力度，苗相思顾上不其它，胡乱抓住一人，跳上他的肩膀，大喊道：“她是好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