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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江湖恩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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坨坨没注意到云善手指头肿了,还是小妖怪们说了,坨坨才知道云善被蜜蜂蛰了。
“哎呀。”坨坨说,“云善你看到有蜜蜂的花就别采。”
“不然蜜蜂就会蜇人。”
云善乖乖地嗯了一声。
坨坨牵着他的左手领着他下了山顶,“回去吃饭了。”
云灵观里,陈川和张槐都醒了。两人赤着上身坐在走廊下。乌日善坐在他俩旁边。
兜明和小丛也回来了。
陆虞坐在西觉旁边,一边扒蒜,一边看着西觉剥兔皮。
他说,“以前我家在家里就没吃过兔子。还是这些天住在山里,张槐抓了兔子,我才尝过味。”
陆虞说,“不过前几天吃的烤兔子都没放盐,不怎么好吃。”
“咱们今天中午怎么吃兔子?”
“红烧。”小丛回他。
“红烧好,有滋味。”陆虞高兴道。
坨坨牵着云善回来,陆虞和云善打招呼,“云善去哪里玩了?”
“自己一个人在山里玩不害怕?”
花旗出门时带着云善,回来时只带了几只兔子,没带云善,这可把陆虞吓了一跳。就算云善身边有铁蛋、钢蛋跟着,也不能把那么小的孩子丢在山里。陆虞担心山里有狼,会把云善叼走。
云善摇摇头,走到西觉身边,趴在西觉背上,“西西。”
西觉放慢了手里的活,“嗯。”
“肿了。”云善把手指头伸到西觉面前给他看。
西觉瞧着他拇指上面肿了一大块,心疼地问,“怎么肿的?”
“蜜蜂。”云善说。
坨坨补充道,“他应该是采了有蜜蜂的花,被蜜蜂蛰的。”
兜明走过来说,“我看看。”
云善把肿了的手指头举起来给兜明看。兜明捏着他的小手说,“这是马蜂蛰的吧?肿这么大。”
云善手小,肿起的包看着比他拇指第一指节还大。
小丛说,“抹些肥皂水。”
小丛带云善去抹肥皂水,花旗也过来看。他抓着云善的小手反复看了好久,“山里还有这么毒的蜜蜂?”
“蛰得也太狠了。”
云善不认识陈川和张槐,站在花旗旁边问,“谁呀?”
“陈川和张槐。”兜明给他介绍。
云善哦了一声,走到乌日善身边拍拍他,“玩啊?”
“玩什么?”乌日善问。
云善拉着乌日善去屋里。他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倒翁给乌日善。
乌日善看着怀里胖胖的财神爷。“给我这个干什么?”财神爷穿着一身红衣服,手里举着个金元宝。
云善拿过不倒翁,把不倒瓮放在地上,他使劲推了一把。财神爷不倒瓮晃了晃,立在地上。
云善又推了一把,不倒翁来回晃着,慢慢停下来。
“什么?”乌日善没看懂。
“不倒啊。”云善说。
乌日善试着推了几下,还真的不倒。
云善忙着从柜子里把自己的玩具一样样拿出来摆在炕边。
云善的那些玩具乌日善大都没见过。他好奇地跟着云善,看云善怎么玩。两人沿着炕,一个一个地玩过去。
铁蛋叼起他们丢在地上的不倒翁,也放到炕上。
“云善,吃饭了。”兜明大喊声传过来。
云善带着乌日善跑出睡觉屋子,跑进厨房里。
云善爬上凳子坐好,小手抓着勺子,刚捏了一下,就把勺子放下了,翘着肿起的手指头给坨坨看,“疼。”
“云善过来。”西觉说,“我给你喂饭。”
云善蹭下凳子,跑到西觉身边。西觉抱他坐在腿上,花旗伸手把云善的小碗拿到西觉面前。
陈川夹了些肉放到乌日善的碗里。之前几天他们藏在山上,平时除了打兔子烤兔子吃,就是煮粥。虽然有肉吃,但是滋味真的不怎么样。
张槐吃了一口肉赞道,“手艺真好。”
乌日善用勺子大口刨着米饭和肉,吃得很香。陆虞更是埋头苦吃,“这菜比梁家的菜好吃多了。”
“你说的是东望村的梁家?”坨坨问。
陆虞道,“对啊。他家有人中举,做了流水席。我第一天就去吃饭了。正问梁家讨钱时刚好遇见土匪闯进院子里。”
坨坨说,“是你啊。你讨钱的时候我们听见了。”
花旗问张槐,“那些人说是要杀一个小孩?就是乌日善?”
张槐点头。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坨坨问。
张槐转头和陈川对视一眼,见陈川点了头,他道,“武林盟主三年一换。今年五月份正是换人的时候。”
“我青川派掌门乌参迹蝉联三届武林盟主,江湖人士心服口服。”
“今年初,江湖不知从何处起了谣言,说我们乌掌门练邪功,残害江湖人士。许多人跑来青川派诘问。”
“掌门派我与陈川查实谣言从哪里传出。我二人查了月余,四月初的时候终于查到谣言是从岳苍派一名弟子那传出来的。”
“可那弟子已中毒暴毙,线索全都断了。我和陈川便准备回青川派。”
“却在返回途中听得噩耗我青川派一夜之间遭人灭派。只有乌掌门和小少主活了下来。江湖上都说是乌掌门练邪功时走火入魔,大开杀戒,屠戮门内二百一十三人。”
“乌掌门与小少主被人扣押。我与陈川去救他二人。乌掌门显然神志不清,嘴唇发紫,有中毒症状。我们只来得救出小少主,便仓惶而逃。”
“五月份,新任盟主林为钦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当着众人面处决乌掌门。”
“后来,林为钦说我与陈川也跟着乌掌门练了邪功,少主更是从小食人,是个小魔头。他发了江湖追杀令,追杀我三人。”
“所有事情都是陷害。我与陈川二人跟随乌掌门多年。乌掌门所习功法乃是青川派代代相传的功法,根本没有邪功。”
“青川派当日灭门,没人能作证是乌掌门屠戮同门。少主学的也是青川派功法,从未食人。一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
乌日善的小脸上露出愤恨,“都是栽赃陷害。”
“当日明明是有人闯入。小圆帮我藏好后就被杀了。”
“我看见了,不是阿爹杀的。”乌日善喊道,“是蒙面人杀的。”
云善正嚼着饭,听到乌日善喊,他好奇地盯着乌日善看。
西觉夹了一块兔肉,在水里洗了一下,放到云善嘴边。云善叼走了肉,继续盯着乌日善看。
“是那个新盟主干的吧?”坨坨说。听起来那个新盟主就是坏蛋。
“没有证据。”陈川摇头,“能查到的线索都断了。”
人类的恩怨很复杂。
“陆虞你什么时候回中州?”坨坨问,“你不是要带粮食回去救人吗?”
“本来我们打算今天就动身。”陆虞说,“谁知道昨天晚上会被人追杀。”
“许是这几天我来回上下山暴露了,让人盯上了。”
“张槐和陈川都伤着,要是再遇到追杀,恐怕难以脱逃。”陆虞问花旗,“恩公,你看,能不能暂时收留他们?”
陆虞说的是收留他们,不是收留我们。显然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两个伤员带着乌日善逃跑很危险,不如在云灵山养好伤再走。
“我明日就下山回中州。买粮回去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陈川和张槐知道陆虞为他俩好。他们俩带着伤,真要遇到来追杀的人,根本活不下来。最好就是先养好伤。
养伤最多需要三个月时间。时间不算长,妖怪们能容忍张槐和陈川在山上养伤。
“可以住在山上。”花旗说,“伤养好了就得走。”若是人类在山上呆得时间久,山里的妖怪们都不方便。
陈川,“多谢。”
张槐低声道,“陆虞,我们拖累你了。”
陆虞道,“莫说那样的话。”
“你们养好伤,可以来中州找我。”
吃完饭,陆虞见坨坨和小丛收拾碗筷,他也跟着一起收拾,把碗捡到一起,抱到水井边。
小丛和坨坨刷碗,陆虞重新捣药给陈川和张槐换上。
云善自己从蒜臼子里抓了点药抹在手指头上,举起来给花旗看。
“云善今天也受伤了。”花旗好笑道。
云善点头。看到陈川和张槐身上有布绑着,他对花旗说,“找布,绑着。”
“还要用布绑着?”花旗笑起来。
云善点头。
花旗带他回屋,找了块碎布头,又找了些线。把云善的大拇指包起来。
妖怪们中午去小树林里睡觉。陈川、张槐、陆虞和乌日善留在云灵观里睡午觉。
妖怪们正睡着呢,就听着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响在头顶。
连云善都被吵醒了,躺在吊床上,半睁着眼看着上面的树。
小麻雀说有一群人上了云灵山。
“什么人来云灵山了?”坨坨问。
“不知道。”小麻雀说,“他们提着刀。”
“应该是追杀乌日善他们的。”小丛说。
花旗抱起云善,妖怪们一起回了云灵观。云善趴在花旗肩膀上又重新睡着了。大拇指上包着的碎布头被他蹭掉,落在了路上。
陈川和张槐才醒来没多久,两人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小声说话。
看到花旗他们回来,两人停下说话。
花旗把云善抱到屋里睡觉。小丛拿了本书坐在桌边看,看了半页书,便垂着脑袋打起了盹。
“你们俩先回屋。”花旗出来对陈川、张槐说,“一会儿有人上山。你们在屋里别出来。”
陈川和张槐二人去了屋里。
没一会儿,云灵观里进来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穿着统一的褐色劲装,手里提着刀。和那天他们在梁家遇到的土匪是一样的打扮。
为首的人是独峰派大弟子沈三悟,他客气地说,“请问几位可见过两个男人带着个小孩。”
“小孩约莫5岁。”
前天他们门派才把弟子从县牢里赎出来,知道了云灵山里住着几位武功高强的人。因此,说话十分客气,不敢嚣张。
“没见过。”坨坨回。
屋里的陈川、张槐两人轻声走到炕边,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沈三悟又问,“真没见过?”
坨坨只道,“没见过。”
小丛脑袋猛地往下一点,醒了过来。看到院子里来人了,他放下书站在门边看那些人。
沈三悟笑了笑,“这里可有师傅?我们想烧香。”
小丛转头看了一眼,院里唯一的真师傅现在正躺在炕上睡午觉。
坨坨拿了把香出来递给沈三悟。
沈三悟接过香,大家分一分,边往大殿走,边四处看。除了厨房和妖怪们睡觉的屋子的门是敞开的,其他都是关起来的。
坨坨领着他们进了大殿。这些人烧着香,对着上面的神像拜了拜,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沈三悟出了大殿,问道,“不知道这人可有师傅卜卦?”
小丛会卜卦。只是200年前发生的事,让他对自己的卜卦水平很不自信。
“抽签吧。”小丛说,“抽签我可替你解。”
沈三悟问向西觉,“这儿谁是师傅?”怎么解签的是个小童。
小丛说,“你们上来的不凑巧,师傅现在在睡觉。我会解签。”
坨坨抱来签筒交给沈三悟。
沈三悟摇摇签筒,从里面抽了根签出来。
坨坨拿了签一看就是哎呀一声。
沈三悟忙问,“怎么了。”
坨坨把签举给他看,“下下签。”
“山中有路通幽......”
“小丛,这是什么字?”
坨坨虽然被扫盲过,但他是在现代被扫盲的,学的是简化字。遇到繁体字,他还是不认识。
小丛接过签文读道,“山中有路通幽处,前有豺狼后有虎。”
沈三悟:......这签文简单易懂,都不用师傅解,他自己就能听得懂。
“你所想之事,必然不成。”小丛说,“如果强求,怕是会惹上祸事。”
“大师兄。”一个独峰派弟子小声道,“我们下山吧。神仙说了不行,咱们就别费劲找人了。招了祸事可就遭了。”
独峰派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是信神仙的,得了这个签文,心里都不太得劲。不只有一个人劝,“大师兄,下山吧。”
沈三悟抽到下下签,心里不舒服。找不到人不算是大事,顶多是得不到功法。可招上祸事那就是大事了。那签文明显是大凶。又是豺狼又是虎,招惹上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又听众人劝他,沈三悟下了决定,“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了云灵观。
坨坨把签筒放回大殿里,走出来庆幸道,“还好他们抽的下下签。不然还得麻烦会儿。”
陈川和张槐在屋里听着动静,不敢开门。陆虞睡醒,见他俩拿着武器防备地站在门口,纳闷地问,“你俩干什么?”
“嘘!”张槐回头,用气音道,“刚刚有人上山来找我们。”
陆虞立马闭上嘴,轻手轻脚地穿上鞋,站在炕边。
听了一会儿,外面只有坨坨他们说话的声音,陆虞走过来小声道,“我先出去看看。”
他打开门,四下张望,只有坨坨他们在院子里。
“坨坨。”陆虞关上门问,“刚刚来人了?”
“来找陈川他们。”坨坨说,“已经下山了。”
陆虞松了口气,“他们动作这么快?已经搜到了云灵山。”
云善睡醒了在屋里喊人。铁蛋先蹿进屋里,云善很快骑着铁蛋出来了。
铁蛋驮着云善去了云灵观外。坨坨跟出来喊,“去远点尿尿,一股子味。”
“门口草都被你们浇得不长了。”
铁蛋驮着云善走远了一点。钢蛋跟着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