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四大名捕]双影》无双琴音

44、第四十四章

　　慧慧怔愣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室内布置得极为简单，靠墙摆着张床，对面是一个柜子，还有就是对着门的一张桌子。再看自己身上，一色的黑衣短襟，还戴了护腕穿着快靴，说不出的古怪。慧慧四处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芷妍有留给她只言片语。刚想出门去看个究竟，脑海中却不断涌来纷杂的画面，若飞的哭泣，铁手的愤怒，还有无情的惊讶、伤怀，更有一个老头居高临下不断说着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上方的小窗中穿过来到房中，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慧慧眯起了眼。

　　对了，无情！

　　慧慧一下子冲出门外。昏暗的走廊，两边俱是相同的一扇扇小门，阳光被阻绝在外，只有火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给长廊平添了一份诡异。慧慧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可双脚却将她带到一扇门外，下意识地一推门。门没有上锁，应手而开。

　　一股血腥腐臭之气扑面而来，呛得慧慧倒退一步，却在看清里面的人后马上扑了过去。只见无情被五花大绑在十字形的木桩上，身上的白色中衣被血染得斑斑驳驳，浸过水的麻绳死死地嵌入手腕内，让慧慧根本没法解开。“无情，无情，醒醒，你怎么了？”

　　“……水……”无情呢喃着。

　　回头发现那边桌上放着茶壶茶碗等物，慧慧心中着急，也顾不上倒水直接提了茶壶又跑回来，“无情，水来了。”

　　无情昏昏沉沉之间，似乎又听到芷妍的声音，勉力睁开眼来，不是桑芷妍又是哪个。可此刻的她双眼却满含焦急关怀，仿佛那个逼问他绝世神兵下落的桑芷妍已不见了踪影。

　　慧慧见无情睁开眼睛，心中一喜，却突然觉得他的目光深遂地好像要直透进自己的心中。慧慧心头一颤，说道，“喝点水吧。”

　　无情看了看水壶，又把目光移回，终是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其实……”慧慧张口结舌，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目前的境况。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吓得慧慧手一抖，茶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桑芷妍，我说过不准给他吃饭喝水，你居然敢不听命令。”

　　“我，不是……”即使浑身长满了嘴，再怎么解释，大概也没人相信现在她是张慧慧而不是桑芷妍。慧慧手足无措间正不知该怎么办，一把钢刀已是架在了她脖子旁，锋利的刀口紧贴着皮肤，让人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别，别，有话好说。”

　　“原来你动了真情，难怪什么也问不出来了。”那老头自顾自地说着，“说！把绝世神兵的秘密说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神兵，你还神经病呢。没能弄明白那老头在说些什么，颈间突然一痛，慧慧本能地往旁边躲开，却因地上黏滑站不住脚,摔在地上，忽听无情大叫了一声，“不要。”

　　“我说，但有一个条件，不要伤害芷妍。”什么对与错，无情此刻再也顾不上。

　　只听那老头张狂地一边笑着一边吩咐人将无情松绑，又准备纸笔给无情，慧慧则被一人从地上拽起来又押送回先前那个小屋子里。突然发生这许多事情，慧慧只觉得耳边轰轰作响，似乎有无数人在脑袋里吵架一般。她痛苦地抱着头蹲下身，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苦。胳膊突然撞上一样东西，慧慧抬头一看，竟是一把轮椅。奇怪，刚才还不在这里的。更奇怪的是，这把轮椅看着竟是十分眼熟。没错，就是无情的那个轮椅。

　　脑中似乎有一条电光闪过，顷刻间慧慧已经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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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叠白纸铺在眼前，是上好的熟宣，可谓是“轻似蝉翼白如雪”。无情默默地看着纸上的纹路，这等贡品如今蔡京也毫不避讳地拿出来，看来已是把他无情当死人看待了。

　　两个看守见无情只是看着白纸发呆，不耐烦起来，拿起笔就塞到他手里，催促道，“快画。”

　　随手在纸上画了一道，就听两个看守抽了口气，脑袋更是又往桌边凑近了一点。无情心中冷笑，正盘算着该如何寻机脱身，却见那两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芷妍，你？”

　　慧慧不可思议地看着双手，又马上回过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先离开这里。”

　　无情见她将一件黑衣披在自己身上，猜到她的打算摇头道，“这里守卫森严，更何况我双腿残废，不可能轻易混出去的。”

　　慧慧不理他的话，极快地帮无情穿好衣服，问道，“我给你的复健册子，你都照做了？做到哪一步了，可以站起来了吗？”

　　无情点头，却见她拿过两段木棒替自己绑在腿上。“你不会是想……”

　　“我没办法把你的轮椅带过来，也只能找到这个替代义肢。等下出去，只要坚持到走廊尽头就可以了。那里有个秘道，我把轮椅停在秘道口了。”慧慧说着把无情的臂膀架在自己肩上，努力帮他撑起身子，“行吗？”

　　木头粗燥的断面摩擦着皮肤，才刚站起来，钻心的疼痛就从断肢传来。无情点了点，咬牙走着，一边留神着走廊上的动静。一扇又一扇的门都紧闭着，门上那黑洞洞的小窗口似乎已将一切吞噬，只留下两人的脚步声，“咚、咚、咚……”在走廊上传开。

　　无情的身子大半靠在自己身上借力，慧慧努力地将身体站直，不让两人看起来显得古怪。不知是菩萨还是上帝保佑，一路走来都没遇上半个人。眼看还有几步路就能到秘道口，却听背后传来脚步声。慧慧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口，硬着头皮转过头去。只见拐角过来一人，抬头正见到慧慧回头张望，那人摸了摸腮帮子，忽然转身就走了。不管那人是怎么回事，慧慧松了口气，加紧几步终于走进了秘道。

　　重新坐回熟悉的轮椅中，无情方觉得心中略微安定，两人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走在秘道之中。大约过了两刻，前方已显出一丝天光，又走了一会，更可以听到啾啾的鸟鸣声，拉开藤蔓两人终于走出了秘道。

　　秘道的出口设在一个幽静的山谷内，找到一处干净的溪水，慧慧帮无情处理了伤口，重换上清洁的衣服，又递给他一点干粮。无情接过干粮却没有吃，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慧慧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就不要解释。”

　　“你说什么？”慧慧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些记忆虽纷繁杂乱，可慧慧心底已是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一些。不过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这一切就是她做的，无情为什么可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

　　无情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不能与他分享，但他不想再去探究。在蔡京的刀挥动的一瞬间，无情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汴梁。永远不要再理会那些事情，好吗？”

　　慧慧缓缓抬头看向无情，那眼中有真诚，有渴求，更有化不开的浓浓爱意。看着无情，慧慧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