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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阿秀,乃是对门赵商人家的小娘子,跟随越褚沂做些米粮买卖的交易遂常上门给越褚沂送账本。

      陈素念自然晓得阿秀属意的是程十一,但她偏故意挑起这个话头叫温久宁发难。

      果不其然,温久宁好奇望向陈素念,“阿秀姐姐是——?”

      “温娘子切莫误会,阿秀姐姐和沂哥哥只有生意场上的往来。”说着,陈素念轻咬下唇不安看着越褚沂。

      越褚沂没搭话,陈素念悻悻收回眼等着温久宁闹事。可惜那头温久宁很是榆木脑袋,半点没领会到陈素念的言外之意竟然还煞有其事称赞阿秀生意做得好。

      一顿饭吃下来,唯有陈素念坐立难安最后不得不放下筷箸干笑声吃饱了。她简直想不通越褚沂从哪找来这么个只有脸蛋没有脑子的蠢货,旁的女人找上门她都不晓得急,以后活该争不过宠。她怒其不争的眼刀刮在温久宁透亮透亮的双眸里好似石沉大海,烦闷别开眼后起身告退。

      温久宁拿帕子压压嘴角将视线挪向越褚沂。
      无声告知对方:陈娘子都走了,你也该离开。

      那厮却未读懂她的神情,反倒主动开口,“你一直着急让我回长安,长安可还有旧部愿意追随东宫?”

      温久宁立马来劲,掰着手指头数,“太傅、司马宰相、皇后母族郑国公,当然还有我们温家!”

      越褚沂不动声色记下这些人,阴森笑笑,“这么说他们是主战派?”

      大夏朝廷对南贼分为两派,主战派坚决要求和南贼不死不休;而主和派愿以招安的方式粉饰太平。大夏天子是主和派,着急迎回东宫的派系自然该期望有个主战的君主。

      温久宁有些心虚。

      前面一长串名儿都是不怕流血的主战派,唯独最后的温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然她身为温家人自然得照顾些族中面子,支支吾吾,“也不全是。”

      越褚沂眯起眼。

      温久宁绞尽脑汁欲替温家在越褚沂面前争几分苦劳,奈何她爹确确实实没干正经事。在她愁的不行时,觉小腹钝钝的疼,温久宁不由得蹙着眉头。

      越褚沂狐疑看着温久宁发白的脸。

      “疼……”温久宁一句话喊得有气无力,她捂着肚子冷汗直流。

      红烛惊恐扛着温久宁就要跑出去找大夫,厅内伺候的丫鬟各个面无人色跪成一地不断给越褚沂磕头求饶。

      越褚沂眸色极寒,他不在乎温久宁中不中毒他在乎这顿饭到底想取的是谁的命。

      当下,程十一领命去请大夫。屋内所有人忙不迭撇清自个的干系都说从未单独接手菜肴,场上除去时不时的痛呼求饶就剩温久宁虚弱的劝阻,“不像是中毒,你先等等。”

      奈何丫鬟们的哭哭啼啼太吵嚷,越褚沂没听到,他大手一挥立马有暗卫出现准备将屋内所有丫鬟都拖严刑逼问。正所谓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越褚沂手上早不知晓沾染多少人命自不惧多几条。

      “哪位中毒了,叫老夫瞧瞧。”大夫原是趾高气扬进来的,迎面对上越褚沂的冷脸立马挂上谄媚,小心翼翼抽出帕子搭在温久宁手腕处细细把脉。几息过去,大夫迟疑不定,看看越褚沂复看看温久宁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不是中毒。”

      “那是——?”

      对于越褚沂的发问,大夫尴尬陪笑,“是吃多了,积食。”

      温久宁的脸倏忽变红,同越褚沂干巴巴大眼瞪小眼。

      丫鬟们松口气,皆换副轻快的语气说熬上解食汤便好。

      越褚沂看着温久宁的蠢样子,简直气笑了。他没见过哪个储妃能硬生生将自个吃积食,大夏皇室是从来喂不饱她么?

      温久宁佯装淡然别开脸,“许久未吃时蔬一时不查多吃了些。”

      对面人拂袖而去。

      红烛心疼地抹抹眼泪,“娘子瘦了,自打南下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温久宁自个都听得害躁,索性闭门谢客。

      不知是否积食一事惹到了越褚沂,任凭陈春花再如何劝他也绝不肯陪温久宁吃一顿饭。倒是温久宁每日兴高采烈送去写好的教案,而后垂头丧气在府邸焚烧处找到自个的教案。

      一连五日,温久宁脾气也上来,她打定主意不管越褚沂的好赖。每晚远远见着越褚沂踏月而归便恶狠狠吹灭油灯,无声无息给越褚沂个下马威。遂越褚沂每每路过,都瞧到温久宁的屋子雷打不动熄灯,比打更人还准。

      温久宁晾了越褚沂两日陈春花就察觉出不对,盛情邀温久宁去参加几日后的生辰宴。温久宁的屋子还是陈春花费心布置的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思,次日晨起用过早膳后有小婢女引路一道去前院热闹热闹。

      席面因着陈春花的缘故办的是极为盛大,不肖说那架起来的戏台子上可是姑苏最有名的戏班子,连席间流水都是玉盘珍羞。温久宁向来是宴席当中最打眼的那个,模样漂亮得很,行为举止也出落。

      今儿的温久宁一身翠绿色轻薄软襦裙,月牙白对襟,米黄色腰封。青丝挽成小家碧玉的发髻,头上并对海棠花簪,配支玉兰簪子,人面桃花,叫众人挪不开眼。

      陈素念捏着帕子阴沉盯着温久宁,余光忽瞧到余冠笠。余冠笠甫见到温久宁便走不动道,身侧的余二娘子怒其不争都骂过好几回儿人都不肯收了视线。陈素念若有所思,这余家郎君在姑苏身份可不一般,倘使他找越褚沂讨要温久宁没准可行。

      温久宁坐不到上首,便捡了个角落坐着。

      大夏民风不似前朝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反倒是男女宾客对面而席,中间也不设屏风遮挡。也不知是不是陈春花有意安排,温久宁抬头看着的正巧是越褚沂的雅间。说来也怪,越褚沂好端端不坐首座也不坐次首,反倒极为不客气独坐二楼雅间。偏生其余人闭口不谈越褚沂嚣张的做派。

      众人都是见到二楼雅间传来坐定声才敢落座,温久宁一时间觉得异样却抓不住脑子里闪过的零星。

      丑角咿呀咿呀唱到:“今儿判你离家去!”是极为吊人眼球的时候,不少夫人都停下交谈,捏着帕子去瞧采药女的反应。果不其然,待采药女痛哭道:“夫君负我”后,席间传来阵阵咬牙切齿。

      温久宁是头遭看此出戏,因而捏着瓜子看得不亦乐乎,时不时俯身同红豆低声念叨几句那丑角的靴子怕是要甩掉。

      倏忽,有碟漂亮可口的茯苓糕摆到温久宁面前,她抬眸看去是个面生的人。

      余冠笠含笑坐在温久宁身侧,“娘子是哪里人,以前从未在姑苏见过。”

      “我自北方来。”

      “北方都说南边混乱小娘子好端端南下做甚莫?”

      温久宁抿着唇不吭声,她答应过越褚沂不说南下的缘由。

      余冠笠见温久宁不答忙换个话头,“敢问娘子名讳?”

      “阿宁妹妹和余家郎君怎聊起来。”陈素念略略轻笑扭着腰肢走来,双眸在对面二人身上不住打量最后露出个都懂的含蓄笑意。

      温久宁二丈摸不着头脑。

      陈素念一手拉着温久宁往越褚沂雅间走两步。此处隐蔽加之屏风恰好挡在楼梯处故而极适合窃窃私语。

      “难得碰上我斗胆替几位认认人。”陈素念,“余家郎君是原姑苏刺史之子。这位是温娘子,孤身南下来寻亲戚的。”

      余冠笠抬手作揖,翩翩如玉少年郎的好模样。

      雅间不设木门,只有琉璃屏风挡着,遂温久宁觉站这儿格外不自在,扭头就能瞧得越褚沂的臭脸。

      结果她对面二人聊的分外起劲,甚至觉能站在雅间外是种尊贵,缠得温久宁不好脱身。余冠笠询问起温久宁的喜好,从诗词歌赋到投壶游船两人有来有回。温久宁疑惑对方明晃晃的神情总怼在她脸蛋上,不确定道,“余郎君总看我作甚?”

      场面静默片刻。

      余冠笠握拳清咳声,“是我冒昧,我觉娘子有趣忍不住多看几眼。敢问娘子可有婚配?”

      登时,温久宁纠结地瞧一眼越褚沂。

      余冠笠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待看清是越褚沂后不由得轻笑,“娘子的婚配总不能是越大人罢?”

      越褚沂行事乖张古怪,分明干的是诛九族的事却不肯言明称帝的心思。连行军打仗扯的大旗都是母族程家的,因而知晓南贼是越褚沂的人并不多。这里头却不包括余冠笠,余冠笠不仅清楚他爹在越褚沂面前装孙子,还知道越褚沂不近女色孑然一身。

      岂料温久宁直愣愣,“就是他。”

      余冠笠笑容僵硬。
      说甚莫混账话。越褚沂当初攻下姑苏的时候一手提个脑袋和疯子没区别。这等丧心病狂之徒也能有如此天真的美人为妻!面前二人哪哪都不般配啊。

      温久宁还不情不愿跨过屏风朝越褚沂那边挪半步,“我和越褚沂也是青梅竹马。”

      三双眼睛齐刷刷落在越褚沂身上,有人等着他反驳有人期待他给面子。

      温久宁敏锐察觉到越褚沂掀了掀唇瓣,那个呼之欲出的‘滚’字令她寒毛耸立,可不能让越褚沂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遂,温久宁眼疾手快抓着玉碟内的茯苓糕塞到越褚沂嘴里,企图堵上对方恶毒的话。

      越褚沂的确说不出那个滚字了,然他的目光扎在温久宁身上如有实质。

      寒光烁烁带着风涛雪烈。恨不得把温久宁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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