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以前没看出来李庞庞是这么锲而不舍的性格，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担心做得太过露痕迹所以追求动作很隐蔽，就像上次去郊外游玩打得是请全体同事出游的幌子。
所以亲手送个手作蛋糕必然是请值班的几个人玩，雨季看辞书雨鞋坏了给全体员工都定制了一份雨鞋，就算在住所请简辞书吃饭喝茶闲聊也都带着莫非言，理由也是现成的“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当然是老乡抱团取暖了。”
这也常见，留学在外千里万里离家，陌生的国度和繁重的课业让人对同文同种的同胞产生了更多亲切。
简辞书没有怀疑。
李娇娇在视频里得知自己哥哥居然还没表白时都无语了，她大嗓门咧咧：“你就优柔寡断吧，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怎么可能？”李庞庞不以为然，“她没有男朋友，身边连个男性都没有。”
熟悉之后才知道简辞书几乎不与任何男性接近，她每天只埋头干活，面对调笑的客人礼貌微笑，更是跟店里的男店员话都不多说两句。
李庞庞还打听过，听说辞书在学校里也是一样，下课就走，偶然小组作业也是不怎么说话。
意男喜欢甜言蜜语称赞每位女性的氛围里，简辞书就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把自己牢牢与外界隔绝开来。
李庞庞觉得自己暂时没有任何潜在对手。
“可她是美女啊。”
李娇娇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敲打哥哥，
“哪个绝世大美女身边不是狂蜂浪蝶飞舞？”
“再说了，万一她在国内有男朋友呢！”
“怎么可能？”李庞庞不信，“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工作两人常在一起，回到家里又是邻居，意大利的房间隔音效果又一般，他一次都没听到简辞书给男生打电话。
“再说上次同事问她，她说自己是单身。”
当时刚听到这一点，李庞庞觉得空气里都流动着糖蜜。
“那不代表什么。”李娇娇反驳，“也有人国内外两手抓。”
倒不是李娇娇心里黑暗，而是她身边这样的人太多了。
留学大家孤身在外，心里难免孤寂，就有些人把心思放在了男女关系上：
有人双双背着国内男女朋友同居，美其名曰：床搭子；
有人同时养了几十条鱼，一朝鱼塘开炸满世界的PDF小作文；
有人则男女不忌讳，动辄集体狂欢。
“她不是这种人。”李庞庞很笃定。
初见简辞书是因为颜值气质，可熟悉了才知道她性格疏朗，坚韧刻苦，有极强的人格魅力。
“那祝你好运。”娇娇连着摇头，哥哥这下可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是女生还不懂吗？大凡男生追求期超过三个月都没收到任何暗示多半就是没戏了。
可又不好泼凉水，所以只能希望哥哥自己悔悟。
*
转眼到了十一月。
李庞庞老早就从员工信息表上偷看到了辞书生日，老早就天天念叨：“辞书要过生日了。”
“原来她是天蝎座？”莫非言忽然冒出一句。
“哎？”李庞庞好笑，“你平时不是对星座不感兴趣吗？怎么还知道这个？”
“娇娇天天念叨。”莫非言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头也不抬。
李庞庞不疑有他。娇娇的确很喜欢星座，自己还会神神叨叨排星盘。她是双鱼女，据说绝配是天蝎男，正好是莫非言的星座。
他注意力又拉回来：“你说，她过生日，我送什么礼物好？”
他还没有表白，总想留给她的印象好一点，再好点，这次生日就是难得的献殷勤机会。
“送花？”莫非言视线半点都不从书上离开，“手做蛋糕？”
“好像有点俗啊。”李庞庞苦着脸托腮思考，“送花可以是附加，但不能是唯一礼物。”
“我要不场外求助算了。”李庞庞思来想去还是想问问认识的兄弟们。他们开窍早，追求女孩的技巧那是一套接着一套。
莫非言眉头微蹙，忽然冒出一句：“送她一本原版插画，阿瑟拉可汗的。”
好像是怕李庞庞质问，他飞快补上一句：“上次她请我们去做客，我在她桌上看到。”有些许心虚的意味。
客居他乡，又不是母语，除非是非常喜欢否则不会带在身边。李庞庞大喜过望：“还是你细心。”
他扭头就欢天喜地去找人联系拍卖行，莫非言只注视着手里的书。
书页许久不翻动，捏着纸张的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失去血色略微泛白。
南意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得他眼窝阴影若隐若现。
**
简辞书收到礼物时小小惊呼一声，随后从眼睛到眉梢都露着高兴。
“喜欢吗？”李庞庞一看那神色就知道自己这回答对了。带着几分献宝似得问她。
“喜欢。”简辞书的眼睛就像黏在封面上一样拿不掉，嘴巴回答。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李庞庞闭口不提自己得到礼物的艰辛过程。
他找了好几道关系，最后是一个古董商联络卖家出让才成功。
像这种非网红级又非热门级作品没有炒作价值也不好出手，因此凡是淘弄到的人要么是真心喜欢要么是看中其长期保值，所以买到后轻易不怎么出手，市面上也很少流通。
李庞庞有的确是费了好大周折托了好几人才买到，当中付出的人力和金钱远远胜过这本拍卖品的本身。
此时见简辞书喜欢自己也跟着高兴，所以话密了一点。
殊不知辞书在听到这句话后诧异抬头，飞快瞥了一眼莫非言。
其实……她原本以为这礼物是莫非言做主送的，毕竟只有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插画家，没想到是两个人一起送的？
殊不知莫非言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电石火光间简辞书忽然明白了这礼物是莫非言的主意。
她笑笑，示意感谢。
莫非言却像被火星子烫到了一样，飞速挪开了视线。
明明三个人在同一间屋，可这两人却像是保有了某种奇怪的默契。
辞书忙推辞：“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哪里贵重了？”李庞庞适当装傻，“这是我在旧书摊淘换的，想着你是设计专业就买回来。”
真的吗？辞书翻了翻。
李庞庞怕她不收赶紧睁眼说瞎话：“原件说不定珍贵，这个是影印件，只能算是出版物吧？”
辞书不疑有他收下了礼物。
倒是莫非言似乎心不在焉，半天才回过神来“嗯？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礼物也拿出来。”李庞庞催。
莫非言拿出了一盒糖果。
李庞庞担心只有自己送礼物太突兀，所以逼着莫非言也送一份，于是让莫非言从外面买了一盒糖。
这是本地一个家族企业的糖果，花里胡哨的包装很适合送人。用作生日礼物显得轻了些。但打掩护的军师买这个礼物不算出错。
简辞书很捧场接过：“好漂亮的糖！”
“我去拿蛋糕。”李庞庞兴冲冲去隔壁拿蛋糕。
屋里又剩下了简辞书和莫非言两人。
有了共同的秘密陡然就不同了，气氛也忽然变得奇怪。
简辞书便走到了窗边，假装在专心致志看窗外那棵梧桐松。
莫非言似乎觉察到气氛不对，也出去了。
吹完蜡烛许愿，李庞庞也乐呵呵吃起了蛋糕。莫非言吃了一块就端着东西进厨房收拾。
辞书过意不去想去帮忙却被李庞庞拉住：“你就让他去吧，他干活比勤务兵还称职。”
过一会莫非言居然端着一碗面出来了：“过生日吃长寿面。”
雪白的面条卧在浅褐色汤里，汤色是简单的白水汤，里面加了点酱油醋，上面飘一撮浅绿的香芹碎。
面条薄厚不均，一看就是手工擀制。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辞书睁大眼睛，她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莫非言还当她挑剔：“不好意思，厨房装备有限，简单擀了碗面条。”他姥姥来自北方面食大省，每个生日都要他吃碗长寿面。
“我的意思是谢谢你。”辞书知道他误会，赶紧解释，“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庞庞笑道，“大家都出门在外嘛。”
吃完长寿面聊了会天，李庞庞送辞书回对面。
回来后莫非言已经在看书了，李庞庞却兴奋睡不着，抓住莫非言聊天：“你说，她今天过生日，没有其他人来找，是不是就说明我没有竞争对手？”
莫非言没搭理他。
李庞庞不以为意，继续念叨：“我看她家里人也没打电话庆祝，难道是跟家里关系不好？”
“你别乱说了，我睡了先。”莫非言的声音低沉。
李庞庞嗯了一声，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也不知道一墙之隔她睡了没有？
辞书还没睡。
她翻了翻手机相册。
是几年前妈妈给自己过生日的照片，当时自己依偎在妈妈身旁，晏叔叔在切蛋糕，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小声说了声：“妈妈，我今年18了。”
一转眼就已经成年了。
锁了屏闭上眼睛。
过了几分钟却又忍不住打开，翻了翻短信，又翻了邮箱，最后索性连所有社交平台都翻了一遍。
然而没有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