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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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乔安在家收到一个快递，不知道谁在网上买了个电饭煲。
不管是谁，反正不是亚瑟。
乔安给周明发去消息，周明说不是他买的，并斩钉截铁说，一定是苏珊。
父女俩默契地意见达成一致。
苏珊和她的节目团队去了佛州的塔城录新一期《旅游指南》，周六才回来，乔安很想感谢苏珊，但又不清楚对方录影时间，怕打扰她，决定等她回来再当面道谢。
下午，杨清开车，带着乔安去了趟DM的体育商店，狠狠搜刮了一番亚瑟的周边。
商店的主题色也是紫色，天花板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黄色闪电，杨清一进商店就失心疯地往购物篮里塞东西，乔安觉得自己劝不住，就没想劝，转头，看到亚瑟同款的球员外套。
她走过去翻开价格标签，看到远远超出心理预期的数字，默默把衣服挂了回去。
“这款外套的确一般。”
杨清一手提着一个购物篮来到乔安身边，“他们秋冬款的夹克才好看，面料是皮的，穿上身效果特别好。”
“不是，我就是好奇价格。”乔安把周一晚上的事告诉杨清。“其实我觉得挺好看的。”
亚瑟那件外套在她身上显得特别大，可不得不说紫色很显白，加上她本身就是DM的学生，所以如果价格合适，她其实可以买的。
“但就是太贵，粉丝可以买，我还是算了。”
“你算了，你的确可以不买，这种烧钱的玩意留给我们这些粉丝。”杨清下巴往身后一扬，示意商店里的其他客人。
“你都有亚瑟的外套了，还买球员同款做什么？什么叫同款，你那才叫同款！”
真真正正的同一款，还同一件。
看乔安一脸平常，杨清想问你知不知道那件外套的含金量，但转念一想，她能知道才怪！
结账离店，看到不少人都往球场方向走，杨清兴冲冲地看着乔安，“你要不要去看他们训练，我刚刚在听到说今天是公开训练日。”
乔安有些犹豫，经过两天学习，她已经浅显地入门橄榄球了，如果能现场看亚瑟他们训练，那当然很好，只是有个问题——
“还是不要好了，我和他说过在学校里就是陌生人，不能被发现我们的关系。”
“你知道什么叫公开训练日吗？”杨清问，“公开！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去，想去就去，你只是去看场训练，能暴露你们什么关系？”
“……”
见乔安还在犹豫，杨清使出苦肉计：“你每天和亚瑟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能明白我们这些球迷的苦吗？”
“什么苦？”
“行，你现在得意。”杨清笃定地说，“等你以后想见他却见不到，你就明白了。”
乔安说：“好好好，我陪你去。”
说服她的不是杨清的话，是杨清那充满渴望的眼神，有一点让她想起那天在流浪狗之家可怜巴巴盯着她的拉布拉多。
公开训练日来的球迷太多，球队开放了观众看台，乔安上次站过的场边已经被媒体围满。
站在高层看台，乔安看着底下坐得密密麻麻的球迷很是安心，今天的人比上次来的多了不知道几倍，她的担忧全无，这一次就算亚瑟是善于观察的四分卫，也不可能找到她。
“你看那边，那么小的小朋友都跟着父母来看训练呢。”
杨清下巴一扬，示意乔安看向前面穿着闪电球衣的一家三口，人家那才叫真的喜欢橄榄球。
天气够热，但丝毫不影响球迷的热情，几乎所有来看训练的球迷都穿着闪电的队服，乔安站在高处所以看得清楚，7号背号的球服最多。
倒也不意外，商店那些球队周边卖得最好的，也是亚瑟有关的。
同样的塑料或者布料上加一个‘7’和‘菲勒’，就像被施了魔法，卖得比其他球员加起来的数量还多。
场上正在进行投球训练，这种日常训练不太激烈，不少球迷趁着这期间到处走动，有去卫生间，有去打电话的，搞得看台上‘路况’拥挤。
杨清个头高，负责看路找座位，乔安跟在他身后，眼馋地看着前面那排女生手中的思乐冰。
烈日炎炎，如果她也有那么一大杯美味，冰凉，解渴的樱桃思乐冰该有多快乐——
“噢！”
乔安吃疼地从杨清怀里弹开，没有看路的下场就是‘撞车’。
“还好吗？”
撞得力度不小，杨清也慌了，扶着乔安的手臂，关切地想捧起她的脸看看有事没事。
乔安退后一步，红着脸说：“没事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看路。”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碰撞事故，没人会在意，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场上那名四分卫。
“那边那个戴黑色棒球帽的，是不是海獭队的球探？”
“是啊，这次闪电集训，他几乎都在，为了亚瑟来的。”
“海獭又不缺四分卫，我记得他们队光是四分卫替补都有三个还是四个，而且首发的斯特恩打得也很好不是吗？”
“是不缺四分卫，可是他们缺亚瑟，只要亚瑟愿意进入转学市场，你看那些球队得疯成什么样！到时候又开始打金钱大战。”
乔安揉着额头，听着旁人对亚瑟的议论，转头看向场中。
场上包括教练组和球员，不下百人，但是大多数观众的视线，媒体的镜头，都对准同一人。
在万千瞩目形成的高压下，亚瑟冷静地投出一颗威力强劲的传球，像太阳神阿波罗神武英勇的一发神箭，精准地击中目标。
“嘿，你们有这种感觉吗，就看到亚瑟在场上，就莫名地安心，觉得一切交给他就好。”
“我同意，当初玫瑰碗闪电落后39分的时候我都绝望了，没想到真被他一分一分追回来了！”
“他太冷静了，好像没什么可以压力到他，拥有这种大心脏的天才选手，幸好在我们主队，要是在其他队，那要等几年才能从他手里抢下冠军啊。”
即使才贡献了一场完美表演，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依然神色平淡，不以为然，深紫色发带束住男人额前的头发，宽松球衣勾勒出性感强壮的身材线条。
他是那么冷傲，野性，又迷人。
看着这样的亚瑟，乔安莫名生出一种陌生感，一种距离感。
在球场，他是最受欢迎的闪电四分卫亚瑟.菲勒，受人敬仰崇拜，是球队的灵魂人物。
不是她的‘哥哥’亚瑟。
产生这种距离感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和亚瑟一起生活的时间太少，就算知道她‘哥哥’是了不起的大学橄榄球员，很有人气，可认知和实感还是不同的。
亲身体验的震撼，是隔着屏幕凭空想象无法体验的。
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她经历过他的中学时期，他的大学前面两年，有着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那就好了。
球场人多，杨清找到的位置偏后，加上日常训练不会开显示屏，他们前排的球迷几乎都拿着望远镜。
好在杨清有办法，刚坐下他就和旁边两个白人男生混熟了，过了一会儿借来对方的设备，递给乔安。
“拿去，看亚瑟。”
乔安没接，杨清突然想到什么，收回手笑了笑，“不好意思，忘了你在家就能看到他。”
倒不是这个原因，她只是觉得用望远镜最多看到一个球员，可现在亚瑟在传球，就不太好看到他和其他球员的配合。
透过望远镜，不少人发现他们的四分卫看了眼看台后，原本漫不经心的情绪突然有了几分波动，眉头不自觉收紧，像是在不爽什么。
“亚瑟？”
尼尔也发现了亚瑟情绪的变化，一把扯下头上的棒球帽，顶着烈日，跟着亚瑟的视线看向……观众看台？
他什么时候开始像自己一样在意球迷了？
尼尔吓得嘴巴大张，他拿什么手接球，做什么外接手，朝他嘴里扔好了，这简直不可想象！
甚至，他开始犹豫，他该先惊讶亚瑟竟然训练时走神，还是他都走神了，投球还是稳得不行，刚刚那颗球落地，威力十足，方向精准得可怕。
“喔喔喔——你还真扔啊！”
没有棒球帽挡住阳光，尼尔抬头，挣扎地看着飞来的橄榄球，高高地跃起，举起手臂稳稳接住。
可恶！某人就像一个被设定完美程序的投球机器，又准，又稳，威力还强大！
他可以走神，可以心不在焉，还可以同时投出完美长传。
力度更大，带着些怒火。
休息时间，尼尔在亚瑟旁边坐下：“喂，你到底是在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尼尔。”
“Yeah，yeah，没错。”尼尔点头，斜斜地睨一眼身边生闷气的男生，“你只是不太开心。”
亚瑟闷不做声，有些厚度的塑料水瓶在他手中轻易被捏扁，哐当一声，被投入旁边的垃圾桶，还是准得没话说。
他没有生气，他也不在意看台上那个叫杨清的家伙一直找乔安说话，还说得那么开心。
他不在意。
尼尔默默起身，默默离开，默默和危险的野兽拉开安全距离。
下午四点半，公开训练结束，离场时，乔安和杨清走在观众的最后面。
“海登，你记得和媒体们通知好下一周训练赛的时间！”
听到海登的名字，乔安看向场上，球员们围在主教练身边开会总结，离看台较近的场边是一些收拾善后的工作人员。
“杨清，你等我一下，我去和人打个招呼。”
“行啊，我跟你一起。”
乔安还没走到一层看台，海登就注意到她了，在美国，亚洲面孔早已不算少见，但是在橄榄球场，特别是非比赛日的场上，还是很显眼。
“嗨。”海登主动向乔安挥了挥手，表示他还记得她，认得她。
“海登。”乔安笑着说，“上次的事谢谢你帮我。”
“小事而已。”海登个头很高，一眼看到乔安身后穿着闪电球衣的杨清，“对了，你们想不想去球员通道接他们？”
在乔安回答之前，杨清已经答复。
“那当然是必须得去！”
球员通道是球员从球场回到更衣室的必经之路，为了方便媒体拍摄，通道又长又宽，还不设栏杆，乔安和杨清被海登带到靠近出口的地方。
“你们等下就从那边出去，往左边走，转个弯就是出口。”海登给两人指示方向，场地太大，分叉路多。
“别走错了，右边是进基地的方向，你们走错的话，会被安保人员赶出来的，他们下手可不会注意轻重。”
“放心吧兄弟，我们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杨清信誓旦旦地说完，发现乔安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
“没什么。”乔安摇摇头，只是觉得亚瑟不会想在这里看到她。
通道里很快响起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球员们回来了。
随着声音越近，乔安越忐忑，在亚瑟出现时到达顶峰。
他右手提着头盔，一脸冷漠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为了方便媒体拍照，即使通道很宽，他也一个人一排，这就是毫无争议的领袖该有的地位。
在一声又一声的‘亚瑟’‘菲勒’的呼喊中，亚瑟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放慢速度，又拽又酷。
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乔安抬头，直接对上亚瑟不知几时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注意到她了。
对视两秒，亚瑟冷漠地转开，唇角勾起，但眼底丝毫不见笑意。
“亚瑟后面那个黑头发的就是达斯汀，还记得吧，闪电的明星跑卫，那个家伙是尤尼，那边那个大块头，是中锋加布。”杨清没心没肺，又好心好意地教乔安认人。
在得知乔安要去参加杂志社晚宴后，杨清在看台上已经教她认过一次闪电队的核心三人组，也是大概率代表闪电参加晚宴的球员。
除了亚瑟，另外两人是跑卫达斯汀和外接手尼尔。
两人都是亚瑟的好友，达斯汀的父亲是本地最大房屋仲介公司的老板，他本人是个低调不爱出风头的富家公子哥，有个从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没什么危险。
尼尔性格单纯，喜欢玩笑，是个标准的热血橄榄球痴，但他的热血不止在赛场，也在情场，身边的女生常换，绯闻也是队里最多，所以要和他保持距离。
手机响了，海登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有些疑惑，但更多是着急：“抱歉，来电话了，我得去忙了。”
杨清的大嗓门直接压过乔安的声音：“谢了兄弟！”
乔安拉了拉杨清的胳膊，让他收敛一下他的显眼包行为：“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等等，等一等，乔安——”
刚离开的海登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一把将手机递给乔安。
“他说要找你。”
他？乔安理所当然以为是亚瑟，但接过手机时注意到来电显示，是尼尔。
“嗨，尼尔，我是乔安。”乔安语气充满疑惑。
“让海登带你去休息室。”电话那头传来亚瑟冷冰冰的声音，“我尽快去找你。”
乔安立马看向球员通道，亚瑟打着电话，已经快走到拐角。
她看着他的背影，就这么讲起电话：“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
“我知道，让他先走。”
亚瑟声音里的冰冷有一丝融化的迹象，但并不是好的迹象，而是生气的前兆。
“我送你回去。”
此刻，两人之间隔着无数球员、记者、工作人员，乔安想，如果她现在说不要，以亚瑟的性格会做什么？
是不是会立马转头，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亲自带去休息室？
“好！我等你！”乔安飞快说完，挂断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