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邻居他超宠》梅酒八两

13、上班接送

　　他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去开了门，一个浑身带着湿气的周牧谨，就这么一手握着伞，一手提着热乎乎的早餐站在他面前。

　　“你今天不上班？”叶明淮问。

　　“暴雨天外围的不作业，里面有人负责，早上不用去，下午看情况。”

　　“那挺好，雨天工作危险，”叶明淮赞同完，又赶紧问：“你车里有雨衣吗？外面雨好大。”

　　“有，就在车内胆里，”周牧谨把早餐递给他，“我载你去吧，下雨天不好开车。”

　　“正有此意！”

　　叶明淮一口应下，生怕人反悔似的，连忙穿好鞋推着人下去，只是走到一楼最后几级时他就定住了脚。

　　周牧谨走在前头，后面脚步声停了之后，他扭头看了下人，见叶明淮看着楼道进出口那里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也循着目光看去。

　　几秒后，他心灵感应般猜中了叶明淮所想，又退了几步，返回到叶明淮身前的一级台阶，拍了拍之前买早餐时肩上沾到的水滴，便略微弯下了腰，“上来吧。”

　　叶明淮只考虑了半秒不到，就伏上了那道宽厚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道：“这太脏了，全是脚底印，积水还那么多，这一脚踩上去，鞋都不知道多脏。”

　　周牧谨没搭话，只让他双腿盘紧点，好让他腾出手来插钥匙，拿雨衣。

　　叶明淮在这种事上向来很听话，不用人提醒，他就自觉绞紧了周牧谨的腰，脖子上的手也圈得更紧，仿佛要把自己与周牧谨合二为一般贴合在一起。

　　周牧谨察觉到两人距离的变化，那冷冽的眉眼就又趁着主人不注意荡出柔和的幅度。

　　叶明淮看着他拿出一套墨绿色双人雨衣，随即周牧谨转身把他放在了车座上，然后又帮他把雨衣套在身上，自己才最后上了车。

　　套好雨衣，周牧谨又检查了有没有哪里没遮到，确认叶明淮完全被雨衣裹着才启动了电车。

　　车开出小巷后，主干道上的积水已经淹到了半个小腿高的位置，周牧谨跟他说韶城这块地区排水系统差，每年到了夏季，一碰上暴雨天，路面上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暴雨下的时间长了，淹到膝盖那也是常有的事。

　　“政府就不管？”叶明淮在雨衣里艰难地嚼着周牧谨给他带的早餐，腮帮子鼓鼓的，“每年都这样，那市民出行多不方便。”

　　“管啊，”周牧谨把后面那人的小腿捞到自己大腿上搭着，免得等会又溅到他鞋上，“每年都管，每年都这样。”

　　“为什么？”叶明淮一时没反应过来，“政府都出面了难道还有人敢不干好？”

　　周牧谨没有明说：“如果他们干好了，那下一年的财政审批少了谁给？”

　　周牧谨没明说，但叶明淮也听懂了。

　　“啧，”叶明淮鄙夷，“这帮人，成天就想着怎么把自己的钱口袋装得越满越好，在其位又不谋其政，既要权又舍不得钱，双面人给他们整明白了，等我回去一定让我哥一封检举信告到上面去！ ”

　　庙小妖风大，叶明淮也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他从小在新虞长大，作为超一线城市，新虞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无数人的监督下进行的，但凡它上面有人出了什么差错，引起下面市民的不满，或者没能及时回应市民的需求，那现任帮子轻则受处分，重则告老还乡。

　　别说道路积水这种影响市容的大问题解决不了，就是工作态度差的话也要收到投诉。

　　说白了，他们的工资还不是底下的百姓发的，没理由不为群众办实事。

　　两公里的距离，没开几分钟就到了。

　　周牧谨找到位置停好车，自己先钻了出来，打好伞后才帮着叶明淮掀了雨衣。

　　没等他提出要求，伞就被周牧谨塞进了他手里，他只需要美滋滋地享受着周牧谨这几十米的接送服务。

　　“你下午要是上工地的话，那我怎么回去啊？”快到店之前，叶明淮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可以在店里待会，我下班再来接你。”

　　两人前胸贴后背，周牧谨说话时，叶明淮能感受得到他的胸腔震动，这一点莫名让他安心。

　　“算了，”叶明淮想了想，说：“雨停了我就自己回去，下雨的话你再来接我就行。”

　　周牧谨没答应，但也没说拒绝。在叶明淮的指引下，周牧谨背着他进了简瑞。

　　见叶明淮是被背进来的，何慧和郑景源都愣了好一会，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周牧谨的脸时，表情就更加复杂了。

　　后面回过神来，以为是叶明淮发生什么事，脚受伤了才走不动路的，刚要问上两句，这人就蹦蹦跳跳地去拿工衣了。

　　“怎么啦，”叶明淮出来穿工衣时，两人正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你们都看我干嘛？”

　　“刚刚，”何慧指了指门口，“那人是谁啊？”

　　叶明淮回她：“我邻居啊。”

　　何慧与郑景源异口同声：“领居？！”

　　“邻居背你过来上班？”何慧更惊讶了，“这是领居？”

　　叶明淮这才意识到以领居的关系来做这种事情确实会让人误会，他又默默补充了一句：“也是朋友……”

　　“你这个朋友，怪用心的啊，”何慧调侃他，“下这么大的雨，我和小郑是哪哪都湿了，你啊，就刘海沾了点水，这鞋都干干净净的！”

　　“可不嘛……，”叶明淮心里也虚，脸上尽力维持着笑容，硬着头皮说：“不然我怎么选他当朋友，朋友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万死不辞的嘛……”

　　一旁的郑景源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看戏的姿态，“你说得对。”

　　虽然下雨出行不便，但这也大大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一整个早上奶茶店里可能就来了十个左右的客人，直到下午，天渐渐放晴，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三就在聊天摸鱼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五点半下班后，叶明淮没按照周牧谨的话，在店里等着，他跑去逛了上面的商城。用仅剩不多的余款在超市又扫荡了一番，结果在这过程里，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叶明淮只好找了个椅子坐着等周牧谨过来接他。

　　周牧谨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瞅见了叶明淮。他右手边是三个满满的购物袋，怀里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像是哭过，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叶明淮低头跟他讲话，不知道在讲什么，男孩逐渐地平稳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叶明淮见周牧谨来了，便抱起小孩，同他讲：“这小男孩像是迷路了，我刚结账时，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扯着我的裤子，说什么爸爸妈妈不见了。”

　　周牧谨“嗯”了一声，想从他怀里接过小孩，奈何这小孩只是偷偷瞥了他一眼，就又怕地缩回叶明淮怀里了。

　　“他是不是怕你？”瞧见小男孩的动作，叶明淮忍着笑说。

　　也是，正常人看到周牧谨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要敬而远之，更别说只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娃娃了。

　　周牧谨只好抽回手，提起椅子上三个沉甸甸的袋子，说：“把他交给前台的收银员吧，他爸妈应该还在里面，就算不在的话工作人员也会安排人负责的。”

　　“好。”叶明淮觉得可行，就抱着小孩往里走了。

　　但当他要放下小孩时，这小孩就又哭着闹着揪着他的衣服不松手，嘴里喊着“害怕，不要走”之类的。

　　许是叶明淮比较合小孩眼缘，在他身边就跟在亲近的人身边一样，有安全感，所以他才闹着要叶明淮别走。

　　“要不，我们陪他父母来了再走？”叶明淮回头跟周牧谨商量，不过还没等到人回答，他就摇头自我否定了，“算了，你等会还有工作呢。”

　　“你想等的话我们就等。”周牧谨这么说。

　　周牧谨来接他就已经很麻烦了，怎么可能自己还要让他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而且说实话他也想早点回家休息。

　　可两三岁的小孩，撒起泼来没那么容易哄，叶明淮浑身解数都用出来了也没见效。超市排队结算的人也都往他们这边看来，他耐心告罄，准备直接扯下小孩的手离开时，周牧谨站出来了。

　　他挪到小孩面前，用那张欠了几十条人命的脸对他说，“你再哭，你爸妈就真不要你了，没人喜欢爱哭的小孩。”

　　也不知道小孩听没听懂，反正是瞬间闭住了嘴，可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看着十分可怜。

　　周围人看他俩的也目光明显不对劲起来，似乎是想指责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吓唬小孩，只有柜台小姐姐看起来像是在憋笑一样。

　　叶明淮嫌丢人，一听见别人议论，又怕等下他被人指着鼻子教训，就赶紧拉着周牧谨的手逃开了，紧接着身后就又响起小孩更加嘹亮的歌喉。

　　“你干嘛要这么吓他呀，”走出商场，叶明淮呼出口气，“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说这些他能理解吗？”

　　“他能，”周牧谨肯定地说，语气里隐约有不爽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试探你的底线而已。”

　　叶明淮哽住，倒也没反驳，虽说他家里没什么小孩，他也不喜欢小孩，但他自认为周牧谨也没说错，小孩嘛，都精得很，这个年纪了不至于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家里闹脾气闹惯了，给父母宠的。

　　“你以后当爸爸，孩子一定很怕你。”叶明淮得出结论。

　　闻言，周牧谨停下脚步，看着叶明淮，信誓旦旦地说：“不会。”

　　“好好好，”叶明淮会错了意，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又捏了捏，带着些哄人的意味：“你可是好哥哥啊，也会是好爸爸。”

　　此时有说有笑的叶明淮还不知道他们方才在超市的视频已经被路人拍下并放到了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