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一景盛夏

6、黑06

　　第6章

　　小杨看见司窈的一瞬，眸光微亮，了解情况后，看着女人期待的面孔，犹豫一瞬，冲小张点点头。

　　全然在状况外的司窈依旧一脸懵，不过好在手里的杯子被接了过去，她只需要等待自己的酒即可。

　　刚刚她们的表演着实惊艳了不少人，而且没人想过女孩子玩摇滚是这样一副光景，虽然不及重摇滚沉重狂躁，但她们将女性魅力释放以及洒脱帅气的气场，比那些嘶吼的音乐来的更耐人寻味，收服了一众寻欢取乐的心。

　　不说一杯，就算她想把新品挨个尝一遍，小杨也有权利为她破例。

　　新的一杯小张刻意多倒了点，不算对美女的优待，而是对她整个人的欣赏，看她在他面前发呆玩弄酒液，他不是没有可惜过，但她不仅喝掉而且一滴都没有浪费，那种珍惜又惊异的目光，他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到过。

　　如他所料那样，新酒上桌，女人两眼放光，欣喜的向他道谢，他感觉耳廓有些烫，看着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搭在八边形的杯壁上，浑身散发着慵懒从容，使人心醉。

　　他忍不住开口：“烟火，跟你们的歌名一样。”

　　意外的搭腔，司窈抬头，不过一瞬勾起唇角，姿容魅惑：“跟你们酒吧的名字也一样。”

　　小张愣了一瞬，这下脸颊也红了，点点头：“嗯，招牌。”

　　“谢谢。”

　　他忍不住挠头：“不用。”

　　司窈收回目光，认真的端详手中的酒，杯壁不轻不重的印出指纹，外侧看，她的手指纤细光滑，无人知道她抵着杯子的指腹内侧，上面附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你是明星吗？”

　　李行被她晾了半天，趁机插进一句。

　　司窈忍笑回头，眼神瞬间变得勾人：“不是。”

　　她翘起二郎腿，一手支着头歪着看李行。

　　被她这样盯着，李行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卡壳半天，最后只能说一句：“你很漂亮。”

　　“谢谢。”她平静应下。

　　多情的眸落在他眼里，似春水流淌进心田，瞬间芳草丛生，美的惊心。

　　女人清晰的下颌线下是细长的脖颈，那抹白皙仿佛引人垂涎那样一直蔓延到胸前，没有外套遮挡，平齐精致的锁骨突起，下面是一道黑色抹胸背心包裹着饱满的曲线，黑发垂落在一侧，有些悬空，有些落在桌上铺散开，红唇弯着柔和的弧度，又有一种鬼魅的错觉。

　　因为有手臂的支撑，她说话时整个头部都在动，嘴巴张和显得刻意，有些滑稽：“你竟然真的留下来看表演了。”

　　“你们乐队的歌挺好听。”李行斟酌着开了口。

　　杏眸微眯，女人倏地抬起头，蓬松顺滑的发丝随着动作收拢，自动贴靠着她的侧脸，脸上带了丝不悦，一手支着□□的凳角，倾身凑近他耳边。

　　“只是挺好听？”

　　“没诚意。”

　　略带埋怨的说完，女人两手支着桌子身子一旋，长发在空中画了半圈，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玫瑰香顺着发丝溢出，面向吧台坐正，似是没了兴趣。

　　李行手握拳在唇边轻抵咳了一声，还是第一次，平日里的花言巧语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处，就被人无视。

　　他面上不显神色，也坐正了身子对着酒保：“来一杯一样的。”

　　小张摇摇头：“卖完了。”

　　他诧异，刚不是还给她做了？所有的步骤他都有看着，每个瓶子都是新装的，怎么会卖完了？

　　男人眉宇间充满无措，尤其是在目标猎物眼前丢脸，这一出让他最后一点面子都掉的一干二净。

　　“既然那么想喝，就喝我的吧。”

　　一只手指将杯子推了过来，配着礼貌的笑：“我还没碰。”

　　李行正想拒绝，司窈转头将一张红色钞票放在桌上，对着酒保小哥微笑：“谢谢。”

　　回头，对他一脸体贴的笑，客气又敷衍：“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熬夜伤肾哦～”

　　同半小时前在舞池里一样，司窈再次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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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晨阳和周蔓枝配合的表演差不多快结束，她也要去跟两人合体了，接下来再表演了一首《消亡史》就可以收工，只是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酒，她还挺惋惜。

　　别看她转身离开走的潇洒，过了拐角立刻换了个方向。

　　上场之前先赶紧续个命。

　　一天一夜没睡，之前那三个小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头痛越来越强烈，她越发焦躁，平时可能还有精力再调戏调戏段位低的男人，今天她实在是精力不足。

　　哪里人少她就往哪里走，眼前的露台看着没什么人，确定是个隐蔽的地方，她掏出兜里的电子烟。

　　刚才那杯酒的刺激犹在，但毕竟是酒，头晕晕乎乎，再不提个神她就要猝死了，她斜靠着门口正准备抽，手感不对，细眉微拧，才看见手里捏着的是一只纯黑的打火机。

　　拿错了，靠。

　　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电子烟没有，香烟也没有。

　　绷了许久的神经已经到临界值，她忍住心底的暴躁闭上眼，默念“没事，我不生气”，一句还未念完，鼻尖骤然闻到浓烈的烟味，裹挟着雨后空气的沉闷一同飘至。

　　她寻着味儿睁开眼睛，蓦地看到眼前一明一暗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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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雨都是一阵一阵的，尤其是端午前后，有时候夜里趁着谁也没发现的时候就悄咪咪来一场。

　　不知什么时候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栏杆上也带了水滴，露台一旁有遮阳伞和座位，但是伞没撑开，全淋了个透湿，整个露台沉浸在黑暗的夜色里。

　　不远处墙角有一盆小绿植孤零零的站着，一旁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看着身型，是个男人，趴在栏杆前不知在看什么，唯有指尖红色忽明忽暗。

　　司窈眸光微亮，立即上前：“小哥哥。”

　　甜腻的嗓音让她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见人回头搭理她，她立刻故作姿态的忸怩着开口：“能借我一支烟吗？”

　　她的目光直勾勾看着男人指尖正在燃烧的白色烟卷，目光移到对方脸上，眸光一瞬的诧异过后越发明亮。

　　司窈轻松一笑：“是你啊。”

　　浑身泄了力，声音也带了些惫懒。

　　“小哥哥借我一支烟呗，拜托拜托～”

　　钟离砚顺势掸了掸烟灰，冲她挑眉，显然也认出了她，她双手合掌搓了搓，刚才还给了他红票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如她所料，男人听完她的请求，一手夹着烟蒂，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动作稍显慌乱，乱拍了几下，外套兜摸了摸，又伸进裤兜里，终于掏出烟盒，盖子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抱歉，抽完了。”语气波澜不惊。

　　就着给她展示的姿势，黑眸凝视着她，正如这夜色，如墨的底色里透出一点水雾的清澈，更显冷静。

　　“啊～”

　　司窈顿感失望，像只灰头丧气的小猫没有得到心仪的小鱼干，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不过依旧甜甜道：“谢谢啦～”

　　下过雨的空气潮湿又闷热，水汽浸润下头愈发疼，她揉了揉额角，又问：“那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烟的铺子，近不近？这家酒吧不买烟，就很烦。”

　　男人闻言点头：“酒吧外面街道口有一家便利店。”

　　说完，又补了一句：“一来一回大概十分钟。”

　　司窈回想了一下来的路上，没注意有商铺，而且来回十分钟，她肯定来不及。

　　烦躁的心绪再度涌上来，太阳穴里的筋还是什么一直在跳，突突突的就像施工现场，眼皮也酸涩睁不开，不知道后半场还能不能撑住。

　　她盘算着，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可以试试问别人借一支。

　　“谢了。”

　　礼貌道谢后，她转身就走。

　　钟离砚将她疲惫的神色收入眼底，眼见人要离开又开了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

　　漫不经心的口吻，男人将烟蒂咬在嘴里，猩红燃起，烟雾缭绕间，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司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如果这样再好不过。

　　“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手伸进兜里，触手空无一物，她突然想起今晚散出去的票子，带的不够。

　　她的卡壳自然在男人的视野内。

　　“没钱了？”

　　清冷的尾音上翘，带了点嘲弄：“没钱我可不帮你跑腿。”

　　司窈看着他，丝毫没有眼神躲闪等不自然的举动，依旧坦然的将烟放至嘴角，似乎在认真跟她讨论跑腿费的事情，她突然想到，如果要转账的话，就可以获取他的联系方式，不失为一个妙计。

　　按照人设，冷淡的都喜欢且架不住甜美可爱的攻击，于是她凑近了男人，果不其然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慌乱。

　　她再接再厉：“我给你转账，你帮我买，我走不开，拜托拜托。”

　　语气软糯，目带乞求，无比诚恳，与先前给钱时洒脱神态相去甚远，钟离砚微怔，烟灰都忘了抖。

　　“好不好嘛~”

　　司窈把这辈子的萌都卖出来了，可面前的人只是拧起眉没有任何反应。

　　正想放弃，对面的人开了口，语气淡淡，笑意不再掩藏：“我刚想起来，这么晚的话，商铺应该关门了。”

　　司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