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55、释放和要账

　　赵双第一反应是逃跑，转身便看到岸边全副武装围上来的警员，透过船舱上的玻璃窗看着熟睡的赵敬礼，举起了双手。

　　多年前赵敬礼收养了这两兄弟，从小培养他们说话时的习惯发音和咬字、书写字体、惯用手，甚至是睡觉的姿势，并要求他们共用一个身份。两人从小便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也把对方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使用着不同身体的同一灵魂。甚至是共享着同一爱人。

　　上学、训练、在辉光打擂台，两人分别在叶莎和赵敬礼身边，每三个月交换一次。就这样度过了他们前半生。

　　直到叶莎怀孕，上门去丁家那晚，她看出丁杰不想娶自己，便想和赵双远走高飞。

　　可他不能离开这座城市，因为他们是一体的。但是双胞胎中的哥哥却厌烦现在的生活起了离去的心思。被弟弟发现极力劝阻，分析利弊赵敬礼若知晓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件事便告一段落。

　　之后丁杰逃亡，三人一直相安无事，两年后丁杰归来，婚事重提，双胞胎哥哥下定决心想要带叶莎远走高飞，但两人生活需要钱，便决定等婚礼结束收到丁家彩礼后动身。

　　一次叶莎在身份换过来的弟弟面前提及了他们的逃跑计划，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相依为命的哥哥要离他而去。双胞胎弟弟便起了杀心。

　　经过缜密计划，在两人身份交换的最后一天，弟弟提前埋伏在卧室内，打算等哥哥和叶莎温存走后动手，没想到丁杰突然闯入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静待时机。

　　钱还没有到手，叶莎怕功亏一篑，不停地向丁杰认错，并拿出刀子以死明志。两人撕扯间，赵双将男人击晕。

　　叶莎以为爱人去而复返，根本没发现异常。

　　在没有任何防备下，尖刀刺进了她的胸膛，握住男人滚烫的手臂，她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还甜言蜜语的男人会对自己痛下手杀。

　　弟弟赵双将现场伪装成丁杰失手杀人，之后便逃离了案发地点。到此便是事情全部的真相。

　　丁杰无罪释放那天，丁善早早等在警局门口。亲自开车将他送回了家。

　　全家人都坐在餐桌上等着两兄弟进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舅舅董怀安拍着丁杰的肩膀，一向嘴贫的表弟董舒一句玩笑话也没有开。

　　晚饭后，兄弟俩来到父亲丁进朋的房间。

　　老爷子兴致很高非拉着丁杰下一盘棋，丁善在一旁品茶观棋不语。他们父子俩的水平有着天壤之别。

　　看着丁杰陷入困境，丁进朋咳了几声道：“要不要请教一下你哥哥？”

　　若是从前的丁杰，宁愿输得一败涂地，也不愿正视自己比被人差。

　　只见他点点头，看着丁善：“哥，你看我这还有救吗？”

　　丁善教了他几步，形势风云突变，后来就变成了拉锯战，最终以微弱的劣势败给了丁进朋。

　　“我的基础打得太差了，还是输了。”丁杰是真的想赢，因为他不想看丁善陪他一起输。他心中的哥哥就应该是常胜的人，不管是工作还是人生。

　　“傻孩子，人生哪有绝对。你哥哥活阎王的招牌不也砸了吗，你爸我这次也看走了眼。只要你有心改变，做什么都不晚。”

　　经过这件事丁进朋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或许他老了，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叶莎的孩子最终被送到了福利院，就是曾经他父母三人待过的那家。

　　丁杰确实有了改变，不像从前一样嗜酒好色，还请了个老师系统的学习金融管理，丁善看在眼里，安心启程回家。

　　别墅入口附近的绿植被铲倒，青石路上铺满残枝泥土，房门大开着，玄关地上零星散落着陶瓷玉器碎片，一楼右侧厨房被砸的稀烂，酒瓶碗碟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左侧浴室里的全身镜片被敲碎，洗手间流水声不停，灌注了满满浴缸甚至溢出，水流淌满地，浅浅淹没过了鞋跟。

　　卧室里值钱的摆件都被搬空了。中间客厅里潘朵拉和雷子申高抬腿，一脸嫌弃坐在沙发上。

　　被砸成这样，这俩人是怎么看家的。

　　丁善挽起袖子，径直走到卫生间将水龙头关上。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看丁善的脸色是真的生气了。

　　“小善良，你别动手，我们已经叫了保洁，你一路上辛苦，上楼休息吧。”

　　潘朵拉抢过丁善手中的毛巾搭在洗手池边，和雷子申簇拥着合力将人推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谁来给我个解释。”就连正中间的电视都被搬走了，连监控器都看不了。这一片狼藉事情再明显不过。

　　这俩人分明是故意坐视不管，让那些人闯进来胡闹一番。

　　“这不能怪我们，是那小白脸在后街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几个老板联合请了打手来要帐，我们理亏，总不能因为仰仗你的名声不分清红皂白把人打出去。”

　　雷子申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蓝宴人呢？”

　　“躲在房里当缩头乌龟。那些人气势汹汹来了他就没敢下楼。站在门口骂了一个小时。搬了东西抵债才走。”他言语中多有不屑。

　　丁善上楼轻敲少年的门，响了几声之后，少年颤微微道：“谁，谁呀？”

　　“是我，开门。”

　　听到这个声音，少年慌乱地手指输错了几次密码好不容易才打开门，一头扑到丁善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吓得浑身打颤。蓝宴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看不到一个人会那么害怕，当他出现在面前时会这么安心。

　　丁善轻抚怀中人的后脑：“没事了。”

　　眼前的少年是那么地脆弱，好像一个人形水晶，太用力会碎掉。表现地如此顺从、如此需要自己，不像那个人硬得像石头，冷心冷情。

　　整个别墅的一楼需要彻底清洁，重新购置日常用品，丁善带着蓝宴住进了证法楼附近的一家宾馆。方便他日常工作，节省通勤时间。

　　证法楼不像别墅一样偏僻，周围有很多娱乐场所，不过和后街有着黑暗面不同，经营项目都是一些正规合法的。

　　丁善给了他足够零用钱，够从前得江册花一年的时间。蓝宴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开始夜不归宿。

　　两人约定每顿早晚饭，蓝宴按时到丁善房间吃，但是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过来了。

　　这天傍晚，他接到了秦昭的电话。

　　丁善驱车来到警局，在秦昭的带领下，看到拘留室被手铐锁住的少年。

　　“哥，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少年白皙的脸颊红肿，嘴角还有未擦干的血迹。一脸的无辜，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来解决。”

　　秦昭看丁善的态度，握紧拳头。

　　“师父，你出来一下，带这孩子离开还得办些必要的手续。”

　　丁善跟着秦昭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泡了一杯茶摆在自己面前。

　　“你想跟我说什么？”

　　领人需要办什么手续，丁善很清楚。

　　“合乐按摩院是百年金字招牌，里面的技师都是专业人士，其中不乏医学和人体工程学博士。”秦昭看丁善没什么反应接着道：“那孩子扯掉身上的毛巾，甩了一叠钱，强迫技师给他提供特殊服务。被拒绝后他企图强来，这才将事情闹大。”

　　丁善放下茶杯：“事情的经过我知道了。”

　　秦昭不死心，拿出一份口供，这是他在附近大学等了一月找到了那个女生，终于了解当天在咖啡馆里发生的事。

　　当天女生只是不小心弄脏了少年的衣服，在卫生间洗手时，被从身后突然出现的少年，抓住头发往蓄满水的池子里按，差点溺死。要不是她一脚踢在少年的小腿上，趁机逃跑，后果不堪设想。女生因为这件事精神受到严重创伤，接受半个月的心理辅导，才重新回到校园。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带他走了。”

　　他把对江册的思念全都转嫁到这个少年身上，无限地包容：“你这样下去早晚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他年纪不大，没人教，所以做些错事也是情有可原。”

　　“你应该知道如果是江册肯定不会这么做这种事的”

　　这块疤总要有人揭开的，否则永远不会痊愈。

　　“你提他做什么，我没把他当成江册。”

　　“不是就好，你心里知道就行。人你可以随时带走，协调赔偿的账单之后会发过去。”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蓝宴看丁善的脸色很差，尾随到他的房间极其乖巧的帮他脱掉衣服挂好，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他最爱吃的几道菜，用餐后泡茶时不小心打破了茶杯，刮伤了手指，乖巧的跪坐在茶几旁等丁善品尝，观察他的反应。

　　少年的手指受了伤，丁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可贴。细心帮他贴好。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似乎能感受到少年的眼睫毛扇出的风。

　　一阵有节奏的心跳声响起。丁善起初以为是少年的。直到他感觉领口勒紧，心口像一团火一样灼烧，喉咙干痒，一阵燥热，他对着眼前的少年发情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你给我喝了你的狼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