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杏仁之吻》VAINY

16、第 16 章

　　自从知道林熊是“有家室”的人后，张铭皓心底一块好重的石头落了地。虽然仍然介意他夺走了伊伊的吻（熊熊：……），但是算啦，反正那次也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周日，林熊又因故不在（熊熊：……），张铭皓同刘伊相约去了大剧院，这次看的是黄梅戏。周围竟是些老头老太太，再不然也都是中年人，乍一看这两个年轻小伙子，都有些惊奇。但是这俩孩子明显不是来看热闹的，看那架势，甚至有时随着哼两句，都是对戏剧很有研究。
　　看完一出《长恨歌》，两人才心满意足地随着人群散去。
　　去DQ买了两杯冰激凌，两人一人一杯端着，张铭皓边吃边哼哼：“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刘伊默默地吃，一勺冰激凌里一颗杏仁，嚼得嘎嘣脆。
　　“嘿嘿……”张铭皓又咧嘴笑起来。
　　刘伊斜眼看他一眼，不知他又抽什么风。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张铭皓心跳有些加快，终究没把“约会”一词儿说出来。
　　刘伊似乎猜到他想说啥，脸上表情有些微妙，头扭向一边。
　　吃完了冰激凌，扔掉了盒子，刘伊两手搓了搓。
　　张铭皓见了，问：“冷吗？”
　　“有点。”刘伊点头。
　　张铭皓冷不丁地用双手捂住刘伊的双手：“喏，我的手还热乎。”
　　……刘伊一下子呆愣住，霎时回过神来，立刻挥手甩开：“你的比我还冷！”
　　张铭皓嘀咕：“我比你热得快嘛……”
　　刘伊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脸红不要脸红……偏偏某人越挨越近，左手若有似无地碰触他的……
　　刘伊心里的小人一直在挠墙，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直到终于，张铭皓的爪子抓住了他的右手。
　　像触了电似的，刘伊立刻，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甩开来，直直盯着有些错愕有些沮丧有些忧郁的某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别扭地来了句：“天气这么热，汗津津的……”
　　……所以这，不是拒绝的意思咯？
　　张铭皓傻傻地眨眨眼，看着刘伊。
　　或许是太阳公公的威力十足，刘伊的脸终究是冒着热气，红了起来……刚才的冰白吃了……
　　“走了，回家了。”刘伊甩下一句，转身走人。
　　“噢……”张铭皓立刻跟上，讨好地问，“要去我家玩吗？”
　　“……嗯。”

　　天气越发的炎热，但是年轻小伙子的激情那是不会减的，在忙碌的学习中，抽出中午的时间来洒下热血和汗水，那是最爽快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最近的张铭皓真是一反常态。本来是雷打不动的午休运动时间，但无论是足球场还是篮球场都见不到他的影子。当然，也不是见不到人，因为午休树荫乘凉组，本来容纳了公主和骑士，就已经很是耀眼了，现在多了个王子，那自然是众多女生部分男生视线的焦点所在。
　　张甜甜和林熊暗自琢磨过，虽然以前张铭皓会拉着刘伊一起放学，课余时间也会找借口来他们教室门口。但是，顶着自家死党鄙视，中午时分跟他们一起乘凉，张铭皓同学不觉得自己做过了吗？
　　张铭皓总是摆出很无辜无害的笑容，跟他们相处融洽，一片和乐融融。
　　刘伊则是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样子。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张铭皓的居心还是假不知道。
　　看着那俩人明目张胆地窃窃私语，刘伊简直是，懒得理他们……
　　反正也不能否认些什么，这俩人虽然一直没说破，但恐怕早就多少知道些自己的那些心思。也不能否认现在自己的心情很微妙，有些窃喜，也有些忧郁……对啦，就是所谓的恋爱的纠结啦。
　　曲起膝盖，双手托着腮，放在膝头上，刘伊望着远处那些在奔跑在跳跃的身影发呆。
　　以前有些时候，他也会这样看着。视线总是会不自觉地停留在一个身影上，而现在，这个身影，正实实在在地坐在他身边。见他在出神，便也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坐着。
　　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但意识仍在太虚幻境里面神游。
　　所以当众人惊呼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颗足球正大力地往自己这边飞来，目标，似乎是……他的脸？！
　　一只胳臂横空挡出来，护住了他的头，然后只听到一声重重的撞击，和压抑的闷哼声。
　　被张铭皓护在怀里好一会儿，刘伊木木的，突然抬起头来，拿起张铭皓的那只手来看——好大一个红印子！
　　刘伊抬头，瞪着龇牙咧嘴笑着又痛又想表达自己不痛的张铭皓。
　　“怎么，王子救了公主还要被骂吗？”知道他这个表情绝对不是感激或者高兴，张铭皓委屈地眨眨眼。
　　“知道挡不知道躲啊？！”刘伊还是狠狠瞪着他。
　　“呃，条件反射了……”张铭皓立刻认错。
　　林熊和张甜甜扶额，这人，没救了……
　　想到了什么，刘伊放弃和张铭皓对视，还要更重要的事情——站起身来，刘伊狠狠盯着走过来的几人。
　　正是将那球毫不留情踢过来的，张铭皓同学的死党们。

　　被好友冷落，原人文和李立一本来够郁闷了，和冯典张凯一起，四个人私下也没嘀咕。
　　后来不知谁一句很是无心的话，顷刻点醒了几人。
　　“这分明是见色忘友！”
　　……就是了，刘伊那小子本来就娘娘腔腔，难道张铭皓那小子……真地，走上了那什么，不归路？！
　　虽说当今世风较之以往宽容许多，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死党哥们儿变成世人眼中的异类，这个，他们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于是乎，在踢球的时候，看见这段时间持续缺席的某人，正坐在那个碍眼的家伙的旁边，还陪着他发呆，还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原人文一个没忍住，大脚一开，就往这个方向踢过来——当然，他没瞄那么准，没想过要踢到刘伊的头。
　　但是，刘伊确确实实地，被激怒了！
　　“看什么看？”李立一率先呛声。
　　“本来以往你们只是头脑简单的家伙，没想到视力也不佳。”刘伊冷冷嘲讽。
　　“谁说的？”原人文不甘示弱，“就是冲某个被你传染的人踢过来的，想踢醒他。”
　　被提到的“某人”也早已经站了起来，无奈又贤淑地充当和事老的角色：“好了，都别吵了。伊伊也别气了，他们不是故意的。”
　　刘伊丝毫不理会他，冲着原人文：“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原人文耸耸肩，“你自己娘娘腔就好了，别带坏了张铭皓。”
　　“就是，耗子什么都优秀，有大好前程，你别耽误了他。”李立一也开口了。
　　“一天到晚不学习，只是四肢发达的热血青年，我真不知道你们的前程在哪里？”刘伊抱胸，“或者说，他现在一天到晚跟我在一起陶冶情操，所以你们吃醋了？”
　　“你！”李立一忍不住上前一步，“不要把我们想得跟你一样！”
　　“我什么样？”刘伊也上前一步，跟他对峙。
　　李立一词穷，但是眼神丝毫不甘示弱。
　　“还不就是，死同性恋一个。”原人文开口。
　　……
　　现成一片死寂。
　　原人文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可以让方圆十米内的人听见。而他们方圆十米之内，还真的有不少人……
　　刘伊气得脸上血色全无，全身发抖，用力握紧双拳。
　　张甜甜和林熊一早见了不对劲，也到了他身边，毫不友善地盯着前面几个找事的人。
　　张铭皓也一时呆愣住，并没想到自己好友可以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要怎么跟好友们解释，或者还是先安慰伊伊——
　　然而，刘伊的骄傲等不了他反应那么久，或许只过了几秒钟，气极了反而能够冷冷地开口：“很好，你们带这位什么都优秀的大好青年离开吧，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让他，再来骚扰我。”
　　“伊伊——”张铭皓心立刻紧了，惊慌地叫出来，想要伸手拉住刘伊，却被一个甩手。
　　刘伊狠狠打下张铭皓的手，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张铭皓要追，被林熊和张甜甜挡住了。
　　“对不起，”张甜甜耸耸肩，“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解决好你这边比较好。”
　　张铭皓回头，看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的几人，突然觉得，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