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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第六章·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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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把车直接停在了离县城门口还有一里地的地方，打开门：“到了，下车吧！”
蒋希维坐直了身体：“这不还有一段路呢吗？”
司机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俺是说俺到了，你们自己去吧，俺要下车了！”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盖瑞出声叫住他：“你去哪儿啊？”
司机回头冲他们乐了一下，便再也不回头地跑远了，他顺着路直接钻进了山中，这是一座处在山底下的小县城，四周环山，海拔不算高但是偏远，若离了汽车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众人回过神来，蒋希维盯着那司机消失的方向，说：“咱们刚才是不是该留下那人啊？”
“没用。”冯涧桥从车上跳下来，他从汽车进入山道后就发现手机又没信号了，而且地图上搜索到的云同县和这个司机带到得地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地方。
尽管地图上显示这块儿地方也叫云同县，但仅凭搜索根本无法找到这里。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个司机带路，众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儿来。
蒋希维看着手中的手机，骂了一声：“我艹，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垃圾的手机。”
“那……要不咱们先把车开过去？”盖瑞提议道。
“行，我来吧。”蒋希维拉开了车门坐上去，他看了眼后视镜后座上黄鹫还没醒来，出声提醒蓝烨，“你把她弄醒吧，咱们到了。”
蓝烨点点头，轻轻把黄鹫拍醒了，她醒来后立刻就清醒了：“到了？”
“嗯，司机跑了，蒋希维先开车带咱们进入县城。”蓝烨回答道。
黄鹫有些迷惑：“跑了？”
蓝烨点点头。
这次换盖瑞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他看着蒋希维熟练地操作换挡，有些感慨：“你还会手动挡，我出了驾校就再没开过了。”
“提速加档，降速减档，多简单的事儿。”蒋希维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盖瑞手上模仿着他的动作，仔细回忆着在驾校中的所学。
不一会儿，车就进入了县城。
县城被一条宽阔的马路贯穿而过，分成了两部分，左侧地势稍高于右侧，最高的楼是路尽头的政府大楼，有四层高，其他多为三层或者两层高的小楼房，临街的的房屋多为一层高的，用作商铺使用。
小县城算不上拥挤，但人来人往，在这偏远山区里却算很热闹了。
蒋希维把车停在县城入口右手边一块儿空地上，这里俨然成了一小片停车场，隔壁早餐店的老板还在忙碌着，盖瑞跳下车来，感叹道：“这里这么繁华吗！”
“是挺热闹的，那那个司机跑啥啊。”蒋希维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尼古丁的香气令他的精神一振。
“不知道。”盖瑞看着正拎着一袋油条从店里出来的男人，感觉有些饿了，“咱们搞点儿东西吃吧。”
黄鹫表示赞同：“这店闻着真得香。”
“对啊，就那种越不知名的地方有的东西才越香呢。”盖瑞跟着说道。
冯涧桥此时并不饿，他也不觉得疲惫，但他有些渴了，便走到街对面的小卖部买了瓶水，跟褚涉说道：“这地方不大，但也不小，咱们上哪儿找拼图去呢？”
“找到废墟就行。”褚涉点明了他。
这是最显而易见的提示了，冯涧桥点点头：“找到那个小女孩，或者是她的书包、玩具熊，没准儿就找到线索了。”
“嗯，对了，那个小女孩叫兰琼琳，不过她既然被拐卖走了，现在应该已经改名字了吧。”褚涉说道。
“兰琼琳。”冯涧桥轻声念叨了一遍，心里觉得这真是个好名字。
褚涉接过了他手中的水，一饮而尽，说：“这地方看起来商业还是很开放的。”
“对，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你等我一下。”褚涉把空的水瓶递给了冯涧桥，然后又进商店买了一瓶，出来后说，“找到了，咱们直接过去吧。”
后者愣了一下：“哪儿啊？”
“跟我走吧。”褚涉拉住了他的手腕，沿着大街往前走。
冯涧桥轻轻勾了勾握住他的冰凉手指，嘴上还是说着：“不用跟他们说一下吗？”
这地方不但商业开放，民风也很自由，至少两人这样走在街上，除了一些好奇的眼神并未有人议论什么。
“我想应该不用。”褚涉笑着说道，“况且，我还是喜欢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冯涧桥笑了起来：“那我们可以一直待在一起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褚涉琥珀般的眸子好似一泊阳光盛照得湖水，平静轻盈，他嘴角含着淡淡笑意：“可以。”
冯涧桥是个敏感的人，极度现实又爱抱有些幻想，他假装没看懂眼前人眸中望穿真实又粉饰太平的眼神，笑着说：“那说好了，你别骗我。”
“我不会骗你。”
两人顺着长街穿过熙攘的人群，听着路上行人的交谈，才知道今天之所以这么多人是因为今天街上有大集，其他村落的人也来赶集了。
不过现在已经临近晌午，许多市集都已经撤摊了。
到了一家卖猪肉的铺子两人拐了弯，顺着台阶往下走了一两百米，又往左拐，穿过一条长长的门前石巷，路上还碰到了唠嗑的村口大婶，大婶边扫着瓜子边给他们指了路。
又走了一段路，两人终于到了这座小县城人尽皆知的废墟之地。
这是一座凹字形状的大院，门口依旧是挂着铁锁的围栏，围栏靠墙的空间较大可使一个成年人直接钻进入。
院内有一栋两层高的居民楼，楼顶是棕褐色的，房体是白色的，上面写满了红色的拆字。
整个一层的院子都生满了杂草，杂草里到处是裹满灰尘的垃圾，二层的外面是走廊，走廊上有一面灰石筑成的矮栏杆，栏杆上拉着许多铁线穿过了房顶和一层的石柱，上面还有挂着已经风干的衣布。
冯涧桥数了数，总共有十七户房间。正对着有四间，左右各有两间，上下两层，外加进门右手边的一个单独杂物房，总共十七。
“这地方比学校小多了。”他从这单独小户的窗玻璃往里看，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台电视，以及一个暖水壶和洗手盆，还有一些常见的生活物品，“诶？”
“怎么了？”褚涉走了过来。
“诶，你看这里像不像是有人住啊？”冯涧桥不太确定，这屋里的东西实在简陋，而且这些生活物品都发黑了，床褥被子都破了个洞，水盆正扣在电视上。
“应该是有人住的，你看那儿还有只老鼠呢。”褚涉指了指水壶后面。
冯涧桥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没来见过那么大的老鼠，光是肚子就好像有自己一个手掌那么大了：“我艹，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那只硕大的老鼠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仿佛在等一个他们不注意自己的空档，随即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褚涉笑了笑：“没想到你会怕老鼠。”
冯涧桥抿抿嘴，岔开了话题：“呃……那住这儿的人呢？”
“不知道了，可能出去了还没回来。听说早些年，原本住在这的人都是别的村迁过来的，这座村子的边缘有许多栋这样的小楼。
但这地方不太幸运，因为这里的村民刚住过来没几年这地方就赶上了一次百年难遇的大雨，这座回迁楼地势低，上游的水都往这边流，给这栋楼的水管都撞破了，把每家每户都给淹了，听说淹死了不少人。
“因为这事儿，这地方的居民就跟当地政府反应，政府也怕事情闹大，给了他们赔偿后就又把他们迁走了。他们搬走后这地方也就一直空下来了。”褚涉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里的青苔能爬满整个墙。”
冯涧桥顺着一层的住户挨个从窗户往里看，他发现尤其是靠西面的房屋，里面整面墙都是黑绿色的，仔细一看那绿苔已经长满了整个墙壁。
他忽然想起来，看向褚涉：“你现在能看到鬼魂吗？”
“可以，这里住了八户人家，实际人数不确定，因为很多人现在都不在家里，那个小女孩也不在。”后者回答道。
“哦，她要是在的话是不是就能直接找到了。”
褚涉微微一笑：“按理是的。”
两人在一层转了一圈，每一间屋子里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许多物件，他们被时间的灰尘压在在了废墟之下，但却还保留着生活的样子。
“感觉他们肯定拿了不少赔偿。”冯涧桥推开面前的门，“你看这好几户家里都放着整套的桌椅柜子，虽然都起皮了，但整体看着还能用，就这么都不要了。”
“是的。”褚涉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塑料包装袋，“这里之前有人来过。”
“嗯？”
冯涧桥看着他脚尖指着得包装日期：“这不就是昨天吗？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普通的探险者？”
”有可能。“
两人准备上楼查看得时候，其他人也终于找过来了。
“你俩走了咋都不说一声啊。”蒋希维手里还叼着根烟，他看着两人忍不住抱怨道。
冯涧桥没说话，褚涉更没有说话。
盖瑞绕着院子转了一圈走过来问：“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冯涧桥摇摇头：“我们也刚到，这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我听说这地方是被水给淹了，你们听说了吗？”盖瑞接着问道。
冯涧桥接着摇头：“没有。”
风吹过有些清爽的感觉，盖瑞就像是村口讲八卦的核心成员，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和褚涉说得相同的内容，且补充了说：“这地方现在由一个精神病住着，估计是精神病，咱们得小心点儿。”
“精神病？”
冯涧桥话音刚落，两人说曹操曹操到，一个老头从门外面冲着几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嘛呢！”
他的声音里有些方言的语调，但仔细听还是更偏向普通话的，只见他用手使劲拽着大门上的铁锁试图打开门，嘴里还叫着：“烂东西！”
铁锁发出咣啷啷的刺耳声响，却依旧纹丝不动，随后那老头停止了动作，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链。
盖瑞与冯涧桥相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这人看起来是不太正常。
老头清了清嗓子，朝地上吐出一口浓痰，盯着众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老头身材清瘦，脸皮堆出刚毅的褶皱，他的头发都掉光了，只剩一层稀稀拉拉的短硬白毛，但下巴的胡须倒是叙得老长，就像是他稀奇古怪的脾气。
蒋希维掐灭了手中的烟，他走过去递了一根烟给老头：“我们来找点儿东西。”
老头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最后落到了他手上的烟上，等了几秒伸出手接了过来：“不烂东西哦！”
“一个工程上的项目事情，我们很快就走。”蒋希维帮他点上了烟，也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冯涧桥发现这人胡说八道得有几分商人的模样，但与自己哥哥不同，蒋希维抽烟多，说话也更接地气，更市井。
老头吸烟比蒋希维还要快，俨然一副老烟鬼的样子，不知道蒋希维搁他旁边说了什么，他最后又管蒋希维摸了个烟就走出去了。
边走嘴里还含糊不清：“破烂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