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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规省曾往 ...

  •   “还不赶快给我滚下去?”沈凛看着柳叙白已经哭红的双眼,心绞难掩,他二话不说上前就冲着楚雁离击出一掌,楚雁离赶忙抽身而出,回避闪躲,不过沈凛这一击并非是要是与楚雁离争个高下,他借着这个时间,赶快将柳叙白从桌子上抱了起来。

      “琅環君,你……你还好吗?”

      “寒濯……轻……轻点。”

      “疼……好像出血了。”柳叙白用手扶着后腰,显然刚才楚雁离在他身上造成伤害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沈凛探手一抚,竟觉察到了满手湿润,对方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竟然让柳叙白伤成这样?但是现在安抚柳叙白的情绪更加重要,他赶忙用衣袖替柳叙白拭去泪珠,“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在呢,没事的琅環君。”

      看着柳叙白被人这样对待,沈凛立刻将视线移向了陷在黑暗中的楚雁离,他衣袖一带,房间内的烛火便亮了起来,魔气瞬间胧聚在了房舍之内,在天魔心的观测下,任何障眼法都会失效,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魔宗的地界易容成自己的样子非礼柳叙白。

      但让沈凛感到吃惊的是,对方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保持着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同样的,楚雁离也在用极为疑惑的神情的看着沈凛与柳叙白,在灯火未明之前,他听到沈凛称柳叙白为琅環,可这张脸明明是属于他的蓝澈,而且有关蓝澈的一切,这个人都了如指掌,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人啊?

      如果对方不是蓝澈,那他刚才的行为就简直应该天打雷劈,他很有可能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但当火光亮起后,楚雁离才发觉,让他最疑惑的并非是认错了爱人这件事,而是眼前之人,为什么会同自己长的完全一样。

      所以,柳叙白刚才说的,他就是寒濯,是指这一方面?

      沈凛见楚雁离一直不吱声,心里的火气就翻腾了起来,他单手将柳叙白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灵光一闪,将沧渊剑召唤了出来攥在手中。

      “琅環君别怕,我现在就替你杀了这个畜生。”

      “寒濯!别!”柳叙白顾不得身体疼痛,赶忙阻止沈凛冲动的行为,很明显和沈凛解释这其中原委,要比同楚雁离讲道理简单的多。

      “你不能杀他,他是楚雁离。”

      哈?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凛被柳叙白的一句话说的愣在了原地,什么叫做他是楚雁离,如果这个人楚雁离,那自己又是谁?

      “不知道是这个时空哪里出现了错误,他保留旧世的记忆,但是他所记得的事情,只限于神魔灾变结束前,后来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还没有成为沈凛。”

      “我探过他的内息,和你同处一源,他不是异界分身,应该是你的一部分。”

      “你的身体没有出现异状?如果有的话,恐怕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

      柳叙白嘴唇泛白,额角汗水涔涔,显然下身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自持,所以他用最简单的话语向沈凛描述了起来。

      结合自己在梦境之中的经历,沈凛很快便明白了柳叙白的意思,天魔心莲破损未愈或许也同眼前这个无端出现的楚雁离有关。

      柳叙白说的没错,这个人,是从他身体匿逃出来的记忆体。

      难怪无法修复天魔心莲,原来是有所缺失,沈凛恍然大悟。

      “琅環君你且休息一下,等下我带你回去清理伤口。”沈凛吻了吻柳叙白额角,将他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上,转眸之间,沈凛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缓步走向楚雁离,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对谁施暴?”

      楚雁离显然没有弄清楚情况,二人的交谈他也听的云里雾里,他的眼神依旧锁定在柳叙白身上,他原以为自己看到沈凛与柳叙白这样暧昧的举动会怒不可遏,但是不知为何,他现下心里感知到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欣慰。

      “混小子,我问你话呢!”沈凛看着一言不发的楚雁离恼怒的说道。

      “他是不是蓝澈?”楚雁离似乎还是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沈凛二话没说就上前扇了楚雁离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与他是不是蓝澈有什么关系?”

      “怎么?难道说他是蓝澈,你就可以这样不顾他的感受任意欺凌和羞辱他吗?”

      “你把他当什么?发泄情绪的工具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沈凛冷声质问道,这话他曾扪心自问过多次,如今看到了以前不争气的自己,他根本抑制不住想要对其进行一番教育。

      “我……我没有……”自知理亏的楚雁离声音突然弱了下来,似乎也开始懊悔刚才的冲动之举。“我只是不想他嫁给别人而已,我害怕他不要我。”

      “没有?”沈凛看着他那狡辩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以前竟是这样一幅令人讨厌的嘴脸吗?一问责就开始扮可怜装无辜,难怪风知还他们看不惯自己,放到现在,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一通拳打脚踢。

      “你再和我说一次没有试试?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维护你那一点点的自尊心,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训我?”楚雁离似是被戳到了痛楚,原本的委屈之色烟消云散,立刻与沈凛争辩了起来。

      “我?我就是未来的你,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沈凛一脚踹向楚雁离的肚子,将他击倒在地,“你不是少了这段记忆吗?来,我给你好好补上!”说完,就是一拳,这拳力道极大,直接让楚雁离的脸颊肿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害的他受了多少委屈!”

      “你知不知道,他在你看不到地方为你做了多少?你竟然还这样对待他?良心是让狗吃了吗?”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不相信他,才将他活活逼向了死路。”

      “你不是只记得神魔灾变之前的事情吗?那我告诉你,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害死了他!”

      “让他死在了那深不见底的冷海之中,他不止死了一次,而是在不同时空反复死去!”

      “仅仅只是因为你害怕失去,所以对他猜疑软禁,你对他施加过得所有手段,我都用过。”

      “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挽回这局面,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再上演一回?”

      哇……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的吗?这嘴更是不饶人,简直每一个都直戳楚雁离的肺管子,将他所有的自尊都击得粉碎,柳叙白因为伤势有些坐立难安,但当他看到沈凛教训楚雁离的时候,竟完全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而是全神贯注的在一旁看戏。

      这家伙是对过去的自己有多不满意啊?竟然一点都不手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殴打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这拳拳到肉的打法,要不了几下楚雁离恐怕就会被揍成猪头了。

      “他的确是你的蓝澈,也是我的柳叙白,但是他同样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权利选择同谁一起,你我都没有资格左右!”

      “他有朋友、有同伴、有家人,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战利品。”

      “是他自愿选择留在我们身边,而不是被我们控制!”

      “你给我知足一点,也给我自信一点,听到没有?”

      “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你也不可以,如果再有一次,我不会留情,就算要损失一半的功力,我也会送你去地狱!”

      楚雁离已经被打的鲜血淋漓,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他虽然还弄不清楚当下的情况,可是沈凛说的话他却字字句句都听到了心里。

      但他听得越多,心里就越是羞愧,他开始忏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所以对于沈凛对他施加的暴行,他没有一点点的不认同。

      同样的,沈凛在这过程中,也将一直以来的积压在心底的自责全数释放了出来,这次不同以往,是一次彻底的宣泄,他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以前的自己,但当他亲眼目睹以前的自己是如何伤害柳叙白之时,心里更是羞愧,他便将以前从没有当着柳叙白说过的话都讲了个尽。

      “对不起……”楚雁离从满是鲜血的口中吐出了一声道歉道,声音也因为血水的流淌而含糊不堪。

      沈凛高高扬起的拳头缓缓放下,他看着楚雁离眼睛中打转的眼泪,又厉声训斥了起来,“哭什么哭?说不得了吗?”临了还不忘在楚雁离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滚过去,和琅環君道歉,快点!”沈凛一把将楚雁离甩到了柳叙白的床边,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床沿之上,唰的一下血色弥散。

      “你这是干嘛啊……哎呦……”柳叙白见楚雁离伤的严重,赶忙翻身下床去查看楚雁离的伤势,结果因为动作太快,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

      柳叙白旁观了许久,他大概明白了阿肆的用意,宋景的离开带走了自己的心魔,但是却没有带走沈凛一直以来的负罪感,即便他们交流过多次,自己也劝导了多次,可是沈凛的心魔从未因为他的成长而消失。

      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沈凛直面从前的自己。

      沈凛需要的,是同自己讲和。

      所以在沈凛出手教训楚雁离的时候,柳叙白没有做任何干涉,而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直到沈凛将所有的情绪全数宣泄完,他才打算开口劝说。

      “寒濯,这也不怪他,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宽容些吧!你看淮洲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吗?刚才都道歉了。”

      “唉,打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啊,你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淮洲乖,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打坏脸啊?”

      沈凛在痛打了楚雁离一顿后,心里的愤怒也逐渐消落,若是当初自己也能被人这么拎着耳朵暴打说教一顿,恐怕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磨难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楚雁离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之中,他将头埋在柳叙白的颈窝处,奋力的哭泣着,额头的血水蹭了柳叙白一身。

      “诶呦,看把我们淮洲委屈的,没事没事,我原谅你了。”柳叙白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揉着楚雁离的头,有一下没一下抚着他的背,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安慰安慰了。

      沈凛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看着楚雁离泣不成声的样子蹙起了眉头,而后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说道:“打你一顿算是轻的,还有脸哭?”

      “啧,寒濯,你差不多得了,没看到淮洲已经伤成这样了吗?他知道错了,可以了哈。”柳叙白给了沈凛一个眼神,示意他见好就收。

      可沈凛却有些不满的向柳叙白抱怨了起来,“琅環君,你别惯着他,我了解他,你这么说,他是不会知道自己错了的。”

      “只会仗着你宠他变得更加变本加厉,琅環君你可别心软。”

      呦,真心话不小心说出来了吧?柳叙白抬眉笑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沈寒濯,你可以啊你。”

      完了,一时嘴快,怎么把心里话给溜出来了?沈凛立时尴尬了起来,他刚才情绪太过舒畅,忘记了对面这个人可是原来的自己。

      “呃……琅環君你别管,你把他交给我,我……我再给你出出气。”

      这话说的,可比他肾都虚,柳叙白白了沈凛一眼,然后继续抱着怀里的楚雁离说道:“我就是惯着宠着了如何?”

      “我喜欢,我乐意,要你管。”

      “我的淮洲就算是做错了一千次,我也会原谅一千次。”

      “谁叫我喜欢呢,我就是天生心软。”

      这话算是说给从前的沈凛听,毕竟同自己和解的环节中,少不了柳叙白的参与。

      人呐,天生就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心结从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言语宽容而淡化,它只会以一个更加隐秘的形态藏身于内心中最不为人知的角落。

      尽管口中一次一次的说着已经翻篇,但是这个坎却始终存在于心底迈不过去,时不时的会隐隐作痛,唯有在恰当的时机,同样的心境,才能将其彻底化解。

      柳叙白也是在九阙一战中深深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根本。

      这的确是阿肆留下的一份惊喜。

      现在,他必须告诉沈凛,是时候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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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