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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自缚 ...
思绪漫游太久,久到她的手机早已黑屏了太久,以至于直接接到了温长风打来的电话。
温长风那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金凡时猜想,或许他现在正在正在停车,又或许正在往售票处走,又或许已经靠近了检票处。
“你在哪里?我到大门口了”
“我还在山上”,金凡时站起来动了一下脚,结果疼到她嘶哈一声。
“你歪着脚了?”温长风在电话那边担心的问,往山上爬的速度快了起来“你把地图发我,标注好你的位置,我现在上去”
金凡时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找到了她与温长风了聊天界面,把先前拍的景区地图编辑了一下,圈住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所在的位置在下山的那条路上,不是唯一一条下山路,万幸的是,也有人从这里登山。
这就意味着,温长风不必在按照金凡时爬山的路爬上来,只需要沿着金凡时现在所处的那条山路往上爬就行了。
金凡时嘱咐他注意安全,却没等到回信。
她摁灭了手机,将手机倒扣在自己的羽绒服上,闭上双眼,感受着风拂面。
风不是刺骨的寒,吹在脸上有一种令人放松的感觉。
金凡时的脑海中闪过半年前她接到一个咨询者的电话的场面。
她最初接到电话时听着电话那头的人用十分冷静的声音说着。
那人的声音有点崩溃,好像是崩溃大哭过后无助的猫,只能用呻吟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是个男生,只听声音的话,大约只有25左右,倒是和他的年龄差不多。
金凡时接了电话,用轻柔的声音安慰着他,可是并不见一些作用。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经过也是普通寻常的,那个男孩儿在短短三年内接连遭受了亲人的离世,女朋友的分手,以及工作上的不顺利而被公司开除。
他现在很无助,有恰逢疫情,没有来源的工资,买不到的生活用品,付不起的房租,还有住在医院身体不算特别健康的奶奶,在医院里要用掉大量的手术费与住院费。
疫情时期,他无法出去打工,没有一点基本工资来支撑了他自己的生活,这只能在无尽的黑夜当中,自己一个人低声抽泣,枕头湿了半边。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爆发了,所以他拨通了心理咨询所金凡时的电话。
他不知道接电话的是谁,但是他急切的要寻找一个发泄情绪的地方。
他声泪俱下的讲述着这两年来他的遭遇,无可奈何,无力回天,生活带给他的压力像一座大山一样,狠狠的将他压死在山底,他试着站起来走一些路,但发现寸步难行。
他从当下生活的困难回忆起了几年前父母的死亡,他的父亲为了给自己的奶奶筹集要看手术的手术前在高空作业时从万丈高空一坠而下,摔得粉身碎骨,最后拿到了工资赔偿的保险金,却只是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没错,一个家里面的顶梁柱,只换来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他的母亲悲伤过度,但是又不得不扛起生活带给他的压力,一天打五份零工去工地搬砖,还有收家里的庄稼,终于,他的母亲抵抗不住劳累,也走了。
明明是只有20多岁的人,却活的像个80岁的老人。
他一个人支撑着难以独自存活的生活,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他和他的女朋友是高中彼此的初恋。
虽然过的不算富足,但好歹也算是蜜里调油,他们本来是打算结婚的,但是女方的父母不同意,觉得男方的家里没有一丁点的钱,还有着他的奶奶那么大的一个拖油瓶,无法给女生幸福,便强逼着女生去相亲。
女生没有办法,也只能在心痛下向男生提出了分手,并依着父母的要求,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金凡时的安慰都显得那么的不切实际,她甚至在听着那个男生讲述完自己的一切之后,有了一个不该有的念想。
金凡时的嘴里,明明讲的是人生的路坎坷,你要坚强的走下去,这之类的话,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么累啊,也怪不得你会哭呢。
金凡时也没有办法,她也无法向这个男生提出一个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办法,她更不是圣母能够像挥金如土的富豪一样直接给他生活的钱。
她只能用轻柔的声音去安慰,去安抚,但是找不到问题的解决方法,只会带给这个男人越来越多的痛苦。
金凡时知道此时不应该再去重复他的经历和遭遇,她试图去转移这个男人的注意力,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男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摧毁的稀巴烂,他的声音越来越撕心裂肺,嗓音越来越尖锐,当时是晚上八点多,心理咨询所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了,金凡时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那么的无助。
她又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年的那份绝望,其实说实话,自己当时的处境要比这个男人现在的处处境要好的很多。
她有父母留给自己的资产,并不会过上吃不饱饭,还要辍学出去打工的日子,她还有一个将她视为新生女儿的邻居,还有两个可以随时安慰她的好朋友,甚至还有一只猫。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当时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崩溃,丧失了亲人的心痛,虽说机毁人亡是意外,已逝去的人,无法带到人类的后半辈子去。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的夜晚都已经以泪洗面,如今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男生,他会不会挺得下去?金凡事不敢保证。
这个时候,金凡时的冷漠体现的淋漓尽致,有的时候金凡时都在自我怀疑自己的这个心理医生到底还要不要当下去。
因为有的时候,当她设身处地的站在那种情况下,她都想摔下摊子,一走了之。
或许是安慰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这个男生也已经哭的够久,又或许是因为金凡时的声音确实足够有感染力,让这个男生安静下来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男人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声音变得逐渐沙哑,好像仿佛那一刹那之间长大了似的,开始逐渐的坚韧下来。
金凡时的言语中出来的是安慰,是鼓励,是激昂,在慢慢的安抚下来了,那位男生的情绪,是那个男生平静下来之后,又声音柔和的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男生一点点在金凡时提出的问题当中选择ABC的选项,好像又是一点点看到了希望,但是又谁能够真正的在一道全是选择题的问卷当中,真正的走向未来呢?
金凡时一直在给他提出那些似乎看起来可行的办法,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画大饼,因为这些建议在当下的这个阶段好像都是不太可取的办法,但是也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够使这个男生情绪安抚至正常。
当金凡时说完这些话后,在那个男生感激涕零的声音当中,挂掉电话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她甚至有一刻觉得,或许劝他松手,才是对的,因为这样的活法,太累了。
金凡时深知自己没能共情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会遭到重大的反噬,所以她极力隐藏自己那冷漠到变态的心理,并始终以积极阳光乐观开朗向上的状态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她心中想的和说出来的从来不一样,她说出来的话,是在她的脑中经过一番缜密的推理,假设,得出的最有可能是这场心理咨询取得胜利的方法。
她通过这种方式赢得了太多荣誉,将那些当时心里身处绝境的人拉回到了他们自认为最好的状态,因为让太多的人心里回归“正常“,甚至有隐隐约约当上金牌心理咨询师的趋势。
其实只有心金凡时自己心里知道,她只是一个普通没有经历过大案子的心理咨询师。
她帮助的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但是普通人强大的心理防御又无懈可击,所以她只需要在他们心里崩溃的那段时间内稳住他们的情绪,试图帮他们去寻找一个他们自认为可以解决自己当前状况的方法,他们的心理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这太简单了,她只需要像一个传道士一样,将他们那些悲观的情绪在自己这座中转站中处理,转变成为积极的情绪,再表达给他们,让他们吸收,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那些心理问题严重的人所占的概率还是太小,他们治好的几率又还是太小,以至于金凡时实习两年至今,她碰见这样有重大心理疾病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金凡时的未来似乎与十六岁那年的孤苦伶仃挂上了钩,又好像与18岁那年的崩溃有着不可开脱的联系,以至于尽管她拼了命的走到了现在,未来还是那么的无法确定,甚至隐隐约约有了即将崩塌的迹象。
金凡时的思绪漫游,被身后的一声呼唤,将思绪拉回。
“凡时姐,我来了”
温长风独特的带着磁性又温润的嗓音,在金凡时的面前响起,金凡石看着眼前穿着长款大衣,上衣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看起来毛茸茸的样子,又穿了一条棕色的长裤,显得腿修长又笔直。
“你穿秋裤了没?”
金凡时看见温长风穿这一身衣服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她是觉得这身衣服在冬天穿出来会是有点冷的。
温长风笑了笑,对上金凡时有些担忧的眼神,不自主的弯了弯唇。
“穿了秋裤,而且毛衣很厚,也穿了秋衣,冻不着我的。”
“行吧,穿了秋衣秋裤,那就没问题了。”
金凡时裹紧自己的羽绒服外套,声音有些软糯的开口,她的声音夹杂着有些变凉的冬风,传到了温长风的耳边。
“那咱们两个下山吧,起来,我背你”
温长风背对着金凡时蹲在她的面前,让金凡时趴在他的背上,想要背着金凡时下山去。
金凡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我穿的比较厚,可能会有一点重……”
“不管多重,我都能背起来,相信我,背得了。”
金凡时其实也是有一点冷的了,她便不再扭捏,双手搂住温长风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背上。
温长风站起身来,用手托住金凡时的膝盖窝,又往上轻轻颠了一下,让金凡时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趴在他的背上,便稳稳当当的背着她往山下走。
刚刚还在电话里听到的男生瞬时的响起,“凡时姐,你的脚怎么崴了?”
“哦,就刚刚下那个小台阶的时候没有注意一脚踩到了积水上,所以就…没站稳,买了一下。”
察觉到温长风向山下走的步伐又快了一点,金凡时只得带着一点点歉意的语气。
“长风,不用走那么快的,你还是注意点着安全,现在山路上还都是有点水,湿漉漉的,我的脚也没啥大事,下了山擦一下药水就行了。”
温长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步伐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摔不到一点”
他的语气中带了点无奈,那个点子又拉的很长,竟然莫名的显得有一些宠溺。
金凡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的笑着,“今天晚上请你吃火锅,山城的火锅,可是最好吃的了。”
金凡时的声音里带了点雀跃,口音是独特的山城话,她来了这里两年,将这里的本地方言学了个透透彻彻。
现在操着一口流利的山城话说着吃火锅,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温长风的话音里带着笑意,嗯了一声,两人之间的气氛便陷入安静。
金凡时突然想到了她刚才想的那些问题,在酝酿了一段时间后,问道
“长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讲,凡时姐”温长风开口回应,手轻轻的发力,将有些下滑的女生再度往上背了背,示意金凡时继续说下去。
“去年,我接到了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男生打来的电话,就是疫情最严格的那段时间,是个来咨询心理的病人。”
“他的父亲在工地上干活,高空摔下来,抢救无效死亡,他的母亲拼了命的干了两年的工,因劳累过度死亡,他的奶奶住在医院里,高价的手术费像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他父亲的保险才抵得上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疫情最难的那段时间,他和他自己的女朋友分手,他很爱他的女朋友,两人谈了整整七年,因为女方的父母不同意,只能分开,正赶上公司裁员,他的学历不算很高,工作不算出众,自然而然成了裁员中的一员。”
“他还有房租要费,有奶奶要养,可是他没有金钱的来源渠道,甚至连食物都吃不到。”
“他问我,他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金凡时很长时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温长风便开口问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的回答是有必要,但是,我觉得,我心里想的和说出来的并不是一样的”
“你会觉得我心里有病吗?明明我是心理医生,我应该心中只能想的是有。”
金凡时的声音里带了些不确定,她静静的等待着温长风的回答。
停了几天才更,主要是一直在想到底先写哪一本,算了,就先写这本吧,请原谅本人格极度拖延症,感谢家人们,对了,好多错字,我看的时候才发现,原谅我,晚上码字,就是瞎子,已经改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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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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