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Gin后发现我是个卧底》鹤兰

25、囚笼中的飞鸟

　　公园里绿树成荫，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穿过，在树下长椅上的银发男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男人的银发被高高竖起，绿色的眼眸有着常人所没有的锐利，抬眼看过来时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穿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蓝色宝石的垂链胸针点缀在大衣衣领，身高腿长，坐在椅子上。
　　他的视线集中在长椅前空地上蹲着的青年身上。
　　青年蹲在地上，卡其色的大衣衣摆堆叠在地面上，他的掌心放置着面包屑，已经被喂惯了的鸽子们在他手掌旁边打着转，啄食着其中的食物。
　　琴酒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落在那边喂鸽子的青年脸上的笑容上。
　　青年脸上的笑容很真，不像是那种公式化般的礼貌笑容，而是真真切切的欢喜。
　　看起来叶月青羽确实很喜欢这些鸽子。
　　他往后靠着长椅的椅背，空着的那只手曲起，手肘压在椅背上，注意力完全不在书上，而是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呵。”他轻笑一声，全然没有平时的冷漠。
　　细微的风拂过银色的长发，没有多少人光临的公园安宁而平静。
　　叶月青羽喂完最后一点食物才站起来，拍拍手，拍掉手上的面包屑。
　　他回头，跟长椅上的人对上目光，毫不犹豫地朝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大步走过去，心情很不错：“阿阵！”
　　琴酒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叶月青羽在琴酒旁边坐下来，一只手撑着脸：“怎么？会觉得无聊吗？”
　　琴酒：“还好。”
　　琴酒翻过一页书：“你很喜欢鸟类？”
　　“嗯？”叶月青羽目光柔和，看向那些鸽子麻雀，“还挺喜欢的，或者说，有些羡慕。”
　　这个词很奇怪，让琴酒看过来。
　　叶月青羽靠着椅背，向上看去，蔚蓝天际中有鸟雀飞过。
　　他抬起手，阳光穿过手指间隙，投照在脸庞上。
　　叶月青羽的声音悠远，有着他人读不懂的情绪：“我希望能够变成一只鸟，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
　　琴酒眼神微动，说出的话却很破坏气氛：“组织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儿可以去。”只要别乱发疯给组织的行动造成麻烦，都没问题。
　　“阿阵还真是别扭呢。”
　　“可是阿阵啊......”叶月青羽的眼神忧伤，扯出一个笑容，“我去不了我想去的地方。”
　　在他想去的地方，他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他可以撒娇，可以哭泣，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那就是父亲和母亲的身边，一个温暖而令人怀念，却又无法到达的地方。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孩子了。
　　掌心流淌着鲜血，那个捏着机械小鸟，吃着苹果派，在母亲的怀抱和父亲跑调的歌声中入眠的孩子早已被埋葬在了过去，无忧无虑的蓝眼睛小少爷同样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那样温柔慈爱的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去往天堂，而他的归宿只有地狱。
　　难看的笑容。
　　琴酒身体前倾，手离开了书册，指尖压上了叶月青羽的唇角。
　　“丑死了。”
　　叶月青羽宛然一笑。
　　他身体往琴酒身上倚靠，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琴酒肩上，闭上眼睛，笑着：“说得可真过分啊，亲爱的。”
　　他哪里丑了，就是最挑剔的贝尔摩德对着他这张脸都说不出一个丑字好不好，哪怕是跟他不对付的爱尔兰都从来没有想过攻击他的脸，除了骂过他小白脸。
　　他闭着眼，看不见被他靠着的人的脸色，他只听到一声嗤笑。
　　琴酒没有抽出胳膊，默许了人的动作，重新拿起那本书看。
　　阳光照下来了，落在了两个人身上，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有些催眠。
　　身边人的呼吸平缓，琴酒余光瞟了一眼，从下往下看去的角度，叶月青羽显得格外的乖巧。
　　他抬手将人的头往肩上捞过来一些，放轻了翻页的动作。

　　叶月青羽这一觉直接睡了两个多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琴酒手里的书页。
　　叶月青羽打了个哈欠。
　　他看见了琴酒书里的内容，也跟着目光所见念了出来。
　　“让我这样设想，群星之中有一颗明星指引着我的人生，去通过不可知的黑暗。”
　　叶月青羽笑着。
　　泰戈尔的诗吗？
　　他伸出手，压在了“黑暗”这个单词上，笑着仰头：“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只不过是一句诗而已。”琴酒合上了书，将肩头的脑袋推开，“睡醒了？”
　　“嗯。”叶月青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腰肢舒展，扭头：“去吃饭吧，我订了餐厅，他们家的法餐很好吃的。”
　　琴酒书一收，起身：“可以。”
　　叶月青羽和琴酒并肩走，腰下弯一点，看着琴酒手里的书说：“阿阵最近喜欢泰戈尔的诗了吗？我以为你更喜欢福尔摩斯那样的悬疑推理小说。”
　　琴酒可是忠实的福尔摩斯迷，叶月青羽还专门花了心思去搜集福尔摩斯的初版书作为礼物。
　　“不是你买回来的吗？”琴酒说道。
　　这本书是他从叶月青羽的书架上拿的。
　　不过看叶月青羽看着那本书一脸茫然的模样，琴酒知道了。
　　很好，多半是买什么附赠的，被叶月青羽随便扔到书架上就没管了。要是琴酒没记错的话，在叶月青羽的安全屋里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少。
　　叶月青羽大概想起了这本书是哪次买东西附赠的，不在意：“去吃饭吧。”
　　两个人朝停车场那边走去。
　　叶月青羽一边
　　只可惜刚刚坐上车，还没有发动，一条邮件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叶月青羽看着收到的邮件，看着其中的内容，整个人身周的气压都低了下来，脸色也黑了一个度。
　　同样的邮件琴酒也有收到。
　　来自boss的一件任务邮件。
　　“阿阵。”叶月青羽的声线没有起伏，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没有去看琴酒，“我可以骂boss几句吗？”
　　能对琴酒问出这个问题也可以看出叶月青羽也不是真想骂那位先生，就是单纯的不高兴而已。
　　琴酒放下手机，顺便抬手给自家猫顺了下毛：“别闹。”
　　“行吧。”叶月青羽把手机扔到一旁，撇撇嘴，“好歹是一起做任务，我就当它算是特殊的约会吧。”
　　琴酒看着人自己安慰自己，伸手把人的安全带扣上。
　　虽然安慰了自己，叶月青羽想了想自己定下的餐厅，还是叹了一口气。
　　那家餐厅的饭菜他还是很喜欢的，而且也不好定，他好不容易订上了，还没吃上一口呢。

　　汽车行驶在路上，叶月青羽也接到了发过来的邮件。
　　“唔......”叶月青羽扫过内容。
　　“村上尺二，组织曾经的合作者，也是“蜘蛛”的研发者，三年前因为车祸死亡，而组织委托他研发的“蜘蛛”也随着他的死亡失去了踪迹。”
　　“蜘蛛是什么？”叶月青羽偏头问了一句。
　　琴酒想了下，他的情报系统中还是有一点相关的痕迹：“我记得好像是朗姆负责的一款入侵病毒。”这款软件的研发的主要负责人是朗姆，他也是村上尺二的联络。
　　朗姆本人还是挺欣赏村上尺二的，也是个优秀的人才，甚至他还起过等村上次郎将“蜘蛛”研发完成了，他就引人加入组织的。
　　结果他都收到了蜘蛛研发成功的消息，没过几天，蜘蛛都还没有拿到手，研发者没了。
　　真的很巧。
　　巧得朗姆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了。
　　可惜，朗姆调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在村上尺二的死亡中找出什么可疑点。
　　这个家伙好像就是单纯的倒霉，那天的雨下得比较大，雨幕降低了视线的可见度，加上轮胎打滑，车子直接从盘山公路上翻了下去，死得那叫一个惨，尸体被拉出来的时候，人都是给烧得看不出模样了。
　　而随着村上尺二的死亡，“蜘蛛”也不知去向了。
　　组织也派人去村上尺二住所、公司都去搜查过，可惜都没有收获。
　　这只隐没在黑暗中的蜘蛛还没有开始织网捕获猎物，就随着研发者的死亡消失在黑暗之中了，它还从未被除了研发者外的第二个人所目睹过真实模样。
　　在组织都快要将这个项目放弃的时候，现在又有消息冒出来了。
　　“所以，现在“蜘蛛”又出现了？”琴酒侧目。
　　叶月青羽曲着手指抵在下巴处，看着邮件，眼里是思索：“哦，差不多吧，有一个不知名的人用村上尺二许久未启用的联系通道联络上了组织这边。”
　　“也不算是没关系吧。”对方确实是匿名联系组织的，可她那点儿遮掩方法在组织眼中跟透明没两样。
　　“根据组织这边的调查结果，这个人是村上尺二的同胞妹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远藤丽子。”手机屏幕上亮着光，蓝色的瞳孔之中映照出一名女性的模样。
　　叶月青羽眯起眼看着手机上的资料，低低笑了几声：“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啊。”
　　他脸上带着笑容，按熄了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