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17、见面会

　　周凯越注意到这几天齐星的非工作电话变多了，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两个，不用猜他也能从齐星通话时的态度判断出是谁打来的，但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他无从知晓。

　　同时齐星的非工作外出也多了，好几次他都只让周凯越送到地方便让他走不用等他。

　　今天也是如此。

　　上午齐星到某部门办事，周凯越在路边的停车位等他，等到下班时间齐星才匆匆从大楼里出来，齐星拉开车门人还没坐定便向周凯越报出下一站的地址：“去体育学院。”

　　周凯越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着急，于是立刻发动车，车刚开出百来米齐星的手机就响了，齐星接道：“有事耽误了会儿，很快就到。”

　　烈日蒸烤着午间的街道，街上行人寥寥，马路也难得的畅通无阻，周凯越没花多久便将车开到了体育学院附近，在能望见体育学院大门的距离齐星喊了停。

　　车在路边停下，齐星下车前再次给周凯越放了假，“你回去吧，不用等我。”

　　周凯越点头，目送齐星步行走远，这里不能久停，他却没及时驶离，在齐星从视野范围内消失前，周凯越打了方向。

　　体育学院的老校区在城区闹市，校门口两边的街道是大大小小的各色商铺，校门东边还有条小街，里面开的店和餐馆更迎合年轻人的口味和审美。

　　身边经过的无一不是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年轻男女，笑容简单气质纯净，或许大多是体育生的缘故，个个都看着很有活力。齐星现在每天面对的皆是被压力虐待的上班族和打工人，大学生活对他来说仿佛已是很久前的事了，走在其中不禁有些恍惚。

　　他没来得及换衣服，路过的女孩见了穿着正装气质又矜贵的齐星总偷偷拿眼瞄他，齐星看了眼手机，再抬眼找定位里发来的餐馆名称。远远听见有人叫自己，齐星转头，便望见徐正豪挥舞着手向他奔来。

　　男生的脸在日头下笑得比正午的阳光还灿烂，齐星也被感染的嘴角放大，等徐正豪在他跟前停下，齐星抱歉道：“我来晚了，等久了吧。”

　　“没有，让他们等着没事。”徐正豪牵起齐星，满心满眼都只有他，连着问，“你热不热？饿了吗？想吃什么？”

　　他边问边推开了餐馆的玻璃门，正要张口回答的齐星一进门便愣住了，几个人均身高190+的男生齐刷刷冲出包厢，站成一排朝齐星恭恭敬敬地弯腰敬礼，再声如洪钟地齐声道：“哥！你来了！”

　　这个场面着实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社团小弟拜见大哥，大厅里正在吃饭的其他人先是被这架势吓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愣头青大高个和一个脸露尴尬呆若木鸡的所谓“大哥”，又不禁掩嘴而笑。

　　这一出可不是徐正豪的授意，徐正豪忙朝他队友和哥们摆手，求他们进屋别再那丢人现眼，他低头对齐星嘀咕：“你别介意，他们都只有肌肉没有脑子，”又将自己与他们瞥清界限，“我和他们不一样。”

　　齐星微笑表示不介意，走过去亲切地跟他们问了好，之后一起进了包厢。

　　他一落座，有个小眼睛男生便殷勤地给他布筷倒茶，旁边的寸头方脸男生对齐星笑说：“哥，正豪成天把你挂嘴上，我们早就想目睹目睹您的真容了。”

　　“对，对。”另一个接腔附和，“哥长这么帅，难怪正豪魂不守舍跟丢了魂一样。”

　　体育生直率，不懂得委婉和含蓄，省略了介绍环节直接就把齐星当徐正豪对象了，徐正豪满脸幸福地将与齐星相握的手放到桌面上，明晃晃地跟他们秀恩爱。

　　徐正豪是个坦荡又讲义气的人，朋友多关系铁，喜欢齐星这事没对谁瞒过，他的一众哥们被他的痴情打动，对他的意中人感到好奇都想见见，徐正豪便提前和齐星约好了这次的见面。

　　主角到了，不经饿的体育生们就叫嚷着快点上菜边吃边聊，他们嗓门大又爱闹腾，包厢的隔断墙根本压不住里头的讲话声。坐在大厅一角的周凯越隔着墙都能听得清大概，尤其是几次出现的“男朋友”三个字。

　　他也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跟着齐星走进了这条小巷，他与齐星隔着一段路，但他的视力和记性都足够好，一眼便认出了徐正豪。

　　他对徐正豪并不了解，只知道他在“纵”兼职过，那晚为了救齐星被打昏迷，腿也受了伤，还有他是练体育的，周凯越至此才将体育中心，比赛、训练这些词和那道男声联系到一块，原来给齐星打电话，和齐星见面的男人是徐正豪。

　　齐星住院那段时间状态不好，周凯越没有多问，但徐正豪对齐星的在意和喜欢丝毫不予隐藏，周凯越没迟钝到看不出他对齐星的心思，但他也亲眼见到过徐正豪母亲对此的强硬态度，为了阻止他和齐星有联系，甚至让他休学回家养伤。

　　那他和齐星现在是什么关系？

　　男朋友吗？

　　桌上点的餐一点没动，到吃饭的点了，周凯越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有意尾随齐星，他只是刚好也饿了，就近吃个饭而已，但他此刻没胃口也吃不下。

　　他和齐星的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即便不清楚齐星是出于什么原由把自己放在身边又保持绝对的距离，他们也都回不去了，那就该各自开启各自的新生活。他早放下了不是吗？周凯越在包厢散场前走出了餐馆。

　　齐星吃了很热闹的一顿饭，许久没和这样单纯直接的小年轻们相处，齐星被徐正豪的活宝朋友们逗得笑个没玩。

　　吃完饭一行人走出餐馆，徐正豪打发他哥们该干嘛干嘛去，几个男生和齐星道别：“哥，再见。”

　　向他发出邀请：“欢迎下次再来玩。”

　　“记得来看比赛。”

　　还一一与齐星握手，整得跟个明星见面会似的，见徐正豪要抬脚踹了才赶紧嘻嘻哈哈地走了。

　　他们一走徐正豪便转头对齐星说：“我学校的林荫大道可美了，我们去散个步消食好不好？”

　　他的眼神太过热切，握紧的手又太过执着，齐星想不出理由拒绝，他点头徐正豪便开心地咧开嘴。

　　体育学院老校区的树很有年头了，遮天蔽日的绿叶蔚然成林，将炙热的烈焰阻隔在外，为道路投下整片阴凉，齐星和徐正豪并肩徐徐而行，场景美好的有如一幅画。

　　这个点的校园里人不多，路过的男生女生注意到两人相牵的手，目光里流露出的有惊讶、好奇、激动，却并无嫌恶和恶意。这本该是齐星最想要的，不论是谌广安还是周凯越，他都被束缚于隐蔽之中，他想要光明正大的和喜欢的人走在阳光下，即使会受到诸多侧目。

　　可他发现自己变胆小了，他高中就敢和跟自己告白的男生在校门外手牵手，高调的出柜，然而此时他困在徐正豪手中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想退缩，只是徐正豪握得太紧了。

　　像握住一捋抓不住的光，也像抓住一尾随时会溜走的鱼。

　　徐正豪的视线固定在齐星身上，比间或从叶缝中泄下的日光更为灼热。眼前的齐星让徐正豪怎么看也看不够，他总有种不真实感，日思夜想了那么久的人就在自己身旁，与自己并肩，和自己手牵着手。

　　齐星被他的目光注视的招架不住，经过一个拐角，树下有把长椅，齐星侧过脸说：“坐会吧。”

　　坐下再这么傻盯着齐星看不合适，徐正豪便和齐星说起了刚才他那几个哥们，说哪个在追人他认为没戏，说哪个沉迷于打赏女主播，还说集训、说比赛，总之，想把他生活的所有都与齐星分享。

　　齐星的耐心被工作磨得有了进步，等徐正豪说了会后他才提醒道：“你下午是不是得回去训练？”

　　这话跟上课铃有同样的效果，徐正豪提起的嘴角瞬间垮下，按理说暑假期间冰球队的训练不会那么紧，但为了迎接秋季的运动会，他们不但刚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集训，还得继续去冰场加训，他今天是跟队友们回学校有事才有机会见齐星，一会还得回去训练。

　　休学了一年，徐正豪好像又长高了，体格也更强壮，与齐星的体型差更加明显，但看上去还是像只喜欢赖在主人身边的大型犬，徐正豪将头歪倒在齐星肩上，怨念地说：“得训练，但我想和你多呆会儿。”

　　齐星笑，抬手摸了摸他的狗头，说：“我口渴了。”

　　“渴了？”徐正豪立即抬头坐正，懊恼自己太粗心望了给齐星拿瓶水，他指向路口，“前面有一家饮品店，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虽说晒不到太阳，但温度是实打实的高，齐星的额头微微出汗，摇头道：“我不想走了，你去给我买来吧。”

　　徐正豪得令，积极应下：“那你在这等着，我给你买来。”说完他就屁股点火般跑了。

　　等他刚过拐角，齐星便转身朝身后的方向提高了音量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