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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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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逸陪在褚翊先身边,在楼下散了一会儿步。
楼下遛弯的人逐渐变少,于是两人再次走到二号楼前时,褚翊先说声“差不多该回家休息了”,两人就此分开。
上楼的时候,林乐逸心里还在想其实时间还早……
门还没关好,迫不及待翻出老妈心育蓉的电话号码,拨出去。
“妈——”林乐逸撒娇道:“我在外面吃饭都吃腻了,想吃你做的饭—”
“搬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心育蓉故意板着脸怼回去。作为一个老母亲,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对家毫不留恋,说搬出去就搬,儿子麻利出去住的事儿,至今意难平。
有一说一,心育蓉心里也惦记,不然前两天就不会打电话嘱咐他自己学做饭。
“大人不记小人过嘛,跟儿子还一般见识?”儿子央求老妈,声音多加点儿糖,没什么事情搞不定的,讨好地说:“我要求不高,您就给我整个番茄炒蛋,一个凉拌土豆丝儿就全有了。”
“这倒简单……”简单是简单,未免也太可怜了。一个人在外面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妈——明天您等着我,我要回去观摩您做菜!”林乐逸嬉皮笑脸地说:“您不是也想让我学着做点儿简单的吗?趁此机会,我正好学学。”
“天上下红雨了。”心育蓉听说他目的是学习做菜,顿时又放下心来。学做菜嘛,当然要从简单的开始做起。
傍晚时分,在法院门口和褚翊先陈天鹏各自分开。
林乐逸目送褚翊先将车开走,转身去旁边乘坐回家的公交车。
人虽已从法院出来,脑袋装的却还是在庭上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精彩瞬间过了一遍又一遍。
下午,林乐逸跟随褚翊先和陈天鹏来到中院刑事审判一庭。审判一庭是个设备齐全,空间宽敞,装饰崭新的门面庭。不少大案都是在这里审的。
上次进这么大的审判庭,还是在本科毕业实习的时候。
进入审判庭前,褚翊先和陈天鹏在衬衣外罩上黑色律师袍。看着两人穿律师袍的样子,林乐逸心里只有一个字:帅!
若不是法庭禁止拍照,林乐逸肯定要把他们此刻的帅气形象用照片记录下来。
黑色袍子就像有魔法,让穿上它的辩护人,瞬间变得高大坚定又可靠。
庄严肃穆的审判庭里,依次落座的合议庭法官身穿黑色法袍。审判台上,公诉人员制服,审判人员法袍,此刻,如果辩方不着律师袍,外在形象就输一分。
林乐逸第一次从视觉上,直观感受到律师袍的意义。
审判台上,控辩双方席位置于审判席左右两侧。
此案是省高院指定S市中院管辖的案件,要求庭审直播。书记员起身,宣读庭审纪律后,程序一步不落地往前推进。
整个审判环节中,辩护无疑是最令林乐逸期待,也是最激动人心的环节。
林乐逸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为了照顾新人,褚翊先的案子基本都带着陈天鹏一起。两人坐在辩护人席位,今天主要发表辩护意见的是褚翊先。
果然如之前讨论的一样,褚翊先将存在异议的金额单独拿出来作为重点,在辩护过程中加以强调。作为中立者的法官,虽面无表情,但眼神里的变化,还是被林乐逸捕捉到。
无论是谁,遇到势均力敌甚至超越自己的对手,才能把最大潜能激发出来。
坐在旁观席上,听褚律师的辩护,让林乐逸心潮澎湃,热浪翻涌。激动之余,暗自思忖,自己什么时候能像褚翊先一样为别人辩护?
庭审结束后,林乐逸还欲犹未尽地坐在旁听席回味。
陈天鹏跟随褚律师走下台阶,来到林乐逸身边,半开玩笑地说:“看小林的表情。他肯定有很多感想。不如趁还在庭审现场,说说庭审给你最深刻强烈的感受是什么?”
林乐逸木然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褚翊先,像被人下了蛊,说:“褚律师,我好爱你……”
褚翊先愣住,心说,这个家伙在审判庭里发什么颠?
陈天鹏吓了一跳,没等林乐逸说完,用力捏他手臂,用高过林乐逸的声音说:“被褚律师的庭审风采给迷住了?情有可原,毕竟你是第一次旁听褚律师的庭审。”
“…喜欢…你的辩护意见……”林乐逸被掐醒。怎么一不小心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褚律师接茬说:“既然觉得好,回去把我在庭上发表的辩护意见形成文字发给我。”
“好的。”林乐逸知道褚律师有纸质稿,但不确定在庭上发表的辩护意见,哪些是纸质稿上反复推演过的,哪些是庭审过程中的临场发挥。
林乐逸回到父母的住处,不久前也是他的住处。心育蓉正在厨房。老母亲早已把米饭蒸好,菜也收拾干净,只等儿子回来,好下锅炒。
林瀚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爸!妈!我回来了。”林乐逸进门站在玄关叫声爸妈,换下鞋子。没往客厅走,直接转身进厨房。
“就等你来了。”系着浅灰色围裙的心育蓉,见儿子进来,动手准备把火打开。
林乐逸边在水池边仔细把手洗干净,边扫视一眼灶台上已经准备好的食材,他点名要的两个菜,都已经洗净切好,安静地放在盘子里。
“妈!让我来吧,您在旁边指导。”机会难得,体验全流程。
被褚翊先的辩护风采洗礼过后,林乐逸在佩服师傅的同时,内心油然升起一股,自己以后也可以的认知。因此,脸上也多了沉稳和笃定。
心育蓉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默默闪身到儿子身后。
不过,内心想法是一回事儿,实操是另一回事儿。林乐逸打开灶火,炒锅里水还未干,就张罗着倒油。
“哟——”心育蓉一个没拦住,锅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暴起小油花,嗔怪:“你这孩子,书都白念了,水和油的密度问题,初中就学过了吧?”
林乐逸吐舌头,心说:老师的职业病又犯了。
“我以为这么点儿水,可以忽略不计——”
“狡辩——水就是水,油就是油,和多少有什么关系?”站在儿子身后的心育蓉抬起手,轻轻敲在儿子后背上。
“得,物理课又变哲学课了。”林乐逸对着炒锅吐槽,见油表面起小波纹,忙问:“妈,你看,该放什么了?”
“蒜瓣。有了蒜香就放鸡蛋液。”心育蓉把切好的蒜瓣指给儿子看,面对儿子的吐槽还能接话:“物理哲学都是小意思,妈能教你的还多着呢,好好学吧。”
“哎,是,现在不就在教我做菜吗?”眼看着锅里的蒜瓣由白色变换色,由换色逐渐变得焦黑,急问:“有蒜香了吗?”
“怎么着?你做菜还得借别人鼻子使?”心育蓉把鸡蛋液递给他,说:“蒜一下锅,要不了几秒钟就出香味儿了——”
“我怎么没闻到?”林乐逸把鸡蛋液倒进锅里,就要上铲子搅,这回被老妈及时拦住了。
“稍微等一会儿,鸡蛋快成形的时候再搅,不然鸡蛋太碎。”
初次做菜的林乐逸,着实没想到简单的一道西红柿炒鸡蛋,都这么多讲究。盛盘的时候,对老妈发出由衷的赞美:“心老师,原来你真厉害!能做那么多道菜——”
“合着老妈只会做菜?”心育蓉心里美,脸上却挂上嫌弃的表情。
在老妈的指导下,林乐逸掌勺的番茄炒蛋和凉拌土豆丝终于出锅。
待他兴冲冲端上桌,一直听着厨房里传出大呼小叫声的林瀚刚,却嫌弃地说:“你做的你自己吃。”
林乐逸被老爸的话气到,说:“自己吃就自己吃!”
心育蓉低头夹了一口土豆丝放嘴里,由衷道:“第一次做成这样,算超出预期了。”
林瀚刚狐疑地瞅着老婆。当妈的对儿子的评价自带滤镜,难免有失公允。他拿起筷子伸手夹了一口放嘴里,嗯,确实还可以。
可是才刚用话把儿子怼了,态度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不然哪还有做父亲的威严。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在律师实习,跟的哪个律师?”
“褚翊先,褚律师。”
“褚翊先?”心育蓉听到褚翊先的名字,微皱起眉头似在脑海中回忆。
“您认识?”林乐逸倍感意外。
“别忘了,老妈是做学生工作的。记得这个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大学时,褚翊先领过多次奖学金。不过最开始入学是走的贫困特助。”心育蓉说完想了下又补充道:“我记得小殷大学那会儿还和褚翊先谈过朋友,不知为什么后来没在一起。”
“一个名字,就引来你那么多话。”林瀚刚不爱听这些儿女情长,转而问林乐逸:“实习怎么样?”
林乐逸潦草地用“还行”敷衍老爸,心思都放在“小殷”这个名字上,转而问心育蓉:“小殷是谁?”
“殷夕睿啊。现在是我的同事,学生处的老师。之前殷校长的千金。”
“校长的女儿?!”林乐逸震惊地合不拢嘴,原来褚翊先谈过女朋友!
心里觉得酸酸的。转念一想,优秀的人,不是现在才开始优秀。那么优秀的人,一路走来,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众多追求者中,遇见情投意合的,也不足为奇。
谈过恋爱很正常,好在他们没修成正果。不然他半点儿机会都没了,他应该感谢这个叫殷夕睿的前任。
不过,直男,真的可以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