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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补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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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喝的那碗粥又软又糯,何描就着咸菜吃了热乎乎的两大碗。
汗一下子就被逼了出来,何描舒服的感慨:“还是有妈好啊!”
白了她一眼,老妈话里也带着气:“现在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这脑袋瓜子里就只有小也一个人了呢。”
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何描不敢辩驳,忙挽住她的臂弯,开始撒娇:“我知错了,以后准常回家看看行了吧。”
得到满意的承诺,老妈也就不计较了:“这还差不多。”
见哄好了老人,何描也踏实了不少,“嘿嘿”的傻乐了两声。
下午老妈并没有离开,而是手脚麻利的帮他们俩把这个小家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
等何描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换了个人。
努力坐了起来,何描瞅着黑暗中熟悉的轮廓问道:“你回来了?老妈呢?”
原也:“老妈回去了,我也是刚回来。”
何描:“现在几点了?”
原也低头瞅了眼手里的手机,回道:“七点半了。”
一听都这么晚了,她忙问:“你吃晚饭了没?”
原也回答的很平静:“懒猫没吃,我哪里吃的下去。”
闻言,何描自责不已,刚想套上外套下床陪他去吃一顿,结果原也却及时制止了她:“我去拿吧,省的你再返寒了。”
何描点了点头,又将小手缩回了被窝。
其实原也远比老妈还要疼她,为了不让何描受一点风寒,他宁愿一勺勺的亲自喂她。
发烧上夜班的时候他也是恨不得那些活全替她干了,可他知道何描是个较真的人,更晓得她骨子里的倔强,所以即便再舍不得,他也只能守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
如今回到家,自然是他说了算,他的宝贝也应该由他来宠着,所以他一句怨言也没有,细心的做着这一切。
这些事全都记在何描的心里,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每次自己生病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晚上,那个曾经对她体贴入微的心上人。
经过原也的精心照料,何描很快就全好了。
眼瞅着新年在即,两人又开始操持着这一回的返乡计划。
由于身份的转变,何描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穿着随便,只图舒服了。
一身喜气的打扮让原也不忍直视,一个劲儿的嘲笑她“傻乎乎”的。
对此,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结果到了那里,竟被村里人当猴子一样各个观赏了一遍。
何描满脸通红的再次向原也求救。
原也无奈的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他自己的保暖内衣,扔给她,随后说道:“穿这件吧。”
即便是清洗过的衣物还是有原也独特的味道,何描赶忙给自己换了身行头,这才出门跟着公公婆婆到了预定好的酒店迎接客人。
何描还是头一回吃除了老家以外的席面,所以桌子上的饭菜一下子颠覆了她的价值观。
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结婚乃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大事,更何况原也还是老原家的独子,自是不该这么草率。
然而事实竟令人大跌眼镜,只见饭桌上那一盘盘的炒菜不仅寒酸,旁边摆放的那两瓶白酒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粗制的酒盒已经宣告了一切,何描强忍住心中的不适陪着笑脸,听着原也他爸那一句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谎话,最终夹了两筷子还算下的去嘴的饭菜,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屏蔽周围人那话里话外的低俗。
回到自家的小二楼,何描一声不吭,可醉醺醺的原也却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他兴奋的从后头抱着何描,上来就想干那码子事,却被何描拒绝了。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男人哪里会肯放过她,忍无可忍之下,何描怒火中烧,吼道;“原也,今晚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无疑是当头棒喝,更是最无情的斥责,原也愣愣的瞅着她,眉头紧锁:“我哪儿又惹到你了?”
不提这个还好说,一提这个何描更觉得委屈了。眼泪顺势而下,却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何描合衣钻进被窝里,不再理他。
或许原也觉得丢人了,丢下一句:“随便你”便气冲冲的摔了门,下了楼。
这一夜,何描哭着将半张被子全弄湿了,而他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何描也懒得起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婆婆进来瞧她,或许她真的会一直挨到回家的那一天,再也不出去了。
婆婆:“描描,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愿意说?”
何描低着头不肯吭声。
见此,婆婆长叹一声,继续劝说:“描描,咱们女人不能太要强了,男人就是咱们的天,即便他们做的再怎么不对,咱们也得忍着。”
听了这话,何描总算抬起了头,盯着她问道:“妈,您就是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吞了一辈子的委屈吧?”
她没回答,可脸上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何描又道:“或许您觉得我事儿多,可是骨子里的东西根本改不了。我能体恤您跟爸赚钱的不容易,可是我跟原也补办的酒席并不是您们赚钱的契机,爸更没必要为了让同乡的人高看他一眼吹那样的牛皮,说什么我家里人可厉害了,是在哪哪当大官的,请您告诉他即便是有那也跟我无关。我爸妈只是个普通的工人,赚的也不过只是份血汗钱,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钱供我们挥霍,懂了吧?”
听后婆婆冷下脸来,随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描描,你身体不好,别气坏了身子。”
话落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何描冷笑了一声,心想:果然不是亲妈。
还好来的时候何描往行李箱里塞了不少好东西,她随便挑出来两块小蛋糕,趴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朋友圈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画面,只有她孤零零的躲在这,无人问津。
第一回何描动了离婚的念头,可想起两人的过往,她又不得不劝着自己千万别那么冲动。
原也是在晚饭的时候回来的,一身酒气的他明显心情不太好。
何描往里头挪了挪,还是依旧沉默。
两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说话。
痛苦、不甘、孤单、甚至害怕一时间席卷了他们。
就这样过了没多久,原也实在按奈不住自己惴惴不安的心,便用脚趾开始挑逗她。
何描腿上的痒痒肉特别的多,因此立马往回收。
这就导致原也怎么够也够不到她了。
委屈的转过身子,他猛的从身后抱住何描,声音都带了哭音:“懒猫,我替我爸跟你道歉,看在我的面上别跟他一般计较好不好?我真没那样想过,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那些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闻言,何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准是他老妈告诉他的。
见她无动于衷,原也更急了,他紧了紧手臂的力道,继续说:“若是我想要那些东西,当初就不会选你了,懒猫你要明白我对你的真心,不该这样怀疑我的。”
是啊,是她忘了,原也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当初那么多条件不错的女孩子都喜欢他,可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这个病秧子。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心里的自卑让她更加难过,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于是她强忍住胸口的疼痛,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了她一整天的问题;“原也,你是不是后悔当初娶我了?”
显然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原也错愕,何描伤心,要不是他的索吻,并且不顾她的挣扎,恐怕这一次他们两人真的会就此分道扬镳了。
怎么也推不开身上的人,何描放弃挣扎,眼角滑下泪珠,她闭上眼静静地任他攻城略地。
舌尖划过上颚,何描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随后他鼻尖轻轻碰着她的鼻尖,威胁道;“再敢胡思乱想,我就地办了你知不知道?”
女人天生的弱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何描没敢吭声,原也又说:“懒猫,我向你保证,下回再也不带你回来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其实何描也不舍得离开他,只不过门不当户不对,思想观念的差异真的会成为两人婚姻上的绊脚石,何描宁愿长痛不如短痛,也不愿他们在这座名为爱情的围城里葬送了自己的热情。
见她还是不肯开口,他便熟练的用自己的吻一点一点唤醒她脑海中的记忆。
他一边舔舐她的耳廓,一边说着“懒猫,看看我好不好?”
那一声声的央求就像小刀子似的一片片割着她的血肉,让她最终妥协,气喘吁吁:“行行行,总可以了吧,你别再舔了。”
奸计得逞,原也见好就收,乖乖的放弃了那个位置,可手却没有撒,就好像慌怕她跑了一样,任她如何捶打,怎么哄骗,都不成。
被勒着躺在床上的何描最后认命般闭上了眼,一夜睡的相当的不爽。
在这里又逗留了两天,原也深知她不喜欢这里,即便再怎么不舍,也终是跟着何描回到了北方。
回到家的他们十分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在那里的不快,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忙碌的日子里。
之前由于大头的病逝何描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原也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却是一只星期猫,何描没让他送回去,而是精心的照料了一年多,结婚的时候它也在,可就在2014年年末它却彻底离开了。
为了哄她开心原也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网上寻找与大头长相类似的猫咪。
结果搜寻了一个星期愣是一只也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个不大的从头开始养。
在58同城逛着逛着突然瞧见一张刚出窝的小猫图,原也二话没说照着上面提供的电话便打了过去,两人商定好了一切,互相加了微信,在一个周末原也趁着何描上白班的功夫坐车去了趟市里。
在那户小夫妻的推荐下当场交了钱,挑了一只这里头最皮实的小家伙。
累了一天回到家,看着没有人的房间,何描愣了愣,她掏出手机刚想给原也打电话,这时对方刚好开了门。
何描一边换睡衣,一边问他去哪儿了。
可他却没回答。
何描皱了皱眉头,刚想再重复一遍之前的话,结果从他的衣领里钻出一颗灰溜溜的小脑袋。
“喵。”
原也有些来气,脱了外套也不藏着掖着了:“本想送你份惊喜,没成想这家伙这么不懂事。”
打小养猫的何描一见着这个小东西所有的气全消了。她小心翼翼的从原也的手里把它接了过来,抱进怀里,一边撸猫一边问他:“哪买的?”
“市里。”
闻言,何描终于将视线再次投到他的身上:“不是又被人骗了吧?”
原也急忙说:“不会的,这次我特意去了那卖猫人的家里,非常整洁,里头的品种也相当的多,他们承诺三个月内这小家伙若真生了病包退。”
何描总算放了心:“那还成。”
低头又瞅了瞅新来的成员,说道:“就是毛色没有大头的好看,偏深。”
原也:“是,我也这么觉得。现在网上全是这种,根本找不到大头那种浅灰色的了。”
何描点了点头,心里难免遗憾。
原也不想她为过去的事伤心,便说:“来,让我家的懒猫给这个小东西起个名。”
何描将它举起来,脸对着脸,盯着它这副不耐烦的小表情,突然笑了,就叫:“大回吧。”
原也:“哪个回?”
何描:“回家的回。”
原也一下子懂了,她是将它看作大头了,觉得它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思及此,原也笑了:“行,一切全听你的。”
就这样,有了大回的陪伴,即便原也加班到很晚,何描也不会觉得孤单。
两人的感情又恢复如初,这时儿科的沅沅姐突然找到何描提起了接本科的事。
其实何描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是由于之前的种种困扰让她将这个计划一再搁浅。
如今恰好有人作伴,还是对自己特别好的一位姐姐,她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春季高考远没有真正的高考那么难,即便有英语这科,出的题也是极其简单的,所以何描顺利的被录取了。
当时一起专升本的有好几个人,除了沅沅姐,没想到李静也在其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让她吃了那么大亏的缺德玩意儿,何描自是不会给她好脸色。
沅沅姐瞧出了端倪问她怎么回事,何描不想骗她,就全说了。
或许旁人都觉得沅沅姐这个人素质低,一生气就骂街,可何描却知道这是她的保护色,也是为今社会弥足珍贵的真性情。
沅沅姐:“她妈的,这个贱人还干过这种事儿?”
何描脸色暗淡,轻轻“嗯”了一声。
沅沅姐瞧着她不好的神色,更来气了,强压着怒火说道:“别理她,咱们俩坐。”
何描点了点头。
人啊,就是这样,也许有的人会给你上一课,让你知晓人世间的险恶。可有的人却会及时拉住你,不让你沉沦堕落。
沅沅姐的拥护,让她在科室之外找回了自信,原来同事之间真的有可以信赖的朋友。
原也见她开心,也没拦着她,只是在周末她不能去的时候帮她去签到上课,久而久之各科老师都误以为何描是个男生,而且还是个从不旷课的好学生。
也因此每次回来他都要连本带息的讨回来,折腾的何描下不了床,一个劲儿的求饶说好话。
每当这时原也总是逼着她喊他哥。
何描不知道这个称呼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明白若是不听话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稍微长大一些的大回瞅着床上运动的两人,眯着眼貌似啥都懂。
何描指了指门口这只气人的玩意儿突然对身上的人抱怨起来:“咋跟你一个德行?”
原也顿住,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下子悟了:这是在骂我色?
回过头来的他露出小虎牙,笑着威胁:“你再说一遍。”
何描暗道不好,可是已为时过晚。
事后何描摸了摸鼓涨的肚皮,不自觉的说:“若是能怀上孩子就好了。”
闻言,原也扭头问她:“就这么想要?”
何描点了点头,认真的说:“若是可以,我真的特别想为你生个咱们俩人的孩子。”
原也不说话了。
何描也同样沉默了。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结婚半年多,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即便病好了,恐怕生育这方面多少也存在着问题。
两个人再一次直面这个问题,全都心事重重,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