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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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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说错,小风每一次犯大错,都是因为述离,若没有述离,小风定能好好修炼,成为剑道第一人。”那位姐姐昂着头说道。
顾秋双手抱胸毫不客气:“这我就听不懂了,茳风装神弄鬼、对红阳道人动手难道是小离让她去做的?不都是她自己要去做的,又与小离何干?”
“这些话,你骗骗不知内情的外人可以,还想骗我吗?”那姐姐依旧理直气壮。
“你既知情,那就更该说道说道了,”顾秋往前一步,“是你整日针对小离,屡劝不改,茳风才脑抽了装成你祖母转世让你爹好好管管你!”
那姐姐愣了愣,气焰似乎消了点。
顾秋乘胜追击:“我就不明白了,装成你祖母,戏耍你和你爹的是茳风,你不去恨她,反倒处处为难小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风......有些少年心性也是应该的,偶尔纵情些无伤大雅,莫要影响修炼就好。”那位姐姐梗着脖子说道。
顾秋翻了个白眼,露出一个“受不了了”的表情,而后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了然,明白他是让我赶紧让她走。
“虞师姐,”我扯出一个笑容看向那位姐姐,“谢谢你的关心,就是这会我要练剑了......你看......”
“我自是不会打扰你练剑,今日来也是为了劝你几句,你好好练剑,我这就走了。”
她说着,走了几步到了我眼前,眼中满是希冀:“剑道巅峰究竟在何处,全寄于你一人身上了。”
“好。”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直到那位虞师姐消失在眼前,顾秋才忿忿道:“要不是看她是万法道宗的大小姐,我早就教训她了。”
我转头看向述离,他依旧是刚刚那个抱着剑谱的姿势,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我做事,皆凭我自己心意,没有任何人能影响我,虞师姐的话毫无道理。”
我说完这句,没去看述离的表情就自顾自回了屋子。
身后传来顾秋哄小孩般的声音:“小离,别苦着个脸啦,师姐都说了别听那疯婆子的话,你再不笑笑,她又要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帮你出气了。”
夜里,我依旧是坐在桌边发呆,想着亲朋好友们该是如何的担心我,而自己却困在这里全无对策,心下苦涩难当。
窗边突然传来了些许声响,一听就知道是顾秋。
“滚进来。”
窗开了一条缝,顾秋钻了进来。
“丑人多作怪,有门偏走窗。”
顾秋理了理衣服,脸上很不服气:“小离天天盯着你那门,被他看到我来找你,又要多想了。”
“多想什么?”
“多想,我是不是跟虞意莱一样,也来劝你不要为他的事分心太多。”
“可是你就是来说这个的。”我笃定道。
顾秋面色有一点尴尬,清了清嗓子道:“别的事,不过是小打小闹,谁都不会拿你怎么样,我作为小离的师兄,也乐得看你帮他出头,但是他娘的事,茳风,你可千万别意气上头啊。”
“他娘什么事?”我当真有点好奇。
顾秋给了我一个“你又来了”的表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虽说七情六欲是人的本能,强扼不得。但他娘作为青癸圣门的圣女,若摒弃不得七情六欲,大可不做这个圣女,既作了圣女,以圣女之身怀孕,为了生下述离几乎用尽了青癸圣坛的灵力。就这样,青癸门主还是觉得幼子无辜,把他送来了咱们这里。如今圣坛全靠他娘一副残躯和门主苦苦支撑。”
他顿了顿,凑近些认真地看着我:“他一心想将他娘救出来,于他而言是母子情深天经地义,你若想相助一二,就是罔顾天道人常,置青癸圣坛一派生灭于不顾。”
我呼吸一窒,一股烦躁涌上心头:“青癸门和他娘之间就是一笔糊涂账,若没有他娘,青癸圣泉说不定早就枯竭了......而且,你我是他的师兄师姐,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怎能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这些话,我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起过,我是真的怕,你被那点情爱搅昏了脑子,真的帮他去捣了青癸圣坛。”
“我不会!”我一拍桌子吼道,又立马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情爱?顾秋你脑子进水了?”
顾秋挺了挺胸膛硬声道:“不是情爱是什么?同样是师弟,你对我就完全不是这样的!”
我脸上有些热,只能继续冲他吼来掩饰一二:“那也不是什么情爱!你再敢胡说我把你戳成筛子!”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他笑着坐了下来,“如今你给了我这句准话,我心里的一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他娘的事,日后慢慢和他说,他会理解的。你俩啊,就安安稳稳的在天缘剑派练剑求道,谈情说爱,生儿育女,含饴弄孙,到时候我要做孩子的干爹......啊啊啊!”
顾秋在一声惨叫中结束了自己的胡言乱语,捂着脑袋跑出了我的屋子。
屋内一片安静,我呆坐着久久没缓过来。
不可否认,刚才那一会,我已经完完全全是茳风而非桓赴梦了。
述离他娘的旧事,我之前做的种种离谱的事,之前毫无印象,如今却清晰无比的出现在脑中。
我身处天缘剑派,这里所有的人都把我当做茳风,就连我自己都渐渐拥有了茳风的记忆,谁会觉得我是桓赴梦呢?我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是桓赴梦呢?
更可怕的是,只要我一想到自己是桓赴梦这件事,脑子就会炸裂般的疼。
我双手捂着头,心一点点往下沉着。
“茳风?你怎么了?被戳中心事也不至于这样吧?”潇木剑,不对,应该是阙绝剑的声音在耳边出现。
“我不是茳风,我不是......”
“你跟我装什么呢,剑灵的声音只有剑主能听见你知道吧,你要不是茳风,你怎么能我说话?”
他的话更是如同重锤一般捶在了我心上,心底的恐惧一点一点蔓延着。
我咬了咬牙,一把拎起剑,强撑着头疼走到了桌边。
哆嗦着手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刻着“桓赴梦”三个字,头疼到几乎要失去意识,手也抖得几乎握不住剑。
终于刻完了最后一个字,我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名字,终于屈服于脑中撕裂般的疼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