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燃糖》万能解药

30、只剩愧疚

　　三天后，临江公寓。

　　周末闲来无事，白焰闷在家里写歌，抱着吉他看了眼桌子上的台历，方糖说一周才能回来，这才过了三天。

　　白焰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想着想着，脑海里便全是方糖紊乱的呼吸声，消息通知音把他拉回现实。

　　糖：【今天没课吧？晚上来上林苑的房子。】

　　白焰：【周末没课，我现在就过去。】

　　他火急火燎的收拾好自己，一心只想见方糖。

　　方糖洗了个澡，正穿着睡袍坐在吊椅上喝红酒，翻看着手机里关于白焰的资料。

　　东海大学优秀学生，网络歌手一瓢糖等无用信息她自动忽略，目光流连在家世背景上。

　　白焰，籍贯潭西市银铃镇，生母白漓，生父不详。

　　白漓，籍贯潭西市银铃镇，生母白柯，生父齐航，儿子白焰。

　　白漓这个人，方糖多少有点印象，但由于年龄差距太大，接触的不多，只依稀记得她上门认亲时，齐言总是来找她诉苦，说他爸爸不是东西。

　　白漓是齐航年轻时一时疏忽留下的私生女，十七岁那年才上门认亲，那时齐言刚出生，自然没什么接触，过了几年他们大点了，白漓又来过几次，把齐家搞的天翻地覆，不久齐言的母亲也郁郁而终。

　　齐航对内对外都没有承认过白漓这个私生女，反观齐言，是齐航的老来子，他格外偏宠。

　　方糖捋顺他们之间的关系，生父不详那四个字让她隐隐不安，对于未知数，方糖格外敏锐，有些资料她查不出并不是真的不存在，怕就怕被人故意隐藏了。

　　门口传来响动，方糖闻声望去，摁灭手机屏，拿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看着白焰火急火燎的换鞋扔包，然后风风火火的走向她，一边脱体恤衫，一边问：“不是一周吗？”

　　白焰拦腰抱起她，直奔卧室，方糖勾起浅浅笑意，媚眼如丝，淡定的品着红酒。

　　白焰这着急上火的死德行，和当年的齐言还真有点像，男人一旦开了荤，就收不住。

　　方糖坐在软床上，右手轻抵着他的胸膛，左手摇了摇高脚杯里剩下的酒水，将杯沿抵在他的唇上。

　　白焰攥住她的手，仰头喝下杯里的酒，抽出酒杯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姐姐，三天不见，你想我吗？”

　　方糖反问：“你想我了？”

　　白焰：“朝思暮想。”

　　他吻了吻她的手指，继而吻向她的唇。

　　一吻而尽，方糖的指甲轻轻刮着他的后颈，笑盈盈的望着他的眼睛：“想在这里，还是你的小破公寓？”

　　“都想。”白焰埋头在她颈窝，浅嗅芬芳，正要步入正题。

　　方糖却轻轻推了推他以示拒绝：“只能选一个。”

　　“那今天先在这儿。”白焰摁住她，一分钟都等不了了，她好香，太香了。

　　“可是我想去你那边。”方糖捂住他的嘴巴，这样看他更像齐言了。

　　白焰皱了皱眉头，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我难受……”

　　他的情绪已经到了，这一路上他已经幻想了千万种姿势，不得不承认，方糖给他的感觉太过美好，导致他食髓知味，不知饕足。

　　也怪他这人太贪心，平日得到的东西太少，一旦得到了某样东西就要全部占有，从内而外。

　　他的心机远比方糖想象中深，他想要的也不仅仅是方糖的人。

　　方糖慢慢挪动身体，手指轻轻掐住他的脖子：“忍着。”

　　“忍不了。”白焰目光炯炯，仿佛烧着一团火：“我这么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能跟你的白月光还有那个跳舞的比，而且我比他们都年轻，精力充沛，很正常。”

　　方糖嗤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打直球的方式很受用，本想再吊一吊他的胃口，现下也只想跟他纠缠一番。

　　确实，他的精力很充沛。

　　方糖睡醒时，在临江公寓，白焰的“都想”，让她很疲惫，她在他那张两个人睡刚刚好的小床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闻到了饭菜香。

　　公寓太小，厨台客厅卧室一气贯通，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但她，有点饿。

　　白焰会做饭这事儿，倒是意外之喜，看起来厨艺还不错。

　　“把衣服穿好。”方糖懒懒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

　　白焰赤着上身，肌肉线条纹理清晰，皮肤上的暧昧痕迹尽显昨夜疯狂。

　　“热。”白焰暂时没听她的话，招呼她吃饭：“收拾一下，吃饭了。”

　　白焰在桌子上摆盘，方糖走向浴室，恰好门铃声响起，她转了个身，顺手开了门。

　　不得不说，这小破地方太逼仄了。

　　方糖睡眼惺忪，看向门外，眼神渐渐清明，她和许晔得有半个月没见了，避免藕断丝连，她也没再和他联系。

　　今日出现在这里，意料之外。

　　“姐姐……”许晔红着眼眶，将方糖抱进怀里，嗓音微微哽咽：“我找你好久……”

　　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白焰动作一愣，扔掉手里的物件，直奔门口。

　　方糖还未反应过来，一股蛮力扯开她和许晔，许晔直接被推到了走廊，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白焰挡在她面前，方糖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得清许晔眼里的敌对色彩，这眼神，她曾在他和齐言对峙的时候看到过。

　　那时候，许晔是赢家。

　　许晔盯着白焰这张脸，久久不语。

　　白焰不耐烦道：“看够了就滚蛋。”

　　许晔眼神愈加凄冷，眸底似蒙了一层水雾：“姐姐，我知道，你忘不掉他。”

　　方糖扯着白焰的手腕把他往后拽，起初白焰不配合，几番拉扯他便妥协后退。

　　方糖走出门口：“我有话跟他说，别出来。”虚掩上门。

　　走廊上只剩许晔和方糖二人，许晔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摁进怀里，语气卑微又可怜：“我想通了……没关系的，你忘不掉他没关系……我可以，我可以等，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方糖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轻轻推开他，不再去看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里面掺杂了太多令她心生愧疚的物质。

　　“对不起。许晔，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许晔不理解：“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就是错的呢？还有，刚才那个人，是谁？”

　　方糖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他是我的新男朋友。”

　　“那我呢？我没有同意分手……”许晔拉住她的手腕，慢慢的滑到她的手心，握住她的手。

　　“许晔，去找一个愿意且能够给你爱的人，你值得被爱，我给不了你爱。”这便是第一个问的答案。

　　和许晔在一起那一刻，是她决定抛下过往重新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她能够做到，事实证明她没有做到。

　　在爱无能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是她的幸运也是对方的不幸。

　　如果一开始便是他，她一定能像对待齐言那般全心全意一腔热血的去爱他，给他最勇敢无畏且绚烂的爱意。

　　他值得，可是她不能。

　　她试着再爱一场，试着给许晔更多，她发现做不到了。

　　无数个为齐言崩溃失魂酩酊大醉的夜晚，都是对许晔的不公。

　　他那么那么好，她怎么可以爱着别人念着别人还理直气壮的继续跟他在一起。

　　许晔捧住她的脸，继续退让：“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忘不了齐言，我明白，是我来的太晚，不怪你的，这都是我的错。”

　　“姐姐，你听我说，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别急着逃跑，我可以等你慢慢走出来，你说过你们不会重新在一起了，那陪在你身边的人可以是我的对不对？”

　　许晔轻抵她的额头，合上双眼，落下两行热泪：“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会逼你忘记他，不会怨你不爱我，一切都顺其自然。”

　　“许晔，离我远一点吧，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她已经伤害过一次，不能装聋作哑伤害他一辈子。

　　方糖挣脱他的怀抱。

　　许晔的啜泣声越来越小，颤抖的肩膀透露出他压抑的悲伤。

　　他低垂着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我不需要这些，还有房子车子，你都收回去吧。如果我们只能走到这里，这些，更没有必要。”

　　方糖将银行卡重新装进他的口袋，按住他的手，微微叹息：“拿着吧，让我的愧疚感，少一些，好吗？”

　　许晔苦笑：“你对我，只剩愧疚了吗？”

　　方糖没有回答，死死的按着他的手腕，防备他再次把银行卡拿出来，她知道他什么都不缺，可这是她唯一能弥补他的方式。

　　“也罢，你开心就好。姐姐，那人跟他那么像，你会爱他吗？”

　　许晔回想他印象中的齐言，和刚才他见到的男人，六七分相像，想必方糖也是执着于那张脸。

　　方糖摇了摇头：“我不会。”

　　“那为什么是他不是我？是不是我变成和齐言相似的模样，你也会跟我在一起？”

　　方糖怕他乱来，连忙摇头解释：“他跟你不一样，许晔，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许晔死死的盯着站在门口的白焰。

　　从方糖说出“我不会”的时候，白焰的脸色就很不对劲了，许晔心里无比的畅快，明明在这场爱情战争里头，他们都是齐言的手下败将，他还是说不出的得意。

　　方糖亲口说出不爱白焰，这比主动反击白焰的杀伤力更盛，也算是还了前几日白焰对他的挑衅吧。

　　方糖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焰，自顾自的回复：“我和他的关系，谈不上情爱，也不会有未来。”

　　许晔：“所以你是想过跟我有未来的是吗？”

　　“许晔，别问了。”方糖低声道：“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姐姐，你爱过我吗——”

　　“滚啊！听不懂是不是！”白焰听了这么久已经没了耐心，推了许晔一把：“再敢来这里，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没有。

　　方糖望着许晔，在心里回复。

　　没有多余的爱给别人，这是她对过去几年里那位挚爱的祭奠，她也不知道这场祭奠仪式何时终结。

　　也许是三年五载，也许是一生一世。

　　方糖被白焰拉回房间，重重的摔上门。

　　门后，方糖的嘴唇几乎被咬破，眼神却是越来越冷淡，趋向于冷漠。

　　她猛然推开他，抬手掐住他的脖子，语气凉薄：“装什么装？许晔是你叫来的吧，我警告你，以后少去招惹他。”

　　白焰冷笑一声，微微挑眉：“猜对了，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念念不忘呢，我不想让他太顺遂。”

　　“那你也别想顺遂了。”方糖威胁道：“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不好过，别以为上了我的床就拿到了什么特权，记清楚你的身份，不该招惹的别招惹。”

　　白焰讥讽道：“你不是说你只爱齐言吗？怎么许晔这人你也挺上心啊，我到底是谁的替身啊。”

　　“还知道自己是替身就行，我的事你少管。”方糖走进浴室简单洗漱，出来后直接走向餐桌，刚才一番拉扯她肚子都饿了。

　　方糖吃了一会儿，发现白焰直盯着她看，不满道：“你不吃就坐远点。”

　　白焰轻笑，抽了张纸巾擦她唇角的酱汁：“你真坏，刚才虚掩着门，也是想诱我出来救场吧。”

　　方糖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思：“你不算蠢，希望你一直这样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你给了他多少钱？”白焰拿起筷子。

　　方糖：“两百万，一套兮禾花园的房子，一辆车。”

　　白焰：“我呢？”

　　方糖笑笑：“你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