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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副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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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晚的爸爸订了靠窗的座位,席间与老友相谈甚欢。他和青年面对面地坐着,对方的殷勤对他而言是一种煎熬。
李鹤晚偶尔与青年交谈几句,回答长辈问的问题,多数时间看着窗外山城依山傍水的夜色出神。
他在意识里打开对决剧情的回放——
「A轮5场对决回放加载完毕,现在开始——」
***
萧紫暮和陆青朝结婚后,对方给他立下了许多的规矩。
“不准穿深色的衣服。”
“每天出门要戴特定的胸针。”
“家里除了白色蝴蝶兰不能有其他鲜花。”
……
还有,每天晚上一定要说的“晚安”。
萧紫暮起初都一一照做,但这种自己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令他反感和窒息。
于是后来,他默默地反抗着对方的命令,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并不按照对方的喜好搭配胸针;他种白色蝴蝶兰,却也买别的花回来装点房屋。
陆青朝发现了他的抗拒,冷漠地命令他做好自己要求的事情。
“我不。”
偌大的卧室内,萧紫暮深陷在大床柔软的棉被里,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拒绝得干脆。
“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让萧家在我手里覆灭。”
对方的语气含满了威胁。
“你不会这么做,”萧紫暮起身,挪到对方身边,主动地钻进他的怀里,唇角却笑得讽刺,“你离不开我,陆青朝。”
“我知道我只是你手中的一张彩色照片,但你是个念旧的人,你要透过我这张脸去看你真正想看的人,我说得对不对?”
对方的表情是不出所料的沉默。
萧紫暮抽离那个怀抱,盯着对方,坚定道:
“陆青朝,在你眼中,我可能只是某个人的影子,但在我眼中,我就是我自己。”
“我可以接受我在这个家里的身份,因为它影响不了我,但我拒绝你对我人生的规训。”
“而且萧家并不是你绝对的敌人,你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不会不明白纵横捭阖的道理。”
萧紫暮见对方的眼神似有一点动容,心里浮现起胜利的曙光。他要在这压抑的牢笼里争取自己的自由,再一步一步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尽管萧家是他的娘家,但二十多年来待他也没有什么情义,他也只不过是拿联姻当作进入陆家的一个跳板——这一辈子,他只为自己考虑。
陆青朝听完了他说的话,低头再看着那张让自己无比眷恋的脸,心里依旧涌起漫天的柔情。但看得久了,又觉得那与记忆中的人相似的五官和轮廓好像发生了变化,从中抽离出了一些新的东西,如同老旧的花枝长出新芽,展现着自己独特的美丽。
卧室里全是老旧的物件,散发着岁月的沉闷。但新来的青年却用自己反叛的精神一点点驱散着这种沉闷。
陆青朝本以为他会对对方忠于自我的自作主张十足地厌烦,却没想到自己却意外地在对方三番五次的挑衅下渐渐感到习惯。
他承认自己正在被青年自私的凉薄所吸引。
「A轮5场对决回放结束,剧情标记:50%,败值统计——」
「陆青朝57%,萧紫暮19%」
***
山城的夜景五光十色,李鹤晚盯着窗外的霓虹,眼眶无可抑制的湿红起来——裹挟着无言的忌恨。
李启凡注意到他反常的状态,关心地问他怎么了。
李鹤晚借口说被火锅的蒸汽熏了眼睛。
他努力扯出一个无事的笑来,和长辈看似游刃有余地寒暄,其实已经心不在焉。
卡牌的败值让他心怀不甘,悲恨万分。
陆青朝,你的败值竟然增长得这么轻易,原来你也是可以为别人动情的。
那上辈子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李鹤晚终于完完全全地明白,上辈子自己爱上了一个在爱情里多么虚伪卑鄙的男人。
口口声声地说着爱,心里却装着自己的白月光,满心装着白月光,却也同样会为别人心动。
看着系统里的败值差距,李鹤晚决心自己不可以就这么输掉。
他要利用这张他最恨的牌不惜代价地取得游戏的胜利。
于是他打开商城,准备消耗所有慕值购买一款名为“末路”的药剂。
「L,消耗全部慕值强制归零卡牌败值会引发严重副作用——」
「购买“末路”会触发“绝境归真”效应使得宿主再次失去为期一月的部分记忆,性格回归未受情伤的本真状态,并影响宿主在现实社会的身体健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李鹤晚没有犹豫地按下了确定键。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陆青朝的败值在被强行归零后,即使在游戏的剧情中与萧紫暮反目成仇,最后的涨速仍然超过了对方提前达到了100%。
对决的比分被拉成2-2的平局。
最后两张牌的收场十分惨淡,萧紫暮在拿到陆家的商业机密后另起炉灶,并掉了陆家大半的商业资产,也干掉了自己娘家。而陆青朝利用手里的资源东山再起,反吞了萧紫暮的公司。两个人死斗多年,鹬蚌相争,最后被第三家企业渔翁得利,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此时的李鹤晚还并不知道这个结局,他只知道,从他选择清空慕值投放药剂开始,一切便已回不了头。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开始无端地闷疼起来,头脑也有些晕眩。
他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
纪逢逍一直待在自家店面的前台默默关注着李鹤晚的动向。
他本来以为对方是和别人单独见面,想着到时候找个理由阻止这场相亲,却没想到对方参加的是家庭聚会,这反倒让他没有机会过去干预了。
李鹤晚坐在背对着他的位置,纪逢逍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从窗上映出的倒影来看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
没过多久,对方去了卫生间,纪逢逍看他明明没有喝酒但脚步有点虚乏,便跟了上去。
李鹤晚起初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在店里呆久了空气闷热而暂时性的头晕,他用清水浇了把脸,刚要抬头,却发现水槽里的水现出被冲淡的红色。
他觉得自己的鼻间涌出一股热流,本能地用手捂住鼻子,抬头一看——
鲜血流出了他的指缝。
鼻血……
李鹤晚心里慌疑一阵,忽然想起了系统说过的话。
这是他使用“末路”的代价之一。
纪逢逍一进卫生间便看到对方捂着鼻子指间汪血的模样。
“你手怎么了?!”
他吓坏了,起先以为对方手受了伤,两步走上去,要捉对方的手腕。
李鹤晚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惊诧,但也没心思多思考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抬起另一只手挡住他的手,默默说了句:
“没事,鼻血……”
纪逢逍反应过来,赶忙拿出衣兜里的纸,卷成一根小卷递了过去。
李鹤晚接过拿一小卷纸塞进鼻间,再将手上和脸上沾到的血渍清洗干净。
“好好的地你怎么流鼻血了?”
纪逢逍面色忧虑地给他递纸巾。
“上火。”对方平淡地答了一句。
“不会吧,我看你都没吃几口菜……”
纪逢逍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李鹤晚拿审视的目光对着他。
纪逢逍咽了咽喉咙,见他脸色苍白,岔开话题问他:“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李鹤晚摇摇头,见对方神情不自然,自己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主动拉过他的手。
“这里太闷了,陪我去外面走走。”
他找了个借口用手机给李启凡发了个先回家的信息,拉着身边的人从旁边的消防通道溜走了。
火锅店外头是一条绿树成荫的老路,李鹤晚把人带出来,松了手,两个人沿着这条僻静的旧路散步。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各怀心事的人连影子都是憔悴的消瘦。
静默的漫步间,两个人的手背若有似无地挨碰过几下,渐渐靠在一起。
纪逢逍鼓起勇气,主动去牵对方的手。
李鹤晚没有挣开,由着他牵。
纪逢逍走了一会儿,默默地说:“其实我忘不掉那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他向对方袒露自己的心思。
对方的手僵了一下,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喊了声他的名字,说了句不着边际的:
“今天过后,我可能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这可能也不是件坏事,”李鹤晚笑了笑,扭头看向神色迷茫的对方,“如果你觉得我不一样了,请多包容我一些。”
“你到底在说什么……”
纪逢逍消化不了他的话。
“没什么……”李鹤晚握紧了一点那只手,“就是心有点慌……”
一点凉湿透过树荫的缝隙滴在他的额头上,李鹤晚伸手去揩,发现是雨水。
“下雨了。”
纪逢逍伸手,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点雨丝。
“还真是。”
他看了看对方单薄的衣装,脱下自己穿在外头的连帽卫衣给他套上。
晚秋初冬的季节,李鹤晚看着对方身上只剩下一件无袖的背心,露出的臂膀被稀疏落下的雨丝淋出一片鸡皮疙瘩。
他抿着唇,要把那件卫衣脱下来还回去。
“不许脱。”
纪逢逍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抬手捏着卫衣领口的两根绳结收束起来,给人把帽子戴得紧紧的。
“你现在身体这么差就不要淋雨了。”
他给对方打了个车,将人送进车后座,在关车门的时候顿了顿,眉眼温柔地弯折起来。
“你放心,”他看着那张对自己显露关心的脸颊,微笑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一定都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