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因为二胎被开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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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工地黑漆漆的，到处布满脚手架，脚（抓）踏上去就会溅起细腻的灰尘来，那样的灰尘吸到人肺里不好，吸进猫肺里自然也是不行。我从来不去旅游街的工地一方面是嫌那里太脏，你们知道猫从基因里就是带着的。另一方面就是那里找不到半点儿能吃的东西，喵的，没吃的我去那干啥？
就是在这个被本猫认为成“荒漠”的旅游街工地上，梁思齐母亲程敏竟然发现了新加盖的门面小屋，里里外外看上去怎么也得有十个平方。天啊！我居然能说出人类的计量单位平方来，我可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猫了，看来十几年前在程森里和梁思齐的那次撞击我还是沾到了很大的便宜的。
那天晚上，程敏匆匆回小院儿拿上钱给梁思齐交上了培训班的学费。临走时那黑西服还问着她，“书要不要。”“要！当然要，上课没书怎么行？”程敏随即又交上900块钱，桌上的一摞书被梁思齐抱回了家。
这些书厚是够厚，但里面全是英文。没想到好不容易结束“留学生”生活的梁思齐回到家里还是得拿着“快译通”对照着看书，看着看着也就看烦了，这900块钱的书恐怕只能当做装饰品了。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程敏满脑子都是那间加盖的门面房。其它的店铺在还是图纸的时候都已经签好了租赁合同，这间店铺是新盖的，是不是还没有主儿？程敏翻来覆去地叨咕着却又找不到答案。
“你给小贺打电话问问不就得啦！”正穿梭于厨房和屋子之间来来回回忙和着的梁作铁忽然说。
说起这个小贺，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儿。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嗨！那还不容易，你还记得在梁思齐家租住的小院儿门口叨咕事儿的那几个老娘们儿么？你以为就你们人类爱聊是非，就致安里那边儿的母猫们比起人类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没办法，打发时间么，它们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工作，闲来闲去就自动进化出聊是非的毛病来，它们爱聊我也爱听。
小贺，原名贺会明，在河对岸的文教用品批发公司工作，说起来该是梁作铁的同事。他比梁作铁要年轻，是当年公司里的毛头小子。据梁作铁说，小贺当年太愣了，在公司里惹出不少祸来。他指着自己眉骨处的一处三角形疤痕说，这块疤就是小贺和领导打架时被小贺扔出的水壶壶嘴儿给误伤的。
然而在那段时间，小贺惹出的那些祸都不大最多也就是写个检查口头教育一下。就在梁思齐出生的第三年，那时梁作铁忙活着让梁思齐上幼儿园的事儿，也就没顾及上小贺。前面我也讲过，让梁思齐进幼儿园大门的难度大约要抵得上两次海湾战争。
小贺就是在那年闯了一个大祸，一个神仙也救不了的大祸，他媳妇生了个二胎。八十年代是个计划生育的年代，当时农村的墙上几乎都
写着“一生一个好”的标语，现在搜搜网络还可以看见“少生孩子多种树”之类的，最具威慑的还属这条“一胎上环，二胎结扎，超怀又引又扎，超生又扎又罚。” 不知道人类听见这些东西是个什么感觉，但我们猫对“扎”这个词儿挺恐惧的。“扎”充满人道，可到了我们猫类这儿就直接变成了“噶”。“噶”我们的目的到不是怕我们超生，而是怕我们发情时的叫声扰民。我猜想此时此刻你的好奇心又来了，想知道我被“噶”还是没被“噶”，当然没有，我是只自由的野猫，只有家猫才会被“噶”掉。
回头再说小贺，人家超生是重男轻女思想在作祟第一胎闺女，而后想生个儿子。可小贺到好一胎生了个儿子，二胎又一个。孩子出生那天文教用品批发公司的领导就“窜”了，一个小小的国营单位员工竟然超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经理可接不住啊？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把小贺给辞退了。
开除处分不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属于最严重的处分。小贺被开除可见当时内海市对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是非常坚决的，措施也是非常严格的。况且在八十年代大部分人的工作还都是靠国家分配的，小贺生了二胎之后等于是断了自己的收入。生活上的捉襟见肘让他不得下了海当上了推车卖货的小贩，与大多数小贩一样他把内海市中心东北角的一块儿空地当做练手摆摊儿的地方，这块空地的对角儿就是现在的旅游街南口儿。
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认识了陶吉利，当时没上过班的陶吉利也是刚刚小试牛刀在那块儿地推三轮车卖袜子。两人随然认识，除了彼此交流进货源头，研究着什么好卖之外并无太多的交集。几年下来，两人通过不同的发展路径都挣了一些钱可以用于再次投资。陶吉利在旅游街南口租下店面取名“吉利商店”销售从广东、福建拿来的小商品，而贺会明则在北口租下一个二层楼，一楼卖画框，二楼加工画框，他用自己的名字给自己的店起了个朴实又简单的名字“会明画框厂”。
贺会明和陶吉利最深的一次交集发生在1989年，那年梁思齐上六年级。父母梁作铁和程敏突然间拿回家很多三合板、画框边条和玻璃，两个人七里咔嚓的把这些配件组装成完好的画框，加工一个1元钱，梁思齐的父母就是在这笔生意上赚了3000多块钱，成为将来在旅游街开店的资本。
这笔生意是梁作铁的妹夫陶吉利给联系的，当梁作铁拿着做好的镜框去结账时才发现生意的源头大买家竟然是自己从前的同事贺会明。
梁作铁原本以为那年被开除了的贺会明会因为不好找工作而穷困潦倒，却没想到经历了几年他居然能下海经商混成个老板，当时的人时不时还沿用国营企业的叫法，不叫老板，叫厂长。
此后，由于是老同事的关系，贺会明在旅游街的生意上也会对梁作铁和程敏有所扶持…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因为二胎被开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