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卷成了户部尚书》剑试长安

13、第 13 章

　　最近一段时间……方便吗？

　　楚熙瑶想了想，大考已经结束了，又得了个丙等，大概有段时间户部不会对她委以什么重任。

　　也许，她也该换个地方，改变一下心情。

　　“好，那我过去帮你，顾公子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虽说这是之前就商量过的事情，但她答应的时候，顾云深仍是有些喜出望外。
　　“随时可以。”

　　第二日正巧是休沐，不用去上工。
　　正好楚熙瑶还没准备好去面对柳莹莹。

　　她习惯性地早起，路上买了个烧饼，便去了南天坊的通宝钱庄。

　　说实话，她住的地方和钱庄还是有一段距离，又没有马车，全靠人走，需要花费大约两刻钟的时间。

　　等楚熙瑶到的时候，顾云深也在那里。

　　或许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顾云深眼中有些讶异。
　　“楚大人，可用过早膳了？”

　　楚熙瑶路上早就已经把烧饼啃完了，嘴上还不小心沾着点残渣。

　　顾云深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以作提醒。

　　楚熙瑶尴尬极了。

　　他道：“楚大人既然是为我们钱庄做事，今后的早膳就由钱庄包了吧，这个时间自由，看楚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无论是中午还是下午，我们都是包饭的。”

　　楚熙瑶笑笑，“多谢顾公子好意，不过，我早膳不喜欢吃别的，就爱这家的烧饼，吃别的不太惯，午膳和晚膳还可以。”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便到了后堂。

　　顾云深让伙计将账册全都拿过来。

　　“通宝钱庄一共开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想不到这账册还真是不少。”
　　楚熙瑶边翻看着，边发出感慨。

　　顾云深解释道：“通宝钱庄是开了没多久，可因为我怕新钱庄没人来，是买的一家叫做金宝钱庄的老字号改造而成，这家老字号开了几十年，因后继无人转手，原先的一些客户也就划归到了通宝钱庄名下。”

　　“原来如此。”
　　楚熙瑶点点头。

　　可按理来说，交接的时候，这些老账册应该全都清算清楚了，现在又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待楚熙瑶仔细看过之后，才明白之中根结。

　　这老的金宝钱庄，原先的主人也不是从一而终的，而是换了三四任之多。
　　这每一任钱庄老板，都会更换新的政策。
　　所有的客户一直往后累积，到了顾云深的通宝钱庄这里，竟已经累积了一百多位享受不同待遇的老客户。

　　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
　　这本无可厚非。
　　可难就难在，这以前的账册记载冗长又没有重点，甚至还有不少错账乱账，要把这些全都给理清，可真要耗费一段时间了。

　　“顾公子，你拿来的这些账册，真是……”

　　顾云深拱手一礼。
　　“的确费事，楚大人请放心，事成之后，顾某绝不会亏待你的。”

　　楚熙瑶倒是也没那么在乎顾云深所说的不亏待指的是什么，毕竟刚刚得了清漪长公主不少银子，她手头还算是宽裕。

　　“其实若只是打理老旧账册，有经验的账房先生都可以，不必非要我来做，我是怕我经验不足，耽误了顾公子的事情。”

　　顾云深却不这么认为。
　　“世间对女子多有不公，楚大人能以女子之身考进户部，足以证明真才实学，楚大人不必过谦。
　　再者说，楚大人也知道顾家第一商户的地位，市面上有经验的老账房，大多和顾家有些牵连，我不想用他们。
　　我这么说，楚大人可能理解？”

　　楚熙瑶不用细想，也觉得大概是爹和儿子之间的那点事。

　　“好，那既然顾公子信任我，我就把这活给接下了，不过平常的时候，我还是要以户部的差事为主，只有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抽空过来。”

　　“这是自然。”
　　顾云深见她答应了，也是欣喜。

　　楚熙瑶主动提道：“如此，我们需要签一个什么契约文书吗？”

　　顾云深摆摆手。
　　“这倒不必，我信得过楚大人的为人。”

　　楚熙瑶被这话逗笑了，他们才认识多久，倒像是多年老友一般，有如此信任了。
　　“既然我们已经成雇主和账房，那以后这称呼也该变变，我就叫你顾掌柜，以后你就叫我小楚，如何？”

　　顾云深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否……过于生分了？我是说，我们钱庄的掌柜和伙计的关系都比较熟悉，像他们平常就都叫我……不是，我是说，我平常都叫他们名字的。”

　　楚熙瑶感到有些别扭。
　　“那要如何称呼呢？”

　　顾云深提议道：“不如我们就以朋友相称，你叫我云深，我叫你熙瑶，可好？”

　　熙瑶这个名字也不是没人叫过，像柳莹莹就叫她熙瑶，可她是女子啊。
　　她和男子，还从没这样互相称呼过。
　　怎么说呢？
　　就是觉得稍微有些……亲昵？

　　楚熙瑶陷入纠结中。

　　“若是你不习惯，就照你说的，唤我顾掌柜，我叫你熙瑶，这样行吗？”

　　这听起来是有区别，可又好像没区别。

　　可人家已经退了一步了，楚熙瑶也没好意思再分辩。

　　“好，那就这样吧，顾掌柜。”

　　接下来，就是干活的时间。

　　楚熙瑶忙碌了整整一个早上，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
　　顾云深第三次进来，端了一壶茶。

　　“熙瑶辛苦了，喝点茶吧。”

　　楚熙瑶都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掌柜，你不必这么照顾我，这些我自己来就好。”

　　顾云深尴尬一笑。
　　“没什么，这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忙到什么地方了？”

　　谈起账册，楚熙瑶眉头便皱起来了。
　　“说实话，进展不是太快，恐怕是要耗费很长时间了。”

　　顾云深毫不在乎。
　　“无妨，熙瑶你也别太劳累了，若是饿了渴了，便和我说。”

　　楚熙瑶对待工作，一向是认真勤勉，甚至有些时候有些强迫症。
　　等她将前一年的账册全都理清楚之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竟都这么晚了，她都没发觉。

　　顾云深敲门进来。
　　“熙瑶，很晚了，用些饭吧，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说着，他让伙计拿食盒进来。

　　楚熙瑶以为就是一份饭，谁知却进来四五个伙计，每人都提着双层食盒。
　　等饭菜一样样摆上桌，大大小小竟有十来样。
　　而且都不简单，样样精致，一看就是大酒楼做出来的珍品。

　　楚熙瑶惊讶道：“这么多，可吃不了啊。”

　　顾云深自然地在旁边坐下来。
　　“我陪你一起吃啊。”

　　说罢，他便先动了筷子，用公筷夹了一块鱼给楚熙瑶。
　　“这是浔阳江里的鲫鱼，快马加鞭送来京城的，做的尚可，你尝尝。”

　　浔阳江？
　　那离京城恐怕有千里远吧？

　　楚熙瑶犹豫了一下，动了筷子。
　　从鱼肉上夹起一小块送进口中。

　　鱼肉鲜嫩，入口即化，鲜而不腥。

　　顾云深期待地问道：“如何？”

　　楚熙瑶也毫不吝啬地夸赞：“很好吃。”

　　桌上的每一道菜，做的都精致。
　　放在哪里，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顾云深又替她斟上一小杯花酒。
　　“这个你上次尝过的。”

　　“是兰花酿。”
　　楚熙瑶喝出来了，这酒的确还是很不错的。

　　这顿饭吃了很久，原因是两人边吃边聊，楚熙瑶给他说账册中发现的问题，顾云深思索后一起讨论如何解决。
　　刚开始聊得还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聊着聊着，画风就变了。

　　许是酒色醉人。
　　顾云深开始说起兰花酿的来历，他曾在前些年亲自去过这种酒的原产地，那里是京郊，漫山遍野都是兰花。
　　这种植物实在娇贵，阳光多了会晒伤，少了长势不好，雨水多了很快枯萎，少了又会旱死。

　　雇上百十号人精心伺候着，每年长成的，也是十之一二。
　　将这些兰花用特殊工艺酿造，封入坛中，三年之后，变成了兰花酿。

　　“真没想到，这种看似普通的花酒，还这么麻烦，我能喝到，真是有幸了。”
　　楚熙瑶笑着，又饮了一小口。

　　顾云深却道：“能被你饮下，才是这酒的荣幸，那漫山遍野的兰花才是美景，等来年春天，我带你去看。”

　　楚熙瑶摇晃了一下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喝醉了。
　　不然怎么看见顾云深的眼睛在闪闪发光呢？

　　“好啊，明年，我们一起去看兰花。”

　　天色已晚，楚熙瑶站起来准备告辞了，身子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顾云深伸手扶住她，轻声道：“小心。”

　　楚熙瑶却勾唇一笑。
　　“你的手不凉了，之前摸，都是凉的。”

　　猝不及防的，顾云深耳根子一下红了。
　　他断断续续道：“那是……天凉的时候，我手就会发凉，现在天气转暖，便好多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身子很好，只是有天冷手凉的毛病，别的一概不影响的。”

　　楚熙瑶扑哧一笑。
　　“好了，不打扰顾掌柜了，我该回了。”

　　顾云深看看外面的天色。
　　“已经太晚了，都怪我没及时提醒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院子吗？钱庄租用来放账册的地方，不如熙瑶你今晚就在那里委屈一下，那里只有几个杂扫婆婆住着，没有外人。”

　　楚熙瑶有些印象，他之前还想让她搬过去住来着。

　　现在天色的确是有些晚了，回去还要走两刻钟的时间，不如就去那里暂且落脚吧。

　　见她答应，顾云深微微一笑，便带她前去。

　　等到了那座院子，楚熙瑶才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这还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真的有人会租一座这样的院子放账册吗？
　　稍微富裕一些的商户，全家恐怕也就才住这么一间院子吧。

　　到了门口，顾云深便作别了。

　　楚熙瑶被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领进去，到了最为宽敞的主院。

　　那婆婆自称姓赖，主动来帮楚熙瑶洗漱。
　　她本想拒绝，可赖婆婆坚持如此。

　　赖婆婆替她梳着柔顺的长发，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恕老奴冒昧一问，姑娘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