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样江湖(古言)》老鬼庄

4、那雅痞少年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呵。”两人坐在茶楼上，又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知道是冷了太久，还是人们的要救太多，冬天的太阳似乎是格外的暖和，也很容易的让人慵懒起来。像此时眼前的这位亮眼的俊男一般。慵懒得让人移不开眼。不过尘夕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这还算和美的场景，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是啊，让人及不想离开呢。”还是那副随意的口气。
　　尘夕吧话在心里掂量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尘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着。
　　关于这个问题，她能肯定这一定不是凑巧，可是她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就问，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不管人家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算是救了她。
　　拿起茶壶，谷澈给自己斟上一杯，却也不着急喝，只是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杯口，发出一阵琐碎的乒乒声，抬眼看去，他竟是悠闲自若，从容不迫，这让尘夕有些不高兴了。因为每当他这般，她总是时能想起尘欢。他们的从容不迫，总让她害怕，总让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失败的那个。
　　“说凑巧，可有些牵强呵。”
　　谷澈细细的看着温怒的尘夕，接着便是微微一笑：“若我说，我跟踪你呢？”那笑竟是万千风情，蛊惑人心，若他是女子，应该不比天下间任何美人差分毫。娘亲曾说，男生女相，那他的人生就必然是得不到平静，必然是极端，要么是极尽荣华，想尽天下人之所福，要么就是极尽悲戚，受尽天下人之苦。不知道，他又是属于那一种呢。
　　尘夕原本略微紧凑的情绪竟悄悄有些释然了，他倒是直接。可是他的直接，要她怎样反应？是跑上去抓着他的衣领，大声叫着，你该死的为什么跟踪我？还是直接打晕了，自己先跑？反正应该也不是什么好结果。大叫和打晕人，对她来说像是有些困难的事情。这大街上的，用灵力总是不好，比起功夫，她是抵不过人家。
　　想来想去尘夕还是决定，二话不说，起身立马离开。可是却又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因为谷澈开口说了：“或许我能帮你。”
　　尘夕先是一愣，接着便是转头看看周围的人，然后再是转身看看依然从容的谷澈，最后才决定走回去，不过她只是站着，认真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谷澈。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谷澈摇摇头，给对面原先属于尘夕的茶杯倒上满杯热茶，那样子让那个尘夕又开始有些冒火了。她总是不能习惯他们这般悠闲，现在他们是在谈判，他这样能叫做不上心，不尊重。
　　尘夕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对于这中土我还算是了解，或许你要知道的事情，我能告诉你。”
　　他是那样的自信，难道他就肯定她非得找他帮忙不成，这些年她从没出过北欧半步，纵然是认识，却也只能算作是点头之交，萍水相逢。她又不是傻瓜，他说帮她便是帮她么？难道中土的人都是这般热心，能帮一个毫不熟悉的人这样的忙？
　　“条件？”尘夕轻轻问道。
　　谷澈闭上眼睛，轻轻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那样子看去是秀美绝伦，如邻家哥哥般的温暖清新。可对于尘夕来说，那却是如冰雪般寒冷，谈判能谈成让对方感觉到寒冷，这样的人总是少的，而他却又恰巧就是那少的当中的一员。这对于她尘夕来说，却是有些倒霉的样子，先前的尘欢是这般，他也是这般，是不是也就是说，她也应该像答应尘欢那样的答应他？
　　谷澈沉默着，尘夕也不再开口，两个人一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对方答应，一个却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拒绝对方，让对方打消这样的坏念头。不管人家是不是坏人，尘夕总是不想得罪他的。他能不声不响，不落痕迹的跟踪她，必然也是有些本事的。得罪有本事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经验。不想巴巴的贴着人家，也不愿拽拽的不理会人家，一般一般便好了，不是？
　　“恩，条件，尘欢让我帮你。”
　　尘夕愣愣的看着谷澈，茶杯中氤氲的雾气袅袅的轻飘着，尘夕很想看出对面的人是否真心，可是却总是看不清，那层雾气加上谷澈嘴中哈出的白气，就这样死死的挡着她的眼睛。
　　“你认识尘欢？”
　　谷澈轻轻点点头。认识尘欢，他不否认。
　　更何况，他们，又何止认识这样简单。
　　尘夕轻扯唇角，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对面，“呵...我以为会有什么好的理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语气极尽讽刺，倒不是讽刺他认识尘欢，而是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们看得太容易欺骗了，这样的理由，谁会相信。尘欢是她的对手，哪有对手会这样帮她，难道就只是因为是姐姐，呵...她想以尘欢的那心思那性格，也不会傻到让自己的敌人先赢，在尘欢眼里，敌人还真就非常单纯的他就单单只是敌人，她认识的尘欢可不会因为那敌人是她亲妹妹，就手抖心软了。
　　谷澈似乎不以为然，“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
　　尘夕点点头，既然他都那样直接了，那么她便也直接一些吧：“尘欢让你帮我，想必你们一定非常要好，可是现在我跟尘欢是敌人，你叫我怎么放心？”
　　“若我说，尘欢已经知道那个方法了呢？”
　　尘夕猛的睁开眼睛，笑声道：“呵，那不是更假了？你都知道那个方法了。做什么还这样帮我，那是浪费你的时间了不是。”
　　“我说尘欢知道，可是没说我知道。”
　　尘夕摇摇头：“算了吧，你告诉尘欢，就说，我，不需要。”喝完茶杯中的热茶，轻轻吐出嘴中的茶香，略微讽刺的扯扯嘴角，“帮我跟尘欢说声——多谢。”
　　拍拍衣袖，站起来：“多谢了。”转身走开，这回是真的走开了呢。
　　谷澈看着尘夕离开的背景，那是倔强的背影，他一向不喜欢倔强的人，这回尘欢还真是给了他一个难题呢。或许尘欢也没想到那么多年没见的妹妹早已经不是没有主见，整天腻着人温软的小孩子了吧。还真是有些棘手呀。
　　“我与尘欢并没有那般要好，要说谢谢，恐怕还得你自己去说呢。”
　　尘夕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边继续的向前面走，一边说：“那样子？也没关系，尘欢可不是那种小气人，是不是？”
　　谷澈看着尘夕慢慢的想门口走着，直至她淹没于楼梯下，连头也不见，他才回过头。猛的喝完杯中温茶，被热茶侵得微红的漂亮薄唇，紧紧的抿着，原本犀利的眼睛此时是也是紧紧的闭着，额头那妖娆的火焰胎记随着眉头皱在了一团，他在压抑着。这是尘欢拜托他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失败呢。那样岂不是给谷冽看笑话了。
　　看着前面悠闲地有些得意的谷澈，当然那个“得意”仅仅只是尘夕这样认为而已，其实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其实还真没到铁石心肠的地步，那天人家只是小小的哀怨了一把，她便很没骨气的同意了。后来仔细想想，认真看看，又觉得自己是上了那个邪魅男人的当了。
　　那天，也就是她下楼梯后，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门，他便紧跟在后面追了出来。二话不说的就拉起她的双手，高声说道：“娘子，这就想扔了为夫。”那表情极其委屈，眼神极其暧昧，声音极其幽怨，真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可怜人，只是现在那个被他冤枉成始乱终弃的那个人好像是她尘夕呢。这戏唱得还真是入木三分呢，幸好他是个男人，要不然这天下间的男子大概都是白白遭他戏弄去了。
　　尘夕使劲扯扯自己的胳膊，她突然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就是，现在她是出不了这个门口了。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尘夕猛的一阵脸红，不知是真的气到了，还是因为被男子这般拉着极不好意思的害羞了，不过尘夕到是统统把它们归于了第一类。
　　“你别乱讲，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是么，真就是不认识了？昨晚我们不是还对月高歌的么？”竟然还是那种要命的语气，这下尘夕倒是对某人彻底的改观了，先前以为他是个锄强扶弱的侠士，是个好人，在后来觉得虽然他不算是好人，但至少也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不叫赖皮叫什么？哎呀，这下可好，这人啊，还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还吓了一跳呢。
　　“呃，那个......”
　　谷澈是彻底的不想给尘夕说话的机会了，“我们说好了一起去南边的。”
　　这句话将围观的人群再次炸开，南边？那可是海盗倭寇经常出没的地方呢，平常说道去那里，可是逃都来不及，那俊美的男子居然还巴巴的要跟去，恐是怕那女子吃亏受苦了，还真是有情有义的好人呢。但是这话到了尘夕耳朵里面，听出的却只有不可拒绝的意思，尘夕心道：嘿，这下怎么不幽怨了。
　　尘夕瞪着眼睛看看那张俊颜。此时纵然是有千番道理也说不出啊。
　　这时候周围的怨声极配合的响起：“没想到这年头，女人也负心。”“那男子有情有义的，真是可怜了。”“是啊，难为还长得如俊俏。”
　　......
　　尘夕尴尬的扯扯嘴角，吐出了一句让她后悔了很久很久很久的话：“既然都答应你了，怎么能反悔了，是不？”
　　顿时，欢呼声四起，你们是笑得开心了，可怜了我啊，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