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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张崇邦粗略计算了一下,按照九龙城区的平均房价60万/㎡来算,司徒杰那间别墅面积应该在300平方米以上,价值至少1.8亿,还不包括装修和家具。
      “不用想了。司徒杰那间屋子,起码值两个亿。”邱刚敖嗤笑道,“他住的是别墅区,那个地段的房价可不止60万一平。警务处副处长月薪24万,就算司徒杰刚从警校毕业就做副处长,做足30年,也不可能凑够这么多。他要是没贪污受贿,我把头砍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张崇邦放缓了车速,直入主题:“那这次行动怎么分配任务?还是你去追可乐,我去追王焜?”
      “当然是我去追可乐。我都做好录音的准备了,就等着司徒杰上钩。”

      他们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横雷骤雨交错相掠,在深沉黑夜中融为一滩滩斑驳阴影。
      邱刚敖托着腮,目光从车窗外浮动的阴影间游过,眼神恍惚。
      他听见公子被绑匪咬得嘶声惨叫,看见那个面目扭曲的自己举起木棍,重重砸向了何伟乐的后脑勺——鲜血从倾盆暴雨中满溢而出,牵动他敏感的神经,带着他穿过纷乱的记忆碎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齿尖咬住了自己的指甲。

      车辆在“上海美发”楼下缓缓停稳。张崇邦关闭了汽车引擎,低声说道:“阿敖,你在害怕。”
      邱刚敖瞪他一眼,目露凶光,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张崇邦放轻了声音,“你别怕,这次不会再出事了。”
      邱刚敖表现得不屑一顾。“你看错了。自从出狱以后,我就失去了害怕这种情绪。”
      “人不可能永远失去某种情绪。”张崇邦侃侃而谈,“在审讯室时,我用球杆砸烂了监控,看得很清楚——你的表情十分淡定,身体却条件反射地闪躲了两下,这是神经高度紧绷的证明。”

      邱刚敖回想着那天的审讯室,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当时说,公子是我杀的,阿姚和这么多伙计也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杀这么多无辜的人……你没提到王焜,所以王焜不无辜?”
      张崇邦并未否认,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下一句话。
      “那么可乐呢?”邱刚敖继续追问,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张崇邦抿了抿唇,终于松口,给出了他要的回答。“可乐自然也不无辜。”
      邱刚敖听罢,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如果你能早一点说这句话,或许我不会那么恨你。”

      暗紫惊雷划破夜空,一行人的焦灼难耐,何伟乐的装傻充愣,一切都和记忆中的那场噩梦一模一样。
      “条参系边度?讲啊!(人质在哪里?)”
      “乜参啊?花旗参啊?(什么参啊?花旗参?)”
      邱刚敖坐在一旁,安静等待着变局的到来。他并不指望何伟乐开口,而是在等司徒杰的电话。
      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邱刚敖立刻接通了电话,同时按下通话录音键。

      “乜环境?(什么情况?)”
      “Sir,乜都唔肯讲啊,畀多D时间我。(什么都不肯说,再给我点时间。)”
      “冇时间了,我唔理你用乜方法都好,总之听日开市之前,一定要救到霍生。呢个operation系唔会公开噶,所有嘢都off record,一哥都唔会知。出咗事我会保你噶,OK?呐,如果哩单嘢搞唔掂嘅话,上头发起烂渣,你同我都孭唔起啊,明唔明白?(没时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天开市之前,一定要救出霍先生。这个行动不会公开,所有东西都不会记录,警务处处长都不会知道。出了事我会保你的,OK?如果这件案子搞不定,上头发脾气,你和我都背不起,明不明白?)”
      “明白。”

      司徒杰挂断了电话。通话结束后,录音文件自动转存到手机存储卡内。
      邱刚敖收起手机,抬眸瞥了瞥满身狼狈的何伟乐,与站在雨中的兄弟们四目相接,微微颔首。
      虽然已经知道霍兆堂被藏匿的地点,但戏还是要做全套的。何况,不让何伟乐受点皮肉之苦,他燃烧了数年的仇恨又怎能平息?
      邱刚敖冷眼旁观何伟乐被几人围殴,随即拽着他走到一旁,将人按在地上,极尽凶恶地出言威胁。
      “我数三声,我睇下你系咪真系咁口硬!你再唔讲,我要你吞咗自己排牙佢!(我数三声,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嘴硬!你再不说,我让你吞了自己的牙!)”

      “我讲……我讲!云里街……143号。”
      何伟乐提心吊胆地招供了藏匿霍兆堂的地点,就连颤抖的语气都和上辈子分毫不差。
      邱刚敖悄无声息舒了口气,眼看招志强骂骂咧咧,伸手要打何伟乐的脸,立即给他安排任务:“公子,你给其他同事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刻去救霍生。”
      “好。”
      招志强收回手,转身走到旁边打电话,没再理会何伟乐。
      大雨如注,淋在后颈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冰凉刺骨。邱刚敖蹙了蹙眉,隐约觉得腺体有些疼痛——然而理智告诉他,那处伤口早已愈合,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

      张崇邦冒着大雨赶到现场时,何伟乐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他见现场没有发生血案,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阿敖,没事吧?”
      邱刚敖摊开双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回去吧。”
      张崇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才放下心来。

      将犯人押送回警署后,两人开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张崇邦见邱刚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便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邱刚敖盯着张崇邦往下滴水的发梢,反问他:“你自己的衣服不也湿透了吗?为什么让我先洗?”
      “我身强体壮,没那么容易感冒,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就行。”张崇邦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催促他快去洗澡。
      “那就谢谢张sir了。”
      邱刚敖也没假惺惺地推辞,收拾好浴巾和换洗衣物,就走进了浴室。

      张崇邦换了一身便服,隔着一道门听浴室内传出的水流声,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邱刚敖很快就洗完了。他带着一身氤氲水汽慢悠悠走出客厅,拿过电吹风一点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嘴里哼着周慧敏的《最爱》,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在那遥远有意无意遇上,共你初次邂逅谁没有遐想。诗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阳,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
      “这一刹情一缕影一对人一双,那怕热炽爱一场。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紧张。”

      邱刚敖嫌天气热,并未将睡衣的纽扣全部系上,就这样敞着领口吹头发,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作为十几年的同事兼好友,张崇邦曾经多次见过邱刚敖赤裸上身的模样,当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如今,对方只是敞开了衣领,身体的线条在白色睡衣下若隐若现,他却莫名感觉有点不自在。
      “没法隐藏这份爱,是我深情深似海。一生一世难分开,难改变也难再让你的爱满心内。”
      他看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徐徐淌过Omega精致的锁骨,仓促移开了视线,再也无法直视这个画面,并催促对方快点系上纽扣。
      “喂,着好你件衫。”

      广霍的香气在客厅中流动飘散,交融着淡淡的木香与壤香。
      张崇邦惊觉自己的信息素有外泄的趋势,连忙用意志力强行将它压下,心虚地不敢吭声。
      邱刚敖自然没有错过空气中浮动的广霍香。恰巧他因为腺体受损,暂时不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幸灾乐祸地置身事外。
      他觉得向来淡定的张sir这副模样实在很有意思,指尖搭上纽扣敲了两下,就是不肯扣上,含笑打趣:“邦主,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何必这么见外?”

      ……但你是Omega,我是Alpha,即使你没有频繁的发情期,我也会有易感期。
      张崇邦没能说出这句话。他听着邱刚敖明显上扬的语调,再一次痛恨自己贫乏的语言能力,干脆不作解释,直接上手。
      邱刚敖轻啧一声,也没反抗,任由张崇邦帮他将每颗纽扣都系得整整齐齐。
      他放下电吹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拿起手机给阿晴打了个电话。
      “喂?楚督察,我有料要爆啊。这次有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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