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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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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公深叹了口气,可他现在实在是挤不出泪来啊。
他见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严肃起来,“好了,爹爹向来最疼你,快别闹了,永宁她们都在那里为难太子许久了,估摸着就差让他舞剑了,大婚之日,不宜舞枪弄剑的,快去吧。”
她撇了撇嘴,杏眸含泪,拉着李国公粗糙的手掌,“爹爹,我舍不得你……”
李国公一时之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这二女儿何时跟他这般煽情过,好在一旁司礼局的嬷嬷都是些精明的人,劝说着,“二小姐,快别落泪,眼睛肿了可就不美了。”
果真,她收回了眼泪,她可不想大婚之日肿着个眼睛。
谢璟云看着她走过来,目光清冷,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柔荑,与她一同走出国公府。
她被嬷嬷们搀扶着坐进喜轿,终于松了口气,将手中却扇放至一旁,风吹动锦帘的缝隙,外面众人正热闹的挤在一团拾取喜银,谢璟云骑在马上,一身喜服傲然玉立。
她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这下整座皇城都知道太子殿下生的如何样貌了,只是皇姑奶如此让他亲自来迎,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怨,这若是有怨了可是要在她身上出气?
……
顺安街上,围满了人,个个身着艳丽服饰,皇亲国戚成婚之日,所有人不得穿白,这也是规矩,真不知道因为她这场大婚到底打乱了多少人的生活。
过了片刻,她又将目光透过被风掀起的帘幔看向谢璟云。
夕阳的红晕打在他身上,给他罩上一抹温和之色,□□的马儿也如染了万般颜色,如此看去,如画如景都不足以形容,仿若从九天之上下来的仙人一般美好。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直至皇宫承天门前,宫中御道铺着红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红灯高挂,进了皇宫内,换乘文帝所赐轿撵,直至东宫。
东宫内皇太后、文帝早已高坐于上,台下文武百官皆已入席,欢声笑语,热闹不绝,文武百官随行家眷都在四处游览东宫内摆满了的七色月季,前些日子还只是听说,都没来得及去国公府欣赏,今日倒是亲眼瞧见了。
花开繁密,交织而伴,瓣瓣花叶向外绽放,弥漫出淡淡香气,每隔一个时辰,宫女都会小心翼翼的去洒水,以让这些花叶看起来更加娇艳。
她一进东宫就注意到了,杏眸含疑,不解的去看谢璟云,谢璟云也正在瞧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惊讶之色,他倒是已经预料到了,毫无波澜。
永宁突然跑上前来,兴奋的说着,“荷良,还是璟云哥哥聪明,在矿石粉中加了芋粉,这颜色就是防水的了,你看,朵朵花瓣上都泛着晶莹的水珠,多娇艳。”
荷良:“……!”
这……是在为我准备,让我欢喜的还是在嘲笑我笨?
本来因为七色月季就丢了人,谢璟云倒还整了个防水的。
不过倒真是挺……美的。
来到正殿处,她与谢璟云并肩站立,敬拜天地后,拜见文帝、皇太后与皇后。
台下众人都瞧着他们,满眼笑意。
站在高处,荷良清澈的眼眸放出光来,从上方望去,整座东宫里的月季竟是排列出了一对喜字,她心中不禁感叹,这得耗费多少时间啊,用颜色摆成字……谢璟云这次简直将她碾压,把她羞辱的死死的。
……
两侧的宫灯高悬,明亮的光晕落在他们身上,四周花香随风而来,荷良鬓角的碎发扬起,肤如凝脂,冰肌玉骨,脸颊上透出点点绯红,柳眉悠扬,杏眸如辰,朱唇娇俏,虽着数十层服饰,依然不掩曼妙身姿。
她与谢璟云站在高台之上行大婚之礼,举手投足间,气若幽兰,又添有几分娇柔之气。
皇太后坐于高台之上,笑瞧着她,“太子妃国色,无人可比。”
台下众人亦是随着皇太后言语。
这时,嘭--的一声,空中燃放起烟火,荷良思绪不在这里,身子不禁颤了颤,谢璟云似乎是感觉到了,握住了她的手。
谢璟云的手心暖暖的,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紧紧握牢,她竟是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反倒觉得很舒服,似乎眼前的谢璟云没有那么可怕了。
荷良抬眸看他,他的目光在炫丽的烟火中。
似是故意不瞧她。
而此时,东宫的侧门处,裴婷衣被东宫里的徐公公带人接了过来,入了夕月殿。
……
这场烟火放了整整一个时辰,荷良早已被司礼局的嬷嬷引领着去了辰阳殿,这场大婚终于可以让她喘口气了。
她将手中的却扇丢在桌上,累的直接坐在床榻上,兰嬷嬷走进屋内,心疼的说着,“小祖宗,来,站起身,我给你将衣服褪了。”
虽是浑身无力,听到褪去衣服还是急忙站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褪下来,她只觉得像是在囚禁的笼子里终于被释放了出来,整个人都瞬时轻盈起来,如蝶给她摘去头饰,青丝垂落在肩,如瀑布般一泻而下。
她深出了口气,一双杏眸水灵灵的望着兰嬷嬷,期待的问着,“我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我好饿……”
兰嬷嬷轻笑,“小姐,莲草已经去给您传菜了,一会就来。”
按照礼制,她依然是不能用膳的,直到太子殿下回来,二人用了合卺酒后征得夫君同意才能用膳,只不过,皇太后特许了,待她一回殿中,就将饭菜给她送来。
皇太后发了话,自是无人异议,毕竟只不过是一顿晚膳的小事。
……
用了些晚膳,心情舒畅了些,身上也有了力气,梳洗过后,她站在床榻前,眼睛直直的望着床榻上摆满了的红枣、桂圆、莲子、花生……
“如蝶,快,将这些收了……再换上干净被褥。”
如蝶是个未经事的小姑娘,成婚之事多是听说来的,并不懂得这些礼俗,看她家小姐喊得急,就手脚利落的上前去收拾,外间的兰嬷嬷看到了,急忙走过来,“收不得,收不得,小姐,得等太子殿下回房后才能收。”
荷良:“……?”
怎么什么都要谢璟云回房后才能做。
她有些愠恼的将这里四处瞧了瞧,适才只顾着褪去衣物,用膳,根本没精力注意这里。
整座寝殿烛架连成排,将这里照的透亮透亮的,空旷的寝殿被光填满,处处都张贴着大红喜字,格外刺眼。
她边看边垂着小脑袋,这里的布置她倒是很满意,华丽又不落俗,清雅又不素气,心中欢喜了许多。
既然要等他来,那就等着吧。
她坐在床榻边上,怔怔的想着事情……
此时东宫正殿处,皇太后与皇后已经离去,随后文武百官极其家眷也都渐渐散去,文帝也同李美人离开。
只剩下一些年轻的世家公子还在饮着酒,声称要去闹洞房,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永宁。
不过,没一会,她的贴身嬷嬷苏嬷嬷就已经来将她强行带走了。
萧锐向来与谢璟云关系甚笃,又饮了些酒,与顾秉二人相互对赌起来,萧锐一双眼睛含笑,扬声道,“顾秉,你说太子殿下今夜会去裴良娣的夕月殿还是会去太子妃的辰阳殿?”
顾秉轻笑,“自是要去太子妃的辰阳殿,哪有大婚之日冷落正妃之理。”
萧锐有些醉了,口无遮拦,竟是说道,“可太子妃是李家的人。”
顾秉急忙拉了他一下,向四周看去,好在没有其他人在,不然只这一句话不知道又要惹上什么事呢。
见谢璟云垂眸不语,萧锐又道,“不过,女人嘛……夫妻之情还是可以有的,只要别动了真情就是了。”
……
辰阳殿中,她低垂着眼眸,“兰嬷嬷,你就让我睡吧,都这么晚了,谢……太子殿下他说不准已经在夕月殿歇下了。”
“你让我在这等着也等不到,还不如舒舒服服睡个好觉呢。”
“你看……你和如蝶、莲草也都累了一日了,早些歇着吧。”
兰嬷嬷被她嘀咕的久了,心中也开始有些动摇,这大殿上的人已散了好些时候了,这太子殿下怎得还不来呢。
难不成真去了夕月殿?
那倒不会……若是他大婚之夜去了侧妃殿中,皇太后自是不允的。
“小姐,您再等等,从来没有大婚之夜去侧妃房中,冷落正妃的。”
“您等了,是尽了您该尽的礼仪,太子殿下他不来,是他无视礼制,那就和您无关了,到时候传出去,皇城中被说闲话的也不会是您。”
“您说是不是?”
荷良轻叹了口气,都是些什么礼制?太子殿下去国公府亲迎已破了礼制,想着这件事情,总觉得皇姑奶有些欺负谢璟云了,虽然这样做是为了抬高她李家的门面。
又过了一刻,兰嬷嬷也等的没有耐心了,只好让莲草与如蝶将床榻上那些花生红枣什么的都给收了,将被褥给她重新铺好,熏上香气。
兰嬷嬷望着院外,依旧是空荡荡的,无半个人影,她深叹了口气,这大婚之夜太子殿下就这般冷待她家小姐,日后在这东宫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