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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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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摸不到唐衣了。
在这几天里,唐衣就这样守着那罐骨灰,从未出过门。
直到苗苗来找她,只是她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唐衣····对不起。”苗苗还是陆流儿的模样,她眼神怜悯的望着蹲在角落怀抱者骨灰罐的女孩。
看到陆流儿的那一刻,夭夭突然明白了,她和秋沐的戏份还没结束所以她们还在回忆中,而自己因为昏迷脱离了唐衣的戏份,照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虞慕早就在现实生活中醒了过来?
他是不是没有死?
唐衣连头都没有抬,一声不吭,眼中光芒溃散。她的悲伤如同溪流,来得悄无声息,但在某一刻发酵时便再也收不住。
“唐衣·····”苗苗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她同样感到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唐衣身为自己的好朋友,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
“他被烧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良久,唐衣缓缓抬起头,注视着苗苗的时候,眼中满是冷漠。
“·····”苗苗如鲠在喉,她避开唐衣的目光,最终沉重的点了点头。
谁知唐衣竟然展开笑颜,笑得凄凉:“为什么?苗苗,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为什么他被烧死的时候,你不去阻止?”
“我·····”苗苗表情急迫,想辩解什么,但看到唐衣的表情,纵有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道歉的话。
在烧死唐衣的夫君时,苗苗虽没有助兴,却也没有帮忙,只是站在一旁,充当旁观者。
她亲眼看到那人满嘴血迹,她也害怕,恐惧包裹里苗苗的全身,她不敢站出来,甚至在某一瞬间,自己也希望那人能去死。
“哈,滚出去。”唐衣嗤笑一声,神情冷漠。
“唐衣,你听我说,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他的模样····“苗苗慌了。拽住唐衣的隔壁拼命解释。
还没等她说完,唐衣睥睨了苗苗一眼,一把甩开,又重复了一遍:“滚出去。”
苗苗怔愣,见唐衣决绝的神情,犹豫了片刻,”那····你好好休息,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
当苗苗走后,夭夭注意到,唐衣毫无波澜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恨意。
在当天晚上里,唐衣二号叫醒夭夭,只见唐衣抱着骨灰罐走出小屋,一路来到村口,前面便是她们刚来村子时下榻的酒馆。
“你来了,女娃子。”酒馆的老板娘站在门口,像是等候了很久一样。
“是你在喊?”看到眼前阴森的酒馆和骨瘦如柴的老人,唐衣吓了一跳,有些畏惧,但仍硬着头皮质问对方。
“呵呵呵···跟我来,女娃子。”老板娘向她招了招手,走进酒馆,唐衣紧跟随后。
夭夭也想进去,但却没想到一把撞到门上,并且被一股阻力给弹了回来。
???
夭夭不信邪,想硬闯,但头上的两个包告诉她并不可行。
“别白费心思了,你是进不去的。”唐衣二号缓缓的说,“那位老板娘,就是你们修仙之人所说的妖邪,她在酒馆便下了禁制,我们根本进不去。”
“唐衣怎么会和妖邪有关系?”夭夭盯着唐衣二号,听他接下来的话。
唐衣二号苦笑一声:“在我死后,她来到村子里,感受到了唐衣的恨意,便用救活我换取唐衣为她卖命。”
夭夭明白了,所以他现在和唐衣共用一个身体,所以唐衣才不受阵法的约束。
不知等了多久儿,待唐衣从酒馆里出来时,她整个人都变了,眼中不再有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手上拿的不再是骨灰罐,而是摄血灯。
不出夭夭所料的话,她接下来会去月老庙。
果不其然,只见唐衣来到村子,走在街道上,红色的灯光吸引力每一户人家,她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随着回到酒馆。
夭夭注意到,那群村民没有知觉和意识,仿佛被蛊惑一般,灯在那里,她们就跟着走到哪里。
而在酒馆,那个老板娘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夭夭进不去酒馆,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每一个出来的人,仿佛脱胎换骨,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那种笑容,让夭夭觉得诡异极了,像是刻在人们脸上的面具一般。
并且这些人们里面,就包括陆流儿和秋沐。
“陆流儿!秋沐!”夭夭冲他们大喊,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笑得难看,夭夭望见一脸嫌弃,如果现在手里有个相机,她绝对要拍下来。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唐衣将摄血熄灭,离开酒馆。
现在夭夭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唐衣身上了,她更想知道酒馆内,那位老板娘到底对村民们做了什么?
“已经到这里了,该让我离开了吧。”夭夭盯着唐衣二号,她可没时间继续耗下去。
“还有最后一场戏。”唐衣二号望着唐衣的背影,缓缓道。
接下来的每一天,酒馆生意平平淡淡,而唐衣眉头都会准时晚上来到这里,利用摄血灯召集村民,双目无神的进去,喜笑颜开的出来,周而复始。
夭夭还特意出去看过,白天村子里的人们没有任何异常,每天生活的都相当幸福,夜晚除了每晚不知觉的进入酒馆后,其他也都和往常一样。
就在夭夭百夷所思时,转机出现了。
唐衣那天晚上拿着摄血灯并没有照例出现在酒馆,而是来到了月老庙,她将灯挂在庙的门口,村民们全都站在月老庙前,听候发落。
待夜深月圆时,酒馆老板娘出现在月老庙,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整个人漂浮在空中,下面根本没有脚!
夭夭瞳孔微震,凑近了一些,突然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就走到老板娘跟前,占了一个c位。
只见老板娘借着月圆之夜,将百八十口村民的鲜血直抽出来,而后又通过摄血灯将血液转换一种鲜红的气体吸入口中。此时风云突变,夭夭甚至感觉就连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经过这一切后,酒馆老板娘满足的舔了舔嘴唇,但其他的村民却瞬间变得骨瘦如柴,如同干尸一般,并且他们明明没有死,却浑身散发着尸气。
这一幕震撼到了夭夭,她还是第一次妖邪做法。
然而这还没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夭夭的世界观。
酒馆老板娘招手,从手里变出那瓶骨灰罐,紧接着将里面的骨灰统统洒出来,倒在地上,围成一个圆,而唐衣就站在圆的中央。
随后酒馆老板娘再次操纵摄血灯,从中抽出一丝血液缠绕着那圈骨灰,最后竟统一注入唐衣体内。
“夭夭姑娘,最后一幕结束了,我该走了。”唐衣二号微微一笑,他的身体正慢慢消失。
!!!
夭夭面色惊恐,“你····为什么?”
“那妖邪正设法将我复活,可惜她的能力有限,我····”唐衣二号还没说完,便消失不见。
接着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夭夭摇摇欲坠,环视着四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平衡,可地面裂开,她猛然出现一个大洞,夭夭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掉落进万丈深渊。
————这是一条可爱的分割线。
夭夭猛然惊醒,一抬头便看到虞慕正盯着自己。
此时他们四目相对,夭夭愣神,缓缓伸手触摸着虞慕的脸颊,似乎觉得不够满足,竟两只手开始揉搓,直到最后确然后才放心。
“·····”虞慕瞪了眼夭夭,将她为所欲为的手打下来。
夭夭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掌,微愣过后又掐了掐自己,当感觉到脸上的疼痛时,泪水悄然从眼角流出,而后从开始的抽泣声变成哭喊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
“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夭夭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朦胧的看向虞慕,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你···你都不知道···呜呜呜···不知道····”
虞慕皱了下眉,笨拙的用手擦拭夭夭的眼泪,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哭了,丑死了。”
谁这他者一说,夭夭的哭声更加止不住了,“啊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啊呜呜呜····我差点···差点以为你死了,啊呜呜呜····”
夭夭真的害怕极了,她怕自己会因病死去,害怕再也回不来,害怕虞慕因为她而死,害怕·····
当真的回来时,她所有的害怕一扫而空,见到虞慕的那一刻,能表达自己心情的只有苦涩的眼泪,她真的害怕极了。
甚至夭夭差点分不清回忆和现实,在回忆中,她仿佛就像是唐衣的替身一般,虞慕叫的是她,关心的是她,甚至死去也是因为她,是因为唐衣,而不是云夭夭。
在回忆中,如果说除了秋沐,便没有人会关心云夭夭。
“嗯,我还活着。”虞慕轻声说。他记得,记得在回忆中发生的一切。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潜意识里,他比谁都清楚,当面对夭夭时,他心中喊的是云夭夭,一直都是云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