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过来》独杨

4、第 4 章

　　林墨瑜吓的忙转过头，他可不要被剥光衣裳，或许他觉得此时还不够暖吧，那就再等会好了，这么想着，他再不敢乱动，就这么安静地躺着，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程慕寒看了会子书，扭了扭脖子，看见被子下的那一小团已经不乱动了，不禁放下书站起身走了过去。
　　他俯身看去，发现那小家伙被被子盖着半张脸，头歪在一边竟然睡着了，小嘴嘟着，睡的倒是香甜的很。
　　他想去亲一口他的脸，又怕吓着他，这小家伙胆子太小，受了半晚上的惊吓，还是让他好好睡吧。
　　他起身放下床帘走到桌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吃了一口点心，捧着书又看，这一看，便到了破晓，他起身推门而出，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顿觉身心舒畅。
　　林墨瑜睡醒时，发现天正蒙蒙亮，他推被而起，一时又有些茫然，这是哪里，怎么不在自己的房子里？
　　转尔又想起来，他昨晚给那人暖床来着，人呢？看上去那人一直没有来睡。
　　林墨瑜忙穿好衣裳正看见那人进来，他立即又紧张起来，贴着床脚站着垂着头，那人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昨晚的床暖的真好啊？”
　　林墨瑜一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责怪自己，抬头看向他怯生生地说：“对不起，昨晚，我睡着了，你该叫我的，你不要生气，我知错了。”
　　程慕寒没想到他居然会还是如此害怕。
　　“我，给你打水洗脸好吧？”林墨瑜问。
　　程慕寒有点生气：“我何须你给我打水？回去吧。”说着挥挥手转身去桌边喝了口凉茶，门外下人已经端了水来。
　　他平日见的全是雷厉风行的男人，并不喜欢太唯唯诺诺的软性子，不过转念一想，这孩子是个下人，平日里不这样，怕也不能讨了家主的欢心。
　　林墨瑜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一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听他让自己回去，便乖乖地跑出门外。
　　在拐角处，正遇到林老爷。
　　“爹，早。”林墨瑜垂头拱手行礼，声音还是怯懦的，他已然忘了自己被爹送给人暖床的事，见着他，永远都是最胆小的一个。
　　“昨晚，将军大人那里侍候的怎么样？将军大人，还满意吗？”林老爷弯下腰切着他的耳畔低声问。
　　林墨瑜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那人满意吗？看了一夜的书，早上两眼发黑，怕是不满意的，可是又不能这样说，便沉默着不言不语。
　　林老爷见状也不多问，反正平日他就这样，问了也是白问，于是挥挥手让他走了。
　　回到房里洗了脸又去厨房盛了半碗凉的白饭用热水泡了吃。
　　程慕寒正吃早饭，林老爷笑嘻嘻地进来请安，他说昨晚那小家伙挺有趣，于是林老爷当即承诺，只要将军在这里住，每晚都让那孩子来暖床，程慕寒并没有拒绝，只是心里将这林老爷鄙夷了个够。
　　林墨瑜站在程慕寒的卧房门外向里探头，却并不见房里有人。
　　“找我么？”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林墨瑜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见程慕寒正负手站在他身后，面色依然是清冷的。
　　“我，来给将军换药的。”林墨瑜看着他说，程慕寒这才注意他手里还抱着个小木匣。
　　“你会？”他问着迈步走进房中，林墨瑜跟着进来。
　　“我见郎中给人换过药，我身上的伤有时我也是自己换的。”林墨瑜站在桌前，对于这一点他倒有点自信。
　　“好吧。”程慕寒坐下，将伤手放在桌上，林墨瑜将药匣子放在一旁搬来一把椅子自己爬上去跪着。
　　林墨瑜虽有十五岁，可是长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身体瘦弱个头又矮，程慕寒觉得他和军中十五岁的小兵比像是相差了两三岁的样子。
　　林墨瑜小心地将他手上的布条拆了去，赫然看见他掌心有一道深深的血口，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是那道伤却依然摄人。
　　“还很疼吧？”林墨瑜有点不忍看，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他平时也总受伤，但总是一片青紫，就是流血的程度也只是破些皮，倒不曾伤的这么深过。
　　程慕寒轻轻摇摇头：“不疼，小伤。”
　　林墨瑜惊讶地看向他：“这么深的伤，也是小伤吗？”说着将药匣打开，从里面拿出个小瓷瓶来。
　　“最重的伤的是掉脑袋，剖开肚腹，只要不死，便都不是重伤，这点不算什么。”程慕寒轻描淡写地说着，眼睛只是盯着这小家伙看。
　　林墨瑜有点不能理解他说的那个程度，眼前看见的伤已经够让他惊心动魄的了。
　　他将瓶里的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又用干净的布条小心仔细地给他缠好。
　　程慕寒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自己的掌心处，发现这伤包扎的倒是很精致，连打结的地方都藏的好好的。
　　“包的有点厚。”他抬起手来打量着自己的左手。
　　“厚点好，省得不小心沾了水。”林墨瑜从椅子上下来，双腿跪的有点疼，他弯腰揉着自己的膝盖。
　　程慕寒的目光又移到他的身上去：“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地方吗？”
　　林墨瑜直起身子想了想道：“嗯，出门往左走，三四里之外有望月山，半山还有寺院，现在山上定是开满了花的，就，可以去看。”他本说的兴起，却一下发现程慕寒正盯着他，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他觉得程慕寒的眼睛里似乎冒着光，和三哥看见来做点心的范师傅家的小姑娘的眼神一模一样。
　　“哦？这样的话，我不认路，你带我去可好？”程慕寒笑了笑说。
　　“啊？我么？”林墨瑜有点意外，他正准备逃走，总觉得站在这人的面前非常危险，要不是爹让他来，他打死也不可能主动跑来给他换药的。
　　“是啊，你不愿意？”程慕寒脸上带着笑，眉头挑了一下。
　　“那，好吧。”林墨瑜抿了抿嘴，觉得他肯定是逃不过的。
　　于是，他跟着林墨瑜一起往望月山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兵随从。
　　程慕寒这次从战场回来到城中休养，就带了两个人，此时都换了便装，但是一看便非普通百姓，一个个眼神犀利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