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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许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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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症病房转回来的第一天陆听就过来陪着他了。
“哥哥,对不起,我那天真的不是要故意吓你的……”程久安牵着陆听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
“除非你好好的,否则什么道歉我都不接受。”陆听强忍着眼泪,只觉得眼前人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哪一次发病会彻底要走我的命,我只是自私的希望在离开之前能亲口跟你说一声,我爱你,但那天到最后,我好像也没说成。
程久安并没有陆听想象中那么的坚强,他的乐观也只是他欺骗自己的借口,哪怕他以前是真的不怕死的,但是现在他怕了,他不想死了,至少陆听活着的时候,他不想死。
“哥哥,你别哭……”程久安伸手去够陆听的脸,可是他的手真的好重,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够不到陆听的脸。
“哥哥,你是不是又瘦了……你瘦了,就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等以后你痊愈了,我也治好了,我一定要把哥哥的肉肉养回来。”程久安笑了笑,手上颓然升起的温度,是陆听凑过来贴着他手的脸庞。
“好。”
“等我们好了,我们要一起去黄山看云海,去三亚看玻璃海,还要去月老庙系姻缘,他不给我们系,我们就自己买红绳系,反正我这辈子就只喜欢哥哥来,然后还要吃遍世界所有的小吃,吃成三百斤的大胖子,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都要吃,”
“好……”
“我们还得办婚礼,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还有去拍婚纱照,去海边、去大草原、去很多很多地方拍,然后我还给哥哥穿婚纱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可惜好景不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程久安的病情刚刚稳定下来,陆听的情况又严重起来了。
癌细胞扩散,肝脏功能严重受损,六个月的生命期限,好像就快到尽头了。
可是他还没去见见程久安,再不见,可能就要永别了。
或许是上天可怜,这一次,好像真的是回光返照了。
前几天肝脏疼得陆听都起不来床,找了好多借口才瞒过程久安,今天感觉身子轻松了许多,都能起来走走了。
站在窗台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前几天检查的一些报告也都出来了,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再见一面吧。
陆听收拾收拾情绪,慢慢挪步到程久安的病房去了。
这次是程爸爸在陪床,看见陆听来,很识趣的就出去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有小半个月没见上面,程久安兴奋得不行。
不止是陆听来了他兴奋,还有他的适配心源,终于找到了。
“我好了许多,就过来陪陪你。”陆听编着谎,他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可是他不打算告诉程久安,程久安受不得刺激。
“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对我们这么不公平的,现在我的心源找到了,哥哥的病也好了许多,这一定是变好的征兆!”程久安眉飞色舞的说着,陆听听着却是万般苦涩。
但无论如何都是好的,程久安有适配的心源就够了,程久安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安安,医生说哥哥的癌细胞已经停止扩散了,这是一个好的转机,我必须抓着这个机会,所以这几天可能会经常在做手术,如果哥哥没回你消息,你也不要急好不好,哥哥醒了,会给安安回消息的。”
“好。”
“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爱你。”陆听低头吻上程久安发绀的唇,是□□意,亦是作别离。
如果可以,下辈子再相逢,希望是在风华正茂、安康乐意之时。
“我也爱你,哥哥。”
一直到心脏移植手术的那天,陆听都没再出现过,有的也只是零星几条微信消息,让他加油,告诉他不怕,自己会陪着他。
换心手术很成功,没有任何的排斥反应,程久安躺在病床上感受着新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有种重获新生的幸福。
『哥哥,手术很成功!你呢,你怎么样了?』
『我也是,手术很成功,感觉好多了,就是刀口有点疼,等哥哥好些再去看你,你也要好好休息。』陆听秒回了他的消息。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事的,对了哥哥,戒指的快递到了,我能下床了就拿过去给你看看。』
『不行』
『为什么,我不是现在就去,我好了才下床,我会乖乖修养的。』
看着上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程久安静静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下一条回复。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不在之前那个病房了,我现在这个手术还没做完,后面还要做几次才能彻底清除,期间病房要保证无菌,你不方便来,你等我好了过来找你行不行。』
『好吧。』
总感觉陆听哪里怪怪的,可是程久安说不出来。
之后陆听回消息就出奇的快,几乎每一次都是秒回,但每一次似乎都不愿意跟他多聊,打语音通话、视频通话什么的,就会说隔壁有病人休息不方便,说来说去,就是话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