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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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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笔〗
描分染罩,玉堂先要哪个?
死猫,定是又从那狐狸那听了些什么,却来作弄五爷。白玉堂心思何等活泛,当即毫不客气地指责。展昭却只是笑,并未反驳,甚至也未对白玉堂对先生的不敬提出意见。
白玉堂看他笑就知道没好事,冷声道,我想先和你打一架。
打架无妨,大战三天也没关系。展昭不以为意。只是既然是玉堂提出的,这方法可该展某来定。
去你的,你来定还打什么!白玉堂自然知道这猫在想什么,立马反对。展昭却不理会,扬手进击。白玉堂闪身欲避,不料展昭踏前一步,方位陡变,竟是没能避开。只觉颊上一暖,听得展昭低笑道,此是白描。
这下白玉堂怒了。你竟敢调戏白爷,给你三分颜色还开染坊了!手腕一振,注了真力的招式顿时显出锦毛鼠特有的狠辣来。
展昭没想到他当真开打,一时分神,肩上中了一下。这一下着实不轻,展昭被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绊,倒在床下。其间三分做作,却有七分真实,脸上的痛苦也并非全然作假。心念稍转,竟也不打算起来了。
猫儿?白玉堂亦没想到一招即中,忙走过去询问。展昭待他走到近前,伸手将他拉下来,半玩笑半认真地叹道,好狠心的耗子。
恶心。白玉堂又是一拳招呼过去,心下气恼他装样,力道比刚才只有增加没有减少。但这次展昭有了防备,顺势便握住他手往怀里一扯,没说话。
咦,不说分了么?白玉堂反倒有了兴致,趴在他身上问。
这么近的距离,展昭只看得到白玉堂的眼睛。微微一笑,翻身压下,道,先染也是一样。白玉堂后脑抵住床沿,颇不舒服,动了一下。展昭抬眼看见,将手置于他脑后与硬物隔开,凑过去轻声说了句什么。白玉堂脸上神情一僵,在他后背用力一掐。死猫,只有五爷罩着你的份,你休想爬到五爷头上!
是是。展昭含糊不清地应道。描分染罩,只要不分,别的任由你说就是。
〖写意〗
简练……放纵……死猫你画写意呢!
展某是个粗人,当不起玉堂这般雅致的评价。展昭在他耳边吹气。不过这两个词既是玉堂送的,展某自然是却之不恭。
白玉堂耳朵被弄得麻痒,摇了摇头避开。展昭玩着他的头发,等他平静下来,才转眼对上他的目光,低低问道,怎样?
不怎样。白玉堂懒懒地答。比白爷差远了。
你就没哪次表扬下我。展昭颇有些失落。不管怎么说,老得不到肯定实在是件挫败的事。何况他自己觉得表现着实不错——这可不是自吹自擂——要不然的话白玉堂也不会总是失神许久。
白玉堂哼了一声,暗想万一表扬了那还得了,绝不能给你得逞。因此尽管身子酸软,脸上还是尽量显示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展昭蓦然撑起身子,俯视着白玉堂,眸子里显出一丝坚色来。那玉堂不如说说,展某哪里需要改进?
啊?不用!白玉堂下意识地一口拒绝。说完了才看到展昭眼中一闪而过的狡诘。
可是……要……求意态神韵?展昭重又躺下,却靠得近了些。白玉堂斜了他一眼,没挪开。展昭微微一笑,执起他的手含入口中轻啮,似乎还残留有点味道。白玉堂手颤动了下,终是没抽出来。
看来玉堂果然不甚满意啊。展昭运指如笔,不再细细勾描,而是大幅度地挥动,隐有泼墨之势。见白玉堂神色随着自己动作而渐渐变化,知道已有效果,更是挥毫如风起来。
猫儿听狐狸讲国画,可听过写意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之意?白玉堂勉强压匀了声息,问出这么一句来。
听是听过,只是展某于丹青一毫不通,听了也是白听,只得辜负先生教诲了。不知白玉堂此话何意,答得便也有些模棱两可。
既然听过,你还恁拘束作甚!白玉堂咬着牙挤出一句,大有不耐之感。展昭心下一松,手上却是一紧。
看来白老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赞许的。展昭想,那么说不说,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留白〗
猫你故意的是不是!累了就一边歇着去!
白玉堂难耐地侧了侧身,显然是非常不满某些地方被展昭刻意忽略。那被他骂的人却只如未闻,变本加厉起来。不仅如此,还得寸进尺地加以解释。先生说了,光用墨不行,要懂得把有些地方空出来。
狐狸的话你倒很听啊!白玉堂笑骂。狐狸若要你离我远点,你听不听?
先生不会的。展昭终于假作刚刚注意到一般地顾到了某处,换来白玉堂一阵颤抖。先生要是这样说,咱俩就拐了包大人走。
白玉堂差点喷笑出来,眼望展昭,那人却还是一本正经。玉堂莫笑,其实很早以前,先生劝展某订亲的时候,就试过了,很灵的。
他什么时候劝你订亲了?白玉堂立马抛开还有九成五的不满,瞪眼问。
展昭揉了揉白玉堂身上,后者却拍开他手,咄咄逼人。问你话呢少做别的!
呃,那个时候你还没来京城。展昭苦笑地看着自己的指甲被迫在白玉堂身上留下一条印子,而他显然毫不在乎。呃,那个时候我才被封职……
说重点!白玉堂没注意到展昭的手又换了个地方,又填补了半成。展昭无奈,只好和盘托出。展某巡街不出三天开封府就被三姑六婆踏破了门槛先生和大人不堪其扰所以才要我早点挑一个定下来免得闲人聒噪。
他一口气说完,立刻低头而吮以免看到白玉堂的脸色。哪知半天听不见动静,不由好奇,终是抬起头来看。白玉堂正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那时候你又不认得我,为什么不挑一个定下来?
咳咳。展昭差点被自己呛到。其实,其实那时展某已经认得玉堂了,只是玉堂不知道也不认得展某而已。
啥?你什么时候认得我的?白玉堂无视了空虚的九成正被一点点填满,继续追问。
展昭却不再说,只顾眼下的事情来。任凭白玉堂如何不配合也不肯松口,而白玉堂在那些空白被补墨的过程中,也不再有精力接着问了。
很多事情,还是留点神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