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duor

8、结束

　　顾译林的手受伤后，总能收到胡洛川给他发送的一堆公众号的文章，关于骨裂怎么后期锻炼，什么汤有利于骨头的生长，大多数都是这些，估计他读书时都没有这么勤劳。

　　可昏暗的出租屋里，到处都是垃圾和药瓶，窗帘拉的很紧，他跟黄深晖说自己要休息几天，让他不要过来，对方就让他好好休息。

　　“小鱼儿，我要走了，这样，是不是就能结束了？”胡洛川痛苦地盯着角落里的人，脸上扬起笑脸，他太痛苦了，那些不好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他听话的吃药但依旧解决不了，噩梦失眠围绕着他，小鱼儿不停的出现在这里，如影随形。

　　这回谁都救不了他，温晚烟不行，他的叔叔不行，顾译林……更不行。

　　滴滴滴，顾译林发了消息过来，是他家的地址，胡洛川一脸胜利的表情，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回复了一个好字，他主动过去角落抱住小鱼儿，惺惺相惜地依偎在他怀里“结束了，小鱼儿，走之前就让我好好体会一把夜生活吧，你不能怪我，我都暗恋了你这么年了，是时候要拿点回报了吧。”

　　他松开了手，去了浴室收拾自己，把柜子上的药瓶放进包里，然后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菜打车去了顾译林的住址。

　　一进门，落地窗的阳光就铺满了客厅，这充足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顾译林一身休闲运动服显得年轻了许多，胡洛川笑了笑换下鞋子，“今天我给你做顿饭，就算补偿把你手弄伤的事。”

　　“你还会做饭？”顾译林显然不是很相信，胡洛川直接进去厨房，有模有样的穿上围裙说“等会别好吃到哭。”看到对方想上前帮忙，他立刻伸出手挡在食材的面前，“别碰，你的手不能干重活，去客厅等着。”

　　把顾译林赶走后，他就专心做起饭来，那些未曾实现的梦竟然可以在最后一刻得以圆满，也算得偿所愿了吧，他笑了笑继续手上的活。

　　两个人四个菜，算得上挺丰盛的了，胡洛川主动给他夹菜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这种互动让顾译林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胡洛川有些过于主动，平日里多少会带点刺。

　　“吃呗，想什么呢？”胡洛川夹了一块藕尖尝了一口，厨艺不减当年，还算可以，顾译林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和他一起品尝美食。

　　“顾译林，你喜欢海吗？”

　　“还行。”

　　“喜欢就喜欢，还行算什么？”胡洛川白了他一眼，翘起二郎腿掂了掂脚上的鞋子，阳光晒在上面有些热，“我很喜欢，那年我们…班一起去海边旅游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大海总能包容一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老了后，可以在海边有栋房子，起来就能看到大海。”他的眼里充满了希冀，但也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忧伤。

　　“可以实现的。”顾译林附和道，胡洛川大笑起来，“你知道现在海边旅游区的房价多贵嘛？我身无分文，怎么实现？说笑而已。”他身体开始冒汗了，有些微喘的扯了扯领口的衣服。

　　顾译林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妥，心率增快了不少，他抬起头看着胡洛川，只见对方面色泛红地对着他笑。

　　“顾译林，就当我最后一次对不起你了，你就帮我实现这个心愿吧，你要是喜欢女孩，我现在就可以去换装，你等等我。”胡洛川放下筷子，走路不稳的弯下腰凑到他面前“这没什么副作用，不会伤害你的。”

　　他打开沙发上的书包，里面有一套露背裙子，他直接在客厅里换了起来，戴上假发，手抖也不影响他化妆，只是嘴巴很干，肾上腺素继续分泌，让他心脏跳的有些快。

　　因为药物的关系，顾译林没法站起来，只能仰起头调整呼吸，胡洛川在做什么？他不理解也不明白，但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烦躁，那一桌菜估计全都放了药。

　　胡洛川走了过去跪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没有遮掩眼中的爱意，他知道自己已经疯了，顾译林真的够倒霉的，遇上他这种变态。

　　“王绍宇没有说错，顾译林，我是个变态，医生说了，我太过偏执，你给我上一次，或许就能治好我了，你就帮帮我吧。”胡洛川咬着他的手指笑了起来。

　　……

　　胡洛川一刻不敢休息，身体疼得他走路都成问题，裙子已经弄脏了，他换下衣服把它丢在垃圾桶里，药效过去后，身体只能感受到痛，他把顾译林弄上沙发上去，把饭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额头全是汗。

　　“太疼了，顾译林，真的好疼啊，男男原来这么辛苦的，那我不要了，你治好了我的病，呵呵呵，以后你会记得我吗？还是不要好了，祝你幸福。”胡洛川笑着在他嘴上落下一吻，做的时候他都不敢回头看他，生怕那些厌恶的眼神让他最后一天都过的不愉快。

　　蜻蜓点水式的吻让他不满足，顾译林的嘴唇上像是占满了蜜糖，让他恋恋不舍地舔吻着，一切都像单机游戏，从来没有回应。

　　“哥，我回来了，好累啊！”顾淑香打开了门，一脸颓废地走进屋内，看到她堂哥躺在沙发上睡觉，还真是神奇，她走了过去把他叫醒。

　　“起床了，机器人也会睡到这么晚？你不是说午休时间不宜过长嘛？”顾淑香坐在单人沙发上吐槽道，顾译林意识清醒过后就弹坐了起来。

　　“胡洛川呢？他人在哪？”

　　“胡洛川？他不是你的高中同学嘛？我怎么知道？他来这儿了？没有人啊？”顾淑香四周望了望，什么也没有，顾译林拿出手机打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胡洛川今天所做之事让他无法理解，但那一声声闷哼却叫进他心里去了，胡洛川的背影充满了悲伤，盈盈一握的腰抖的很厉害，顾译林烦躁的站起来，换鞋离开了。

　　他去了出租屋敲门，没人回应，反倒是遇上了买饭回来的黄深晖。

　　“你有钥匙吗？你看看胡洛川回来没，快开门。”顾译林抓着他的手指着门，凌厉地眼神让人不敢反驳，黄深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脏乱一片，药片被打翻在地，他们都意识到情况不对。

　　桌子上有一封信，顾译林拿了起来。

　　【深晖，我走了，账号里面的钱我都提了出来转到卡上，你记得去取，唉，我就不婆婆妈妈矫情什么了，我也挺失败的，太累了，太痛苦了，我试过成为正常的人，可是不行，它把我打败了，所以，我自己解决这一切，舒秋霞那丫头挺好的，赶紧追到手，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艹”黄深晖眼睛的泪水掉落在地，慌张的拿出手机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发生了什么？洛川，你他妈在干什么啊？艹……艹。”

　　顾译林把纸丢在地上，往外跑了出去，大海，胡洛川应该会去有海的地方，可是南唐这里根本没有海，但有一条江……

　　胡洛川坐在桥底下，看着被灯光照耀的江面，嘴里的酒越发苦涩，身体难受得不行，后面的东西没有清理出来，受伤的部位又在隐隐作痛。

　　“小鱼儿，我走了，你会永远藏在我心里，他们都说那几个月我像个疯子，其实，我最开心的就是那几个月，他们不把我“叫醒”该有多好，你没有离开，一直在我身边，度过那些无尽的夜晚，寒冷的冬天，但……那些都是假的，小鱼儿……顾译林……我爱你。”胡洛川靠着小鱼儿的肩膀，笑着落泪，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他松开手就站了起来，双手打开，放松身体往前一倒……

　　“砰……”

　　“胡洛川……”

　　一声巨响后身体陷入江内，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模糊看到江面上的灯光，胡洛川笑了起来，身体在往下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胸腔里的气体越来越少，江水呛入喉管内，缺氧的窒息让他痛苦万分，在他闭上的那一刻，有个人影在他前方出现了，一只手奋力的将他拽进怀抱里，冰冷的江水内有一个宽厚的肩膀抱住了他……